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殿中已经没有几个身影,四周的小门开合不一,想来又不少人在此处无所获之后,进入了这些门后。八人各自散开在殿中搜索,尽管他们都知道此处留不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挚启绕着四周的墙壁游走,但并不是在搜寻无忧殿的遗物,而是仔细观摩着四面的壁画。这些壁画大多残缺,即便有少许保存完整的,也多是不连贯的独立图案。
他看到最多的便是蓝色的水芙蓉,还有几处残破的青色长剑,甚至还看到了一枚黄色的山峰状印记。他默默的从五行戒中取出从衡州城梁家得来的一块破布,偷偷与墙上的印记相互比照。
“唧唧!”
清脆的叫声响彻大殿,七人闻声飞快围了过来,可见着此刻站在挚启肩头的小兽,脸色瞬间就轻松下来。尤其是几位女子,看着身形幼小、举止滑稽的小兽,双目冒出炙热的光芒,恨不得马上将它捧在手中。
“好可爱的小猫!”
陶真贴在挚启身旁,打量着此时与她目光齐平的小兽,眼中尽是艳羡之色。挚启闻到她身上发出的淡淡香味,目光不自觉的转了过来。
“它有名字吗?”
“它是......”
“它是我们刚捡到的,没来得及起名字呢!”
挚启被安素打断,还被她轻易道出了小兽的来历,心中生出一丝不安。他回身望向身后,看见楼晟与同行的男子交换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找到了不安的来源。
他的目光与转过头的楼晟对视了一眼,朝挨着自己肩膀的陶真露出了笑脸。
“不如陶姑娘为它起个名?”
“我?可它是你的!”
“无妨,刚得的灵兽,又看着与你投缘,想来它也不会拒绝的。”
小兽好像听懂了二人的对话一般,跳转过来对着陶真“唧唧”的叫了两声,惹得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双目如同包裹了星光一般闪亮。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小兽片刻,伸到半途想起来似乎有些唐突,红着脸将手收了回来。
“那就叫小灰吧!”
陶真思考了良久,最后想了一个让众人大跌眼镜的名字,安素更是险些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当陶真抬起头征求他们的意见时,几人无一不点头称好。
“小灰。”挚启默念了两遍这个有些随意的名字。“既然你给它起了名,那也应当让你抱抱。”
挚启将小灰从肩头抓起,递给一脸期待的陶真。她从挚启手中接过它捧在手心良久,见着它没有抗拒之后才抱入怀中,手掌在它背上轻抚着。
安素见到小灰躺在小心翼翼的陶真怀中一脸享受,想起不久前它在岩洞中来去如风的凶狠模样,忍不住白了它一眼。
小灰的卖力表演拉近了挚启与陶真的距离,却让楼晟的眼神变得阴鸷,他盯着站得极近的两人,扫过小灰身上的时候还泛起一丝贪婪。小灰彷佛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从陶真怀中抬起头,回给他一个挑衅的表情。
“唧唧!”
享受着陶真抚摸的小灰突然从她怀中跳起,站在挚启肩头再次对着几人身前的侧门叫了几声。众人望了一眼半开的木门,目光齐齐看向挚启。
“小灰这是怎么了?”
“它发现了什么东西,在这门后面。”
“那还等什么,它可是在无忧山存活了五百年的灵兽,感知肯定比我们灵敏。”
楼晟在说到“五百年”时特意加重了声音,让沉浸了小灰可爱外表下的几人变幻了几次脸色。挚启看着他略显得意的神情,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
不过陶真显然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无声交锋,盯着小灰的目光一直不曾移开。挚启无意在此时翻脸,只得循着小灰的指引,领着众人走入侧门之中。
门口是这座大殿的偏厅,但更像是个贮藏室。屋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杂乱,估摸着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八人在略显拥挤的厅中搜索了片刻,除了几件被拆解得看不出原样的器具,便没了别的东西。
他们再次将看向挚启肩头的小灰,可它依旧十分兴奋的乱叫着。挚启沿着四周的墙壁摸索,同样发现了许多不同的壁刻。
但当他走到最深的那面墙时,却发现墙上的水芙蓉只刻了半截根茎,他又转向另一边的墙面,墙上的刻饰依旧不完整。他耳朵贴在上面,敲了敲这堵破坏了印记的石墙。
“咚咚!”清脆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有发现?”安素与挚启相处日久,知道他不会轻易出手。
“这墙后面好像是空的。”
众人闻言也附耳于墙,轻敲了几声之后肯定了挚启的说法。楼晟更是仗着自己土修的出身,肯定了这堵墙是后人以术法强搭在这座偏厅的构造中的。
见到其他人都默认的这种说法,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抵在墙上,手上一阵棕黄色的光华闪烁。
“轰隆隆!”
在他手中的光华没入墙面不久,众人便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随着震动的越来越强,他们发现身前的墙面开始抖动了起来。然后在一声轰响之后,墙面应声碎裂倒塌,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
“好臭!”
“这是什么味道。”
众人掩面捂鼻纷纷退让,而挚启肩头的小灰却兴奋得跳到他头上,对着这股混在烟尘中的气息猛吸着。待到烟尘落定、气味散去之后,它才满足的舔了舔嘴,落到挚启腰间睡了过去。而此时墙后的景象也呈现在八人眼前。
“居然是具白骨?”
一具白骨靠在墙角里,身上的衣衫残破,只能依稀的看出原本的棕黄色。骨架上留下了许多伤痕,想来生前经历过一场恶斗。身边的有一条剑状的灰痕,大概是养兵化为尘土后留下的。
几人围着白骨仔细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在它身上发现什么。几位女子还在犹豫着是否要移动这具尸骨,楼晟两人已经上前将白骨抬起,正在他们准备将它移到一边时,一块令牌从白骨破烂的衣袍间滑落。
楼晟眼疾手快就要将它收入囊中,突然一道灰影在他身前闪过,到手的令牌就这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