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不喜欢他。”慕安难为情道。
苏莫若有些许哭笑不得,难道他长得很吓人吗?
“为什么呢?如果没有他,我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我们的恩人。”司青暮词耐心说道。
慕安看了苏莫若一眼,一张小脸充满纠结。
“姐姐,我感觉他对你有不良居心,所以才不喜欢他。”慕安似乎是下定决心般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话一落下,苏莫若一脸尴尬,难道自己的心思这么明显吗?就连一个孩童都能看得出来。
司青暮词则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对我不良居心?”
慕安轻轻的瞥了苏莫若一眼,道,“一看就知道了,你看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苏莫若咋舌,被一个孩童给鄙视了。之前他确实流连于烟火之地,不过也是逢场作戏。自从暮词出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逛过花楼。
司青暮词闻言,也轻瞥了他一眼,道,“确实是个花花公子,可这又与你姐姐何干呢?更何况姐姐只是一个护卫,护卫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言外之意就是,你三皇子即便去逛花楼,她也不会阻止,她也没有必要阻止。
她也没有那个权力阻止。
苏莫若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暮词对他,真的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嗯,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慕安闻言,便主动靠近苏莫若,由于个小,只到苏莫若的腰间。
随后他便毫不客气的扯了扯他的衣袍,道,“三皇子殿下,之前是我错了,现在,我愿意与你好好相处,你意下如何?”虽然说着认错的话,但脸上依旧摆着一副臭脸。
苏莫若顿时感觉有点好笑,随后便半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脸,“那自然可以。”
慕安小手生气的将他的手甩开,道,“别欺负我,要不然我告诉姐姐,让她教训你。”
“好好好,小慕安。”苏莫若说道。这倔强不服输的性子跟暮词倒是很像。
“我不小!”慕安鼓着脸包子,整张脸红彤彤的。
这可爱别扭的模样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这边的逗笑嬉闹,而另一边,皇家猎场,正进行一场激烈的狩猎比赛。
封毅这一个下午,在皇家猎场猎了三十只猎物,是在场猎物最多的人。
而与他相反的是,苏彦一只猎物都没有猎到,反而摔下了马摔成个狗吃屎,那窘迫的模样,还被许多人给看见。
此刻的他,面对这么多人的嘲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封毅此刻坐在马上,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苏彦。
而周边,好几个世家公子与他国使臣在旁饶有兴致的看戏。
“苏彦,你说你,若不暗算本宫,怎会落得这般下场?”封毅冷笑道。
事情的起因便是苏彦看中了封毅猎到的猎物,随后联合几个纨绔子弟设计封毅,想趁机夺得他手中的猎物。
结果,不但没设计成,反而被封毅识破,反将一军。
如今,便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
苏彦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此刻,正是丢脸的时候,他万万不能再呆在这里,要不然等事情传出去,他太子的脸面不知往哪搁。
苏彦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拉着马一瘸一拐的打算离开。
不料,封毅却骑马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彦,你好像还未向本宫道歉,你这般急着走,是否不妥?毕竟你一国太子,总不能知错不认吧,若让你的臣民得知,日后该如何是好?”封毅说道。
简言之,你苏彦今日若是不道歉,他日,你暗算本宫的卑鄙之事,将会传遍鸢尾的大街小巷,从而让你颜面扫地。
苏彦抑制住心里的不快,不服的说了句,“抱歉,封太子。”随后又迈着腿想走。
封毅再次挡在他的前面。
苏彦眼底闪过一抹愠怒,望着封毅质问道,“封太子,既然本宫已经道歉,你为何还要阻拦本宫?”这封毅简直欺人太甚,这可是鸢尾,不是他越秀。
“你说呢?苏彦。”封毅讽刺笑道。随便的敷衍几句,就叫道歉?
亏他还是一国太子,如果未来鸢尾落在他手里,不敢想象会是一副怎样的田地。
幸好父皇早对鸢尾有了打算,如若不然,他现在就想杀了苏彦。
“让开。”苏彦说道。
“道歉!”封毅说道。
二者都不打算低头,如今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苏彦冷眸一瞥,随后拔出了剑,想对封毅的护卫下手。
而封毅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随后便用一颗石子打掉了他手上的剑。
谁也不知道石子从哪来的,几乎没有人看到是封毅下的手。
苏彦此刻恨极封毅,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今日让他丢尽了脸面。
苏彦硬着头皮,低头说道,“对不起。”
“这才对嘛,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想来你也快弱冠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封毅笑道。
后来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苏彦竟然向越秀的太子道歉。
这可难得一见。
但经了解,这才知道,原来苏彦偷袭封毅不成,反而被封毅摆了一道。
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自受。
苏彦冷冷的瞥向旁边看热闹的众人,道,“ 今日在场的人,本宫都记下了,如若你们敢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他日,本宫必杀之。”
众人点了点头,虽然表面答应,但至于说不说出去,全看心情。
毕竟,今日这么多人,他又怎么确定是谁说出去的呢?
更何况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不用他们添油加醋,这流言自然是满天飞。
苏彦既然已经道歉,封毅自然不会再为难,自然而然的给他让出一条小路。
苏彦不甘的看了他一眼,将仇恨深深地埋藏在心。
他发誓,日后登上皇位,便让封毅吃不了兜着走。
他要将封毅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以报今日之仇。
看着苏彦牵着马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封毅毫不留情的笑出声。
这鸢尾太子苏彦,果真是个草包。
愚蠢至极。
晚上,一个黑影悄悄潜入垣帝宫中,停留片刻后,又迅速离开,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亦无人知晓。
最后一日,众人齐聚皇宫后花园赏花,举办欢送会。
毕竟宴会结束,各国使臣也要回归自己的国家。
今日由于垣帝身体抱恙,便无法参与,由容皇后一手操办。
今日司青暮词没有跟来,只有苏莫若只身一人赴宴。
不过当得知是容皇后一手操办,他差点想打道回府。
不过碍于情面,苏莫若始终没有回去,如今看着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他胃里直翻滚。
“今日陛下身体抱恙,无法参加。便由本宫代劳…”容皇后一身华贵的宫装,头顶着凤冠,坐在首位。整个宴会,她的打扮最为华贵,自然而然成为焦点。
可众人看,这副打扮怎样都不适合她。
听闻容皇后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可如今,体态肥硕,脸上更是布满了细细小小的皱纹,风华不再,再作这副华贵的打扮,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听闻皇上年轻时爱她痴狂,可如今,平日里更是避而不见,夜夜宿在年轻貌美的徐贵妃那里。
毕竟,谁不爱美人,更何况是天子。
苏莫若百般无聊的在一旁吃酒,可一门心思却想着司青暮词。
也不知道她现在修炼得怎么样了?
昨夜突然跟他说,外出十天去深山修炼。他本也想跟着去,可一想到自己若十天没露面,定会惹来苏彦怀疑。
仔细想想,自己不能老依靠暮词,否则就显得他太过于无用。
可一想到,他将有十天看不到暮词,他心里就一阵失落。
他大概得了传说中的相思病吧。
不过暮词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他原以为,自己对她来说会是特别的,可从昨日她的答应来看,他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就算他突然消失,暮词也不会关心。
有时候他希望自己是慕安,那样就能拥有她温柔的对待。
哪怕是婉夫人她们也好,她对待婉夫人她们,语气虽然没有对待慕安这么温柔,但不也像对他那样,自始自终冷冰冰的。
唉,他要如何才能走进暮词的心呐?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儿臣来晚了,在此请罪。”正这时,苏彦的声音传来。
苏莫若眯着眸子望着他,疑惑想道:他昨日不是在围场出丑了吗?暗算封毅的事闹得众所周知,今日怎这般快出来露面?
向来好面子的他,竟然不顾众人的嘲笑露面?
苏莫若隐隐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像他的作风。
“彦儿怎来的这般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你父皇如何了?”容皇后温柔笑道。
“确实有事。”苏彦话声停顿,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最后停留在苏莫若身上,“父皇从清晨起便一直头痛欲裂,刚刚请来了太医,发现竟中了蛊毒!”
“而且还是毒性极强的血蛊,这种蛊毒一旦入体,便会慢慢的吸血,直至将人吸干而亡。”
“太医诊断说,父皇中了蛊毒已有半月,若不是今日发作,恐怕无法发现这件事。父皇得知,雷霆大怒,便命儿臣将此事查清楚,将凶手捉拿归案。”
“不料,儿臣却在父皇的御书房中发现了这副画,太医判断,这副画上有促进蛊毒急剧加快的孓然粉,如果中蛊之人经常与这副画待在一处,便会使蛊毒迅速发作。”
“经儿臣查明,这幅画乃是皇兄送给父皇的寿礼。”苏彦拿出了一幅画,随后便将画丢在地上。
“皇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太子冷声质问道。
各国使臣看到这一幕,心里偷笑,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这等惊天的皇家秘事,今日算是开了眼。
众人看到这,皆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三皇子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竟会做出这种事?下蛊,他也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往往这样的人隐藏最深,听说三皇子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使得一手好蛊术。”
“你所言属实?”
“当然了,听说啊,先皇后还给皇上下过蛊。”
“这可不得了,没想到三皇子野心这般重。”
“不过我也觉得三皇子这样做很正常,毕竟,他没有母族,根本不可能争皇位。如今如果他毒害了皇上,再伪造假圣旨传位于他,他便自然而然的坐上那个位置。”
“嘶~心机好深沉啊!”
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苏莫若冷眼的望着苏彦,眸底除了恨意还是恨意。
这些人就这般迫不及待的铲除他?
为此,还将蛊毒使出来。
竟还扯到他母后身上?
简直不可理喻。
“来人,将三皇子捉拿归案,关进血衣卫,严加审查。”苏彦下令道。
众人一听,血衣卫?
这太子果真狠毒,这三皇子要是进去血衣卫,怎么可能还活着出来?
随着太子的命令,身后的一众将士围上前将苏莫若围住。
带头的将领,是陈将军。
众人这时候敏锐的察觉,太子苏彦与陈玄将军果真长得极为相像。
以前听闻那个传闻他们还半信半疑,如今亲眼所见,便知道那个传闻定是真的。
怪不得太子生得与皇上毫无相像之处,原来,根本不是皇上的种。
可若让苏彦登上皇位,可不是乱套了吗?毕竟,他可不是皇上的龙种。
而是,野种。
这样相比之下。三皇子殿下可是皇上的血脉,如果三皇子就这样死了的话…
众人想到这,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毕竟他们觉得,太子和皇后做的过于明显。
今日这场局,便是针对三皇子。这鸢尾皇室的人啊,总是把别人当作傻子,殊不知,旁观者们都看清了这场闹剧,只是这些皇家内部之间的斗争,岂是他们能管的?
而可怜的三皇子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算计了。
这大概就是没有母族的悲哀吧。
“苏彦,记住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如若他日我大难不死,我会找你报仇。”苏莫若双眸锐利盯着他道。
他没有任何辩解,毕竟明眼人都知道。
而后两个士兵想上前,而此时,苏莫若却拔出剑,开始大开杀戒。
周围的人瞬间惊恐,立即恐慌起来。
“皇兄,本宫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苏彦笑道。“毕竟,你毒害父皇在先,莫怪本宫不仁。”
苏莫若根本不想听他说话,那些士兵一靠近,他便杀,渐渐得,地上已躺着数十具冰冷的尸体。
苏彦冷冷的望着他,心里骂了句:愚蠢!
“陈将军,三皇子毒害父皇,杀害我鸢尾的将士,不仁不义,草菅人命,此刻,本宫命你活捉他。”苏彦说道。
陈玄闻言,便拿着剑对上了苏莫若。
可苏莫若哪是一国将军的对手,不过两下,苏莫若就被打败。
苏莫若一被打败,就被抓了起来,此刻他一双眼睛充满的怒火,怨恨,不甘。
但他这一刻的心境,更多的是是无助,绝望!
自身不强大,果然只有被挨打的份。
“啧啧啧,别这样看着本宫啊。本来你不反抗,本宫还以为你是冤枉的,可你一反抗,就是不打自招了。如今,不把你关进血衣卫都对不起父皇了。”苏彦笑道。
“苏彦,你不得好死。”苏莫若咒骂道。
“带走。”苏彦说道。
随后,他便被士兵们押下去。
容皇后在高位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浮现阵阵得意。
苏彦派人将尸体抬下去,让人清理现场,而赏花宴,不欢而散。
赏花宴只是个幌子,而今日这场戏,才是精彩。
往后这几日,他国的使臣渐渐离开,也有一些以游玩的借口留在京都里的,比如乌苏国和越秀国的使臣。
连续几日,都在皇城里游玩。
而这几日,垣帝的蛊毒越发的严重,众太医束手无策,毕竟他们不会解蛊毒。无奈之下,只能昭告天下,号召有能力者,前往皇宫替皇上解毒。
各国得知鸢尾皇帝危在旦夕,悄悄在暗中谋划起了算盘。
特别乌苏国,刚与垣帝达成共识,建立友好同盟国。
而如今垣帝危在旦夕,他现在便一直巴结苏彦。
而苏彦,自然而然的接受乌苏的好意。毕竟,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划算。
更何况,乌苏国本身也不弱。
苏莫若这几日,一直活在地狱中,他在血衣卫里受尽了酷刑,此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烫伤,鞭伤,刀伤等布满全身。
此刻的他,宛若一个血人,触目惊心。
虽然他身在炼狱,可心里想的却是司青暮词的家人们。
如今他入狱,不知她们有没有被牵连。若是她们出了什么事,他死都不瞑目。
毕竟,那是暮词最重要的人,如果她们出事了,间接害死她们的就是他苏仲怀。
苏莫若此刻的担忧正是多余的,司青暮词临走前,又在院子周边加强了结界。
只要婉贵妃她们不出去,待在里面绝对安全。
可此刻,苏彦也正派人围着这个院子。
当日,苏彦的手下便来报说三皇子的府上有一个奇怪的院子,明明就在眼前,却始终无法踏进去。
他一开始还不相信,随后便亲自去探个究竟,结果,果真如此。
这个院子,果真无法进得去。
随后,他便想让人将这个院子烧了,可同样,连火都无法直接触碰。
明明就在眼前,却始终进不去。
他一开始以为这个奇怪的院子没有人住,但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和一个孩童走了出来,他当即让人将这两人捉住。
几番逼问,二人硬是不肯说出身份,他只能用刑,终于,让他问出了身份。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是天河国的余孽!
之后,他以这两人的性命为要挟,将天河国的余孽全逼出来,关入大牢。
没想到苏莫若竟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竟敢窝藏天河国余孽。
这个消息他一得知,便立即昭告天下,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苏莫若窝藏天河国余孽,不但如此,他还下蛊毒害自己父皇,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种种罪名,终将坐实。
如今的苏莫若,可谓是臭名昭着。
根本任何没有翻身的余地。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国师。若不是他使得一手好蛊术,给那老家伙下毒,可能这场戏还没有这般精彩。
如今那老家伙也危在旦夕,怕是不久人世。他现在,只管静静等待那个皇位的到来,他苏彦,便能成为鸢尾的皇帝。
如今,皇后宫里
苏彦,容皇后,国师,陈玄四人正在庆祝这场精彩绝伦的计谋。
“来,国师,本宫敬你一杯。此次多亏了国师,若不是国师,那苏莫若怎可能这般屈服。”苏彦举起酒杯说道。
国师也慢慢的举起一个酒杯,“过奖过奖,太子殿下谬赞了,本座只是替皇后娘娘办事,如今事已成,不知皇后娘娘…”国师话声一顿,看向容皇后。
“那是自然,先前答应国师的事情,本宫自会做到,只是,目前大事还未完满,等那老家伙一死,本宫自会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容皇后笑道。
“要他死,还不简单。如今他已被本座完全控制,要他死,不过是片刻的事。”国师不屑冷笑道。
“既然如此…”
“皇后娘娘,你是了解本座的,若不拿到东西,本座不会妥协。”国师说道。言外之意便是,你若想垣帝无声无息的死去,那便将东西交给他。
容皇后听这话,一张脸顿时冷下来。“你威胁本宫?”
“这不是威胁,这只是本座的一个请求。皇后娘娘这般不情愿,莫不是戏弄本座吧。”国师眯着眸子阴森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