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
星楠晔垂了垂眼,眼底神色翻涌。
那般女子,绝不可能甘心为侧妃。
他捏了捏眉心,嗓音带着一丝暗哑,“先不说这个,我们的人都撤离荆州了吗?”
“嗯,核心势力都撤了,河神本人还在。”
星楠晔轻轻嗯了声,站起身子,“今晚过后,我们的势力全部撤出荆州。”
权鸿鹰皱起眉头:“还差四名女子,幻颜蛊才能炼成,现在撤出……”
“无妨,让河神带好幻颜蛊。”星楠晔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荆州气候温热,是个养蛊的绝佳地。”
权鸿鹰眼中同样带着惋惜:“这片区域,比星冥更适合养蛊。”
星冥这些年一直未曾让人潜伏到京城,只是分散在东启远离京城的一些城镇。
为的便是寻找最为合适的养蛊之地。
荆州城城主被他们用蛊控制,不必担心暴露。
他们布局经营多年,为的就是找到星冥国主流落在外的血脉,用幻颜蛊易容成她的模样。
就算是国主真的传位给她们母女,星冥也算是在权家掌控之中。
这些年权家极品蛊虫数量增多,都是得源于荆州。
星楠晔指尖勾起外衫,随意披在身上,“舅舅,我们这次来东启,最重要的找到寒蛊。”
他目光幽幽落在窗外。
在看到湖中央长廊上两抹身影时,眸光猛地顿住。
片刻后,他脚步一转,向外走去。
“哎,你去哪?”
“喂鱼,不必跟着。”
权鸿鹰下意识看了眼湖面:“喂鱼?这些鱼小二不是每天都喂着吗?”
“还需要客人亲自动手玩喂?”
......
湖中央长廊。
花香四溢,蝶飞蜂舞。
客栈专门为顾客提供了下午茶。
苏若棠托着下颌,微凉的湖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
她惬意地眯着眼眸,视线落在前方众多白蝴蝶上:“荆州四季如春,蛊蝶很喜欢这里。”
墨瑢晏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勾起唇角,“荆州湿热,是虫类喜欢的聚集地。”
“姑娘。”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一道婉转如夜莺的惊喜声传来。
长廊拐角处,一抹身穿淡紫长袍的人影出现。
苏若棠扭头,看到来人,透亮的瞳仁划过一抹惊艳。
来人身姿欣长,淡紫的长袍衬得他风姿灼灼,恍如绝世名伶。
及腰墨发以白玉簪半束,莲步轻移,倾国倾城。
朱晔。
看到来人,墨瑢晏脸顿时黑了。
他眼帘低垂,声色淡然无温,“这位公子有耳疾?”
言外之意——
脸皮怎么这么厚,我夫人都说了不需要道歉,还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
星楠晔无视他,弯起狐狸眼,声线婉转动听如莺啼,“姑娘,昨晚来不及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今日再相见,朱某恰好可以好好感谢你。”
苏若棠眨眨眼,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墨瑢晏眉眼恍若覆着霜寒,声线清冷无温,“听不懂人话?”
星楠晔柔柔看了他一眼,语调幽幽,“这位公子,在下是诚心想道谢。”
墨瑢晏冷笑:“到底是想道谢还是有其他企图,只有你自己清楚。”
星楠晔绕到桌子另一端,倒了杯茶,弯腰递上。
笑意盈满眉眼,可那眼底深处,有些难以察觉的不甘,“姑娘,缘分让你我再度相遇。”
“朱某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苏若棠接过茶水,并未饮下。
她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淡淡的温热从指尖传来。
片刻后,她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朱晔眉眼勾着柔媚的笑,狐狸眼中漾着春水般的柔情,“姑娘,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咔嚓......”
他话音落下,隐约的声响从墨瑢晏指下传来。
苏若棠抬眼看去。
墨瑢晏神色淡淡收回手,拿着绢帕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茶水,神色平静,“茶杯质量不好。”
星楠晔弯了弯眉眼,亲手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抬眼与墨瑢晏四眸相对间,勾了勾唇角。
他眼中覆上哀怨:“这位公子,爹娘教导在下知恩图报,在下真的想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还请公子不要生气。”
墨瑢晏冷笑连连:“我夫人说了不需要你报答,听不懂就去找大夫看看耳朵。”
“年纪轻轻听不到人话,出门容易被打。”
星楠晔闭了闭眼,苍白的眉眼间虚弱破碎更浓。
他柔声开口:“晔真的只想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说着,他垂下眼帘,柔美的面容满是失落自嘲,“晔自小体弱,爹娘不允许我出门,我从小没有朋友。”
苏若棠瞳仁轻轻一颤。
前世,她唯一的朋友,也是自小体弱多病。
二十年来,她只去过两个地方——
家和医院。
生命的最后关头,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去一趟北方,看看雪。
可她却没坚持到飞机落地,隔着万米高空,再也看不到皑皑白雪。
星楠晔语调婉转,流露哀伤,“我真的想和你......你们做朋友......”
“我不奢求能一直和你们做朋友,我知道我不配......我就想你们在荆州的这段时间......可以与我做朋友......”
“今晚河神娶妻,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现在夕阳将落,或许我只能和你们做短短两三个时辰的朋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