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挚启在剧烈的头痛之下悠悠转醒,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没有看着狼群的身影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翻过身放肆的了呼吸着,却突然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倒立的身形映入眼眸,那个略小的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怎么来了个孩子?”
“莫不是个修了邪法的老怪物?”
眼前的一大一小是两个女子。大的三十岁许,剑眉星目,寒面青袍,若论外形,更像个男子;小的与挚启年纪相仿,明目皓齿,粉面含笑,应当是个富家小姐。两人的目光毫不顾忌在他身上游离,似在猜测着他的来历。
“这是哪里?”
“看来不是个老妖怪?”女孩嘻嘻的笑道。
“你们是谁,我在何处?”
两人没有回话。女孩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女人,只见女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女孩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叫挚启,之前在林中捕猎,被狼群驱赶着误入了此地。”
“那你住在附近?”
“是的,就是在山下的汤溪镇。”
“原来真是个小屁孩子啊,姑姑快过来看看他。”
小女孩完全不在乎自己也是个小孩的事实,招呼着远处的女人。女人迈步行来,还未靠近,挚启就感觉一股寒意迎面而来,不由打了个哆嗦。
“嘻嘻。”女孩显然预知了这个结果。
女人走到他身边时,寒意更重了几分。直到她伸手握住自己的左腿,他才想起之前被什么东西绊住受了伤。此时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腿上传来,另他顿时感觉清醒了几分。
“腿上伤不重,稍作休息便可。你既然是误入此地,便别到处走动,待到天亮了狼群退去,你就自行离开吧。”
“夭夭,我们走。”
女人司空见惯一般处理好一切时,挚启还在盯着自己的受伤的左腿。虽然疼痛减轻了不少,但看着还有些肿胀,他鬼使神差的从掏出一把草药嚼碎敷在伤处,却引得准备起身的二人驻足。
“马钱藤,倒是没想到你还懂医术。”
“家中贩卖草药,耳濡目染认识几种,算不上什么医术。”
两人驻足停留的工夫,挚启也在打量着无意闯入的这个地方。
这是一座从远处的高山延伸出来的一座山体,四周茂密的树林将它与之前捕猎的森林隔离开。四周巨木的树冠比邻而连,将这座拱形的山体遮在阴影之下,如果不是意外进入,怕是很难想象有这么一座林中洞天。不过在他看来,这地方有些不大吉利。
“这地方看着像座坟。”
“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这就是座坟。”
小女孩话音一出,他的脸就黑了下来:石胖子的乌鸦嘴还会传染不成?
挚启没有继续开口,她们也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趣。
她们这是要入坟了?
他心中腹诽着这么一句,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这好像是咒人的话,赶紧啐了一口。他抬头看了一眼被树冠遮住明暗不辨的月亮,判断着所处的方位,又借着月光仔细观摩不远处露出一个入口的山坟,觉得有些熟悉。他回想了片刻遭受何书生折磨的这一个月,想起了书铺进门左手边第二个书架上层第一隔的第四本书。
“两位等等。”
两人闻言停下了脚步,女人没有动作,女孩转过身,询问般的看着他。
“你们可是要进入坟……其中?”
“对啊,我们便是为此而来。”
“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但若要进入山中,我觉得两位应该由此向东循山而行,在下一个入口进去。”
“哦?你来过此地?”女人闻言也转过了身。
“没、没有,只是这地形看着有些熟悉。”女人转身带来的扑面寒意,另他忍不住颤抖。
“莫非你识得此间地势?”
女人眼睛一亮,第一次有了表情,眼神又一次在他脸上游离,半信半疑的审视着他。
“我读了几本书,书中所述与此地有些类似。”
“为何此口不能入?“
“我观此处地形方位,应该是八卦阵势。我们位于正南,地处离宫,离宫属火。我观这位姑姑体带寒意,当不宜入离宫,所以才出言相劝。“
“那东面呢?”
“东面是巽宫,属风,应当好走些。”
“东面安全,那我们往东?”女孩应该是信了他的话,询问的看着女人。
“巽宫可否安全进入?”女人显然不如女孩那般单纯。
“其实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南是离宫,左侧西南属坤宫,右侧东南属巽宫,三宫皆是凶门。若要安全,需得由北面的三门进入。但我观此处虽然阵势明朗,但北面为高山险峰,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便是有人借此天然地形布下阵法,封住了北面三门,不愿让人进山。”
“封生而留死,的确是不迎客。”
“此阵可布三盘,地盘不动,天门两盘皆有变化。只是不知道是否有天盘,又是否有人之前已经触动了阵法。
若是阵法未被触动,无论有无天盘,巽宫都算是凶中之吉。
若是阵法已被触动,除非有天盘且未动,否则我们都是吉凶难料。”
“好复杂啊。”女孩使劲摇了摇头。
“阵法触动便是八门已然轮转,无论内阵如何,中阵都是大凶之地。”
女人听话这番话,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孩。
“你随我们一起进去。”
挚启拄着随身的桃枝跟在二人身后,向东行进了不到一刻钟,果然出现了与之前相似的一个入口,从入口内不时吹出阵阵清风,让一路跛行而来的他感到三分凉爽。
“之前带你同行,并未问过你是否情愿。如今你之前的猜测已经验证了五分,那此行必然是危机四伏。若真是大凶之地,我必会先顾及夭夭,未必能护得你周全。去留如何,你自行斟酌吧。”
“我愿意一同进去。”
似乎早已猜透了他会答应,女人没有任何表情。她走到他受伤的左腿前,伸出左手覆在受伤处,只见一阵白芒闪动,他便再也感觉不到伤处的疼痛感。”
“既然同行,便不能因为伤势成了拖累。我将你的伤处冰封,可保你短时间行动无虞,但一旦冰封解除,必定是万分痛楚袭涌而来,你得有些防备。若你此行能平安,我定会想办法帮你缓解;若你不幸身陨,自然就没有这个必要,我会将你的遗体送回汤溪镇。”
“呃!”
感受着伤处的冰凉,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谈论自己的生死,他突然有种自己虽在山中,但却宛如山外人的感觉。
“对了,我叫姜灵。你可以和夭夭一样,叫我姑姑。”
“嘻嘻,我叫陶真,你可以和姑姑一样,叫我夭夭。”
女孩终于找到了可以插嘴的地方,赶忙接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