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离开了房间,保洁走了进来。
保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叫刘秋红,五年前就一直在这儿工作的,她看了一眼祝龙和王非,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阿姨,您也别太紧张,我们就是问你几个例行的问题。”王非看了一眼祝龙,祝龙点点头,他和王非想的一样,这个刘秋红恐怕有问题。
“你最后一次见到国良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昨天还是前天,我记不得了,两位小哥我跟你们说,这个物业也不把我们保洁的当人看,他们给我分了老大一个片区,我每天活都干不完,哪有时间去看谁在家不在家啊。”
“你不用说这么多,你就说,你当时见到国良,他在做什么?”
“我每天早上得去把各家门口堆放的垃圾都扔到指定的垃圾桶里,晚一点会有人来收垃圾。一般都是在早上九点钟之前干完。
国良家已经好几天没扔垃圾出来了,我以为他没在家呢。
正打算走,然后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争吵声?当时里面还有别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听见国良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当时房子里有人,还是他在打电话,反正他的声音非常大,不停地咆哮,辱骂对方。
一直到我离开,他的骂声还没停呢。”
“这么说,你当时并没有看见他人,只听见了他的声音?”
“对,我当时并没有看到人。”
“那你是怎么肯定国良是在家的呢?也许可能是你听错了,也许可能只是电视的声音。”
“那是因为,我收拾完别人家的时候回到国良家,发现他家门口多了两袋垃圾。”
“国良家这一段时间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自从国良媳妇死了之后,我感觉他就不怎么正常了。”
祝龙从半小时之前迟姐发来的资料里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国良的情况。
国良和他的妻子是大学同学, 国良当年是体育特长生进入了省城的名牌大学,而国良的妻子是当年的文科状元。
国良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怎么样,挂了不少科,濒临降级。
而他又因为经常训练和出去比赛,和班上的同学都不怎么熟。
眼看就要期末考试了,国良只能硬着头皮向班里的同学借复习材料。
而和他一个寝室的几个人也都是浑水摸鱼,国良干脆就找到了他当时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也就是他后来的妻子徐淑丹。
为了得到帮助,他还特地买了一大束百合花送给徐淑丹。
没想到两个人就因此结缘,最终大学毕业之后,国良如愿以偿地将徐淑丹娶回家。
两个人婚后生育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小女儿在国外念书,大儿子目前接手了家族的企业,十分繁忙。
国良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了创业之路,徐淑丹一直在他背后默默地支持。
两个人睡过十五块钱的硬板床小旅店,啃过馒头就凉水。
经历过资金突然周转不灵,四处借钱,也经历过被讨债的堵在门口叫骂。
好在国良运气不错,很快就打拼出了一片天地,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是目前省内的龙头企业,而且在他的栽培下,儿子也成功接手了企业。
都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国良却是一个大大的反例。
即便是在他腰缠万贯的时候,他依然每天回家吃饭,再累在忙,每周也要抽出一天时间陪徐淑丹逛街、看电影,两个人在街上手牵手,宛若初恋。
只可惜半年前徐淑丹突然查出患有胰腺癌,而且是晚期。
病情发展的非常快,没过两个月就去世了。
爱妻的离去让国良崩溃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们就不应该搬到这个地方来住,我跟你们说,那个19号别墅,可是闹鬼的。”刘秋红低声说。
“闹鬼?”祝龙和王非面面相觑,感觉这个刘秋红分明就是要避重就轻,越扯越远。
“我真没骗你们,19号别墅在我来这儿之后前前后后经历了四位位房主,而就没有一个善终的,就拿国良之前的那个房主来说吧。
他之前的那个房主是个南方人,来这边做生意,看好了这边的别墅,说什么都要买一栋。
但是你们也是知道的,这边房源很紧俏的,当时也就只有这19号别墅在出手,他也没有什么选择。
这个南方人倒也痛快,看了一圈就拍板了。
没过多久就住进去。
当时,这个南方人身边还带了个小三,好像就是为了安顿这个小三才买的这里的房子。
听说那个小三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住到这片别墅区来。
那个小三当时怀着肚子,所以房子里也没有装修,除了换了换床品什么的,剩下什么都没懂,都是上一任房主留下来的。
那个小三来这边之前听说身体特别好,好像以前是体操运动员啊还是什么的。
胎象也特别稳,五个多月了,是个男孩。
听说刚怀孕那会儿为了躲正房,天天就是住酒店,每天换个地方。
后来检查出来是男孩,终于扬眉吐气,啥也不怕了。
只是自打她住进来之后,状态就一直不太好。
后来有一天,我在别墅区中间的私人公园里见到了她,她当时坐在长椅上,看上去非常疲惫。
整个人非常的瘦,感觉她都已经脱相了。
我看她不怎么对劲,就走过去问问她用不用我送她回去。
她就感觉像是失魂了那种,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点头,让送她回去。
我就搀扶着她进入了别墅。
我一进那个别墅,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就感觉好像掉进冰窖里的那种感觉,而且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一样。”
祝龙眉头一皱,又是监视,之前保安所说的国良就曾经向午夜反映过,觉得自己受到了监视。
可自己刚才和王非走进去的时候,倒是没有这种感受。
然后她说她的房间在二楼,让我帮忙扶她到床上,她想睡一会儿。
于是我就跟着她上楼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那个南方人那么有钱,怎么就没雇个保姆啥的照顾这个小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