我指着远处跟我们隔着一条河的村落问:“那里是一个村子吗?”
婉碧说:“是的,那个村子的人都养龟,村子里的人都衣食无忧。”
“哦,养龟,就在那条河里养吗?”
“对,那条河就是那个村子的依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我感慨,这阴间不是跟我们阳间一样嘛,有城市有农村,有权贵有小老百姓,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寿限,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下去。
我们说着话顺着大路慢慢走,这里也算是一条街道了,街道两旁都是像我们家那样的豪宅,只不过各家的造型不同,但都富丽堂皇。
我慢慢走着抬头欣赏着,猜测着里面的主人绝对都是像我老公那么厉害的角色。
忽然,我看见前面有一顶五彩斑斓的轿子,被四个轿夫颤颤悠悠地抬着来到一处宅院跟前,我们刚走到这处宅院门口。
一个丫鬟恭敬地掀起轿帘子,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白色毛领旗袍,盘着时尚发型的美艳女人。
她看见我眼睛一亮,“这位美女,你是来这里做客的吗?没见过你呀。”
“三太太,她是我们的鬼王夫人。”婉碧冷冷地说。
君碧挽住我的手就朝前走。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人家这么热情的打招呼我不能不搭理呀。我忙点头回礼,说:“你好,我昨天晚上才来。”
“哎呀你是鬼王夫人呀,光听说是个阳间人,不知道这么年轻貌美,见到你真三生有幸啊,不嫌弃的话,进屋喝杯茶吧。”那位三太太热情邀请。
“三太太,我们夫人初来乍到,不宜出门太久,下回再来打扰吧。”君碧很干脆地回绝了。
然后朝我使了个眼色。
婉碧也搀扶住我另一只胳膊朝前走。
我会意了,朝那个三太太莞尔一笑,“太太谢谢您的好意了,改日一定叨扰,再见。”
“那好吧,再见。”三太太朝我挥挥手。
她的举止很是优雅,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
知道阴间现在不太平,赵凌云又不在身边,我不想惹麻烦。就和婉碧和君碧说:“咱们出来有一会了,就回去吧。”
婉碧和君碧答应一声,搀扶着我转弯往回走。
到了家,我邀请她俩坐下一起喝茶,她们不肯,我拉着她们在我身边坐下,说:“不是说了嘛,鬼王大人不在家咱们就别那么拘礼,坐下一块喝茶聊聊天。”
她俩这才肯坐下了,神情很是不自在。
我想起刚才她俩对那个三太太的态度,就询问:“刚才那个三太太是什么情况呀?”
婉碧眼里透出厌恶,说:“她是判官司的三房小妾,判官司给她单独置办了这所宅院,平时除了进城逛街就是打牌喝酒。
夫人们都躲着她,怕影响自己清誉。所以我们不让夫人您跟她说话,怕遭人非议,鬼王怪罪我们。”
我听赵凌云说过,判官司主管查案,管人生死,在地府也算是大官了,她的女人按说该受人敬重吧。
难道人家爱逛街打牌喝酒就被孤立了?难道地府还是清朝前的封建思想?
我就问:“她除了逛街喝酒打牌还有别的恶行吗?”
婉碧和君碧对视一眼,小声说:“她逼死了判官司的正房夫人,所以才被单独安置到这里住,本来判官司的府邸在宫里附近呐。”
“啊这样啊,怪不得她被孤立。”我懂了。
婉碧一脸气愤地说:“判官司的正房夫人死得可惨了,自己从十多层的楼顶上跳下来,两只眼睛都给摔出来了……”
“别说了,吓着夫人。”君碧小声阻止她。
婉碧赶紧闭上嘴。
我忙摇手说:“没事没事,我胆子大着呢,婉碧,你说你说,继续说。那正房夫人为什么自杀呀,这个三太太怎么逼得她。”
是女人都爱听这种八卦,尤其我这个阳间人对阴间充满好奇呢,啥都想打听。
婉碧说:“还不是因为争宠呗,判官司娶了三太太把心都扑到她身上了,对正房夫人和二太太不闻不问,连孩子都不管了。
正房夫人生气呀,但又不敢管判官司,就私下去找三太太,叫她以大局为重,别整天缠着判官司,这样影响也不好。
那三太太不但不听大夫人的话,还阴阳怪气地说,不是她缠着判官司,是判官司离不开她,还数落大夫人自己没本事把判官司留在她屋里,别跑她这找茬。
哎呦,国有国规家有家法,哪有小妾这么跟正房夫人说话的。正房夫人忍无可忍,就叫来家丁对她施家法,打了她一顿。哪知她哭着找到判官司把这事说了出来,还闹着要和判官司一刀两断。
那判官司可是把她当心肝宝贝呀,哪里舍得她。当即怒气冲冲地回家,把正房夫人狠狠打了一顿不说,还逼她给三太太磕头赔礼道歉。
根本没这个道理呀,正房夫人一气之下跳了楼。三太太吓坏了,夜夜做噩梦,判官司就把她安置到这所宅院里来了。”
君碧说:“本来住在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也都是正房夫人,她一个小妾本来就被夫人看不起,她又逼死过正房夫人,所以谁都不理她,她得空也只能去城里玩儿。”
我倒是不觉得那三太太可恶,是正房夫人挑衅她在先呀。
不过我没发表意见,笑笑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也不好评判,咱们也别对人家带情绪。”
婉碧和君碧说声“是”。
婉碧看看客厅的钟表说:“夫人,该吃午饭了,您想吃什么呀?”
我说:“这不刚吃了早饭没多大会呢,不饿呀。”
婉碧说:“那午饭也得吃呀,多少吃点,不然鬼王大人会怪罪我们的。”
好吧,为了不让她们被怪罪,我就答应吃点。
她们问我想吃什么,我就说随便下碗面就行了,晚上等鬼王回来再做丰盛一点。
正说着,院门口有人求见。
婉碧和君碧忙往外走,我也跟着跑过去。
一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姑奶站在外面,她手里托着一个纸包,对我恭敬地说:“夫人,这是我家三太太送您的点心,她自己亲手做的,给夫人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