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震惊地看着酒盏,语调有些变,“这......这是什么?”
太后被划破的手腕,一条绿色的虫子从伤口处钻出。
掉入酒盏的瞬间,发出了“嘶嘶”的叫声,剧烈翻滚着。
不过几息,它便飘在酒盏里一动不动。
苏若溪快速给太后包扎好伤口,给她喂了颗头孢克圬。
简单吐出两个字:“蛊虫。”
王太医双眼瞪大,手一抖,差点把酒盏摔了。
他面上满是震惊,惊恐地咽了口口水,“它......它是蛊虫?蛊虫真的存在?”
他在一些医书里面,见过有关蛊虫的描写。
蛊虫是一种不知不觉就能控制人,也能杀人于无形的虫子。
重点是它长得千奇百怪,防不胜防。
可他行医这么多年,一直未曾见过。
他以为,这玩意儿只存在于传说中。
苏若棠点点头,对着他手中酒盏扬了扬精致的下颌,“这种蛊专吸人精血。”
“进入人体三日,就能吸完人的精血致人死亡。”
她话音刚落,太后面向微微发生了变化。
发间银丝增多,面容好似瞬间苍老十岁。
王太医惊呆了:“这是……”
苏若棠叹了口气:“人的精血维持着年轻健康,太后精血被吸,自然也就衰老了。”
“我开一副药方,先服三天,以后慢慢调理吧。”
王太医低喃了一句:“精血……”
他瞬间明悟:“有些人未老先衰,是因为体内精血不足。”
“而有些人年纪很大,但精神极好,面容也不显老,则是因为他体内精血足。”
苏若棠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拿起纸笔写药方,“不错,精血也能决定人的寿命长短。”
王太医若有所思点点头。
一些喜好花茶的贵妇,面色的确显年轻。
他不知想到什么,双眼一亮,“三皇子妃,您杏林药铺中出售的花茶,能补充人的精血?”
苏若棠放下毛笔,慢条斯理纠正,“不是补充精血,是补充气血。”
“中医讲究益气补血,气血虽然不是精血,但精血与气血相通,气血足,精血自然也足,反之亦然。”
王太医嘿嘿一笑,搓着手,“三皇子妃,贱内一直气色不好,容易疲累,我也给她开过方子,但效用不大,不知......”
“没问题,我明日会去杏林药铺出诊,你带她过来就行。”
“谢谢三皇子妃。”
外殿。
武舜帝等人看到苏若棠出来,齐齐看向她。
苏若棠朝武舜帝和柳婉玥行了一礼,垂眸淡淡道:“太后是中了蛊。”
“臣媳已经将蛊虫逼出,但太后身子受损,需要好好调理。”
良妃一直在给武舜帝按摩。
听到苏若棠的话,她瞳孔微缩,面上慌乱一闪而过。
苏若棠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良妃。
自然也将她面上的慌乱收入眼中。
武舜帝脸色骤然沉了下去:“高海,彻查近日来过慈宁宫之人。”
“是。”高公公恭声应下,轻轻退了出去。
良妃听到武舜帝让高海查,而不是让暗卫首领查。
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若是暗卫首领出手,她还需要担心一二。
高海不过是太监总管,根本查不出来。
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得意,并未逃过墨瑢晏的眼。
眉眼淡若青山的男人,懒懒靠在椅背上,冷白如玉的指尖,捏着小玉猫把玩。
淡淡的紫色翡翠玉雕,衬得男人手指愈加瘦削白皙。
他低垂着眼睫,掩住眼底的暗色,昆山碎玉般的音色,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本殿听说昨日一早,良妃就来慈宁宫给皇祖母请安了?”
高海表面是太监总管,实则掌握着另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才是武舜帝真正的底牌。
良娣如果真是加害皇祖母之人,就算她手段再隐蔽,也会被查出来。
良妃闻言,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手下力气大了点。
她连忙绕到武舜帝身前,梨花带雨地看着他,“陛下恕罪,臣妾该死。”
武舜帝弯腰,亲自扶起她,低声安慰,“爱妃给朕捏肩,朕奖赏还来不及,如何舍得罚你?来坐朕身边。”
良妃瞟了眼柳婉玥,眼底晕染着得意。
面上却带着娇羞,欲拒还迎,“陛下,贵妃姐姐还在呢......”
武舜帝看也未看柳婉玥:“你是朕的妃子,位列四妃之一,有资格坐朕身边。”
良妃暗暗看了眼墨瑢晏,靠在武舜帝肩头,低垂着眼睫,柔柔开口:
“臣妾前日得了一株奇花,知道太后喜欢花,昨日天未亮就忙着给太后送过来......”
说着,她眼眶泛红,泪水悬而不落的模样,极为惹人心疼,“三殿下想把这罪名放在臣妾身上,也得拿出证据。”
“只要殿下拿出证据,就算杀了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
武舜帝拍了拍她的手:“老三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问问,朕自然相信爱妃。”
柳婉玥脸色骤然一百,惯来嫣红的唇瓣也失了血色。
她僵硬地垂下眼,咽下溢到喉间的悲哀。
陛下非她一人之陛下,乃是众妃之陛下。
她果然是贪心了。
习惯了十多年陛下的独宠,竟见不得陛下宠其他女人。
墨瑢晏眼底划过淡淡杀意,心疼地看着柳婉玥。
苏若棠垂了垂眼,声线轻软无害:“父皇,臣媳可以看看那棵花吗?”
良妃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
她咬了咬唇瓣,心头浮现隐约慌乱。
苏若棠连太后中蛊都知道,该不会发现那棵花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