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某曦这回真的是睁眼说瞎话了,这郡主的确是谨慎,但不是怕她一介小小丫头,而是怕她的“特别爱好”败露。可月曦是谁,怎么着也不能选个硬刀子往上贴吧,与她们疯魔的秘密相比,情敌之间的对决还算是稍微次要一些。
对于这种非正常的,变态的情况,绝对不能慌也不能乱,平常对待,才能不把这些人激怒。
这种情况的人,应该很怕别人看她像是看疯子的神情吧,万一她哪里露了厌恶,怕是离引爆这二位的狂暴点没远了。
虽然她不惧,但是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只是装怯弱大可不必了,那郡主也不想半夜瞎扯,只玩味的顶着月曦,半天才说道,“哦?你说我怕你,我哪里需要怕你?”
“是论样貌,身段,家世,阅历,还是谁更娇媚,嗯?你说。”
月曦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这郡主刚来的时候是大家闺秀娇蛮少女,这会儿又风情万种妩媚娘了,里面的转折有点大,即使是月——戏精——曦也一时没能适应住。
月曦神情露了不对,郡主的眼神变了几变,最终眼睛充血,头发都无风自舞了,诡异的笑道,“呵,贱丫头,好样的,一个区区卑微丫鬟而已,竟然敢嘲笑本郡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月曦看这安抚不下来,干脆翻窗逃跑,她并没有很大信心能把这发狂的二人拿下啊。
慕容雪看着被强行破坏的窗户,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那个丫鬟竟然有那么强的爆发力,直接撞破窗户了。
身后的嬷嬷小心的提醒,“小姐,咱们追么?”
慕容雪凉凉看了这发抖的嬷嬷一眼,不出所料的这嬷嬷又抖的厉害了,但是这嬷嬷是跟在她身边许久的老人,她压抑了心里的狂躁,吩咐道,“当然去追,追到之后,直接杀了,将她提头来见。”
月曦没有轻功,只能靠双脚不停的跑,只是她们把她带的地方也太偏了,都不知道还在不在奴府,她还真的没信心能不能跑过后面追赶的人。
她不确定那两人是不是会轻功或者会飞之类的,毕竟是变异了的人啊,不敢赌。
眼看着后面追她的人锲而不舍,月曦觉着自己光跑也不行,还得找个地方躲一下,最好是找有光的地方,有光就代表一定有人。
那个郡主那么怕被人知道她的特点,想必不敢追的太过分了。
想及此,月曦也不省力气,直接扯着喉咙的喊,“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郡主不想暴露,她偏要制造动静,她就不相信,这么大个地方都没有人住。
即使是几个仆人也行的,有人她就不敢那么猖狂。
快跑到拐角的地方时,月曦将外衫往另一个方向一扔,抓紧时间找地方躲了。
后面的人追到她也得费点功夫,毕竟她的夜视能力可不是瞎盖的,这一路被她带到沟里的人都有两三个,再加上她向来不走寻常路,那郡主追她可没那么容易。
被月曦瞎闯的房间是一个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只凳子,一根蜡烛的超简单小屋子,她进门带了少许的风,吹的本就不明亮的蜡烛更加摇摇欲坠了。
她是能料到这屋里有人的,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一群男人,包括奴山和姜尚在内,自月曦进门的那一刻起,这屋子七八双眼睛就齐刷刷的看着她,实在唬了月曦一跳。
她讪讪的打招呼,“嗨,你们都在啊。”半秒之后的月曦脑袋重新运转,慌乱道,“这么多人在,我就放心了,你们不知道,嘤嘤嘤,刚刚有两个女人要杀我,她们太可怕了。”
姜尚一把拉过月曦,担心道,“你怎么在这,是谁要杀你?”
月曦不自在的挣了挣,抖着声音说道,“是,是郡主,她要杀我。”
姜尚对着奴山示意要出去,接着便打开门往外看,外面正好一个声音传来,“呵,跑啊,还跑,我看见你了,还躲什……”
月曦扶额,这下好了,真不是她故意泄的密,这郡主自己往刀口上撞啊。
外面戛然而止的声音也正说明了这点,慕容雪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心就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她千防万防,不想让姜尚知道自己那么不堪的一面,却没想到,竟然以这样一个突然的方式让姜尚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这感觉犹如她最后一块羞耻布被人硬生生的生拉硬扯下来了,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怎么也没想到,姜尚竟然在奴山家里,他们还以这样一个方式打了照面。
“噗——”慕容雪身子晃了几晃,一口血吐出,终于无力倒地,她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她就在姜尚面前开始了变化,长长的指甲也恢复了原来的长度,血红的眼珠也慢慢变得正常,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高贵骄傲的慕容雪已经变回来了。
看似很正常,从异类变为正常,这甚至能称得上是欣喜,但是时机错了,她变化的瞬间被她心爱的少年全部看入眼中,她能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排斥。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陆续出来了,他们的表情更像是正常人看到异类时的反应,畏惧,厌恶,排斥……
慕容雪觉得她快要被这样的眼神刺激的晕了,她经历了嗜血的变化,已经很虚弱了,但她却始终晕不了,她也不敢强行闭上眼睛,她知道闭上眼睛那些厌恶,那些打量也到处都有,与其懦弱的逃避,她更愿意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是哪个人,哪些人对她露出了厌恶之情。
等她恢复,一定要剜掉他的眼睛。
她的骄傲绝不允许她这样被人看猴似的打量。
绝不允许!
慕容雪躺在地上扫视了一圈现场的人,王家的二公子,张家的嫡长子,李家的小将军……
还有,还有……姜皇室的三公子。
她的尚哥哥。
慕容雪终于痛苦的闭上眼睛,浑身没了力气,连睁眼看是谁的眼神那么刺裸裸的厌恶,她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