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地方是离我们村五十多里地的荒村。
那个地方之所以成了荒村是因地势太低,离黄河又近,一到雨季就大水漫村,年年治理年年如此。
后来政府在安全地处修建了房屋,让全村人都搬迁到别处了。
那座村子就荒了,不过这几年黄河水位下降,雨水也不大,那地方也不淹了的,但也没人再回去住。
那地方就被人称作鬼村。
我故作淡定地问:“大师,地点知道,再定个时间。”
“夜里8点。”
“好,不见不散。”
就此拍板了。那头马上挂了电话。
我嘲讽,“到底是邪派败类,挑的见面地方也是阴邪之地。不过,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赛潘安沉声说:“这老货没那么容易上当的,咱们见机行事。”
那个荒村荒了几十年了,所以通往那里的路也没有修,还是老土路,曲里拐弯又坑坑洼洼,再是晚上,我都心疼我的新车了。
可是又不能让他们做法,怕被那术士识破了。
我就想想说:“要不晚上咱借一辆破车去行不?”
兰兰问:“借谁家的?”
我说:“二叔家有一辆破车,是大众,有七八多年了,车性能挺好,他两口子嫌破不开了,就停在厂里。”
兰兰笑了,“那咱也太坏了吧,开人家的车要人家的命。”
我一想仰头“啊哈哈哈”大笑起来。说:“看起来是这样。”
我把他们都送回家,自己去二叔厂里借车。
因为上次的事,二婶对我家的态度大变,我不至于一辆破车都借不来。
替她管理车间的弟弟跟弟媳走了,听说她又找了一个亲戚帮她打理厂子。我来到她厂子里的时候,正好她跟那个亲戚在办公室喝茶说话。
那人瘦瘦高高,穿着一件黑色t恤,皮肤黝黑,面相凌厉,两条胳膊上都纹着龙,一看就是“道儿”上的。
我叫了声“二婶”,他随即跟着转头看我,我发现,这个人还有点小帅。
二婶看见我忙问:“香香,有事吗?”
我说:“二婶,我的车得送去保养,晚上有事想开一下你的车,那辆破的就行。”
二婶一听不开她的新车,而且破车里还没油,就爽快地答应:“行,你开走吧,你试试能开不,好久没开了。”
我说罢就转身往外走,又被二婶叫住,她指着那个人给我解释:“这位是我一个亲戚,他叫林峰,你叫他峰子叔吧。”
又跟那个林峰说:“这是我哥家的闺女,我唯一的侄女,叫香香,是开堂口的。”
那个林峰立刻起身,对我夸赞:“你就是开堂口那个大学生呀,早就听说过,真是厉害。”
我笑笑说:“峰子叔,客气了,你们坐,我走了。”
我检查了一下,车虽然破但没毛病,我开走去加油站加满油开回家了,预备晚上开着去那个荒村。
到家,我把情况跟我爸妈说清楚了,说晚上就要活捉那个邪恶术士,顺便也让他把我三个舅舅的诅咒解开,虽然死了一个了,但还有两个活的不是。
我爸妈很是担心,说晚上他们也跟着去捉那邪术士。我爸妈也怀疑这个术士是不是他们曾经花钱找过的青云道长。
我哭笑不得地问他们:“你们去了能干什么,会武功还是会法术,能捉鬼还是能捉妖?”
我爸妈被问住了,我妈嗫嚅:“就帮个人场呗,也好护着你。”
我说:“我不用你们保护,你们也保护不了,我有赵将军和两位仙家保护就够了,你们去了就是添乱。”
我爸妈自然知道仙家和赵凌云的实力,也很有自知之明,就嘱咐我:“那你小心,有事马上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报警。”
我敷衍着答应一声。
夜里,我们一行四个开着我二婶的破车朝那个荒村走去。
远远的,看见拐进那个村的小道了,看着那绝对原生态的道路和附近的荒草乱树,我心想
,再过十年二十年的,这里也许会成为风水宝地,会有人来旅游,来寻古,还有摄制组来拍戏呐。
那术士说的在进村第一个户人家见面,我们的车灯照到这个村的第一家了:一个用玉蜀黍杆围的小院,小院的门是用白腊条编的,看八十年代的普通农家小院没有区别。
因为面对的不是一般人,怕被看穿反而弄巧成拙,赛潘安和黄小爷也不隐身了,装作是我的同伴,跟我一起下了车。
当然,提着一个箱子,里面都是钱。
一下车,我就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村里可是不干净呀,阴气把整个村庄都笼罩了,就像一片帷幕把村庄给盖住了。
我捏紧了裤兜里的符纸,再看兰兰,她也一样。
赛潘安打头,黄小爷断后,我和兰兰走在中间,朝那个小院走去。
小院里的堂屋木窗棂上伸出一根棍子,那根棍子上用绳挂着一个马灯,那马灯上许是被长年累月的尘土覆盖,发出昏黄微弱的光。
那两间屋子是土坯为身,稻草为顶,像《水浒传》里林冲被发配沧州的草屋。
我低头看着我们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地上,四周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小院里也静悄悄的,这气氛烘托下,好像这里根本没人,藏着未可知的东西……
我走到前面,冲着那间堂屋轻声叫:“大师,您在吗!我叫魏香香,白天联系好了来现金交易,请您现身!”
一位道童模样的十来岁小孩从屋里走出来,朝我们行了个礼说:“钱数好了放在地上,你们就可以走了。事成之后再通知你们教另一半钱。”
我吃了一惊,这个人不会就是那个术士吧?
把钱放下就走当然不可能。
我问:“你就是跟我童话的大师吗?”
道童说:“不必多问,钱放下就走。”
我装出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那可不行,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可不能把这15万放下就走,这可不是小数目呀。”
那道童顿时面露凶光,“这是规矩,不服规矩就把钱拿走,交易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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