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入滁州地界不久经过一个小树林时突然被数十个黑衣人团团包围,为首的一个黑衣人上前恭敬道:“殿下,请随属下回宫。”
楚欢紧皱眉头嫌恶的看着来人,“本殿下看着你们这群跟屁虫就讨厌。”
“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若本殿下不随你们回……”他话一顿,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对温暖道:“嘿嘿,三嫂,既然母后派人来接我了,我就不去打扰三哥直接回了,就劳烦你帮我转告他一声啊。”
温暖瞧着他那贼兮兮的模样岂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是怕去了被君熠寒罚,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先遁了。不过如此倒也好,毕竟现在君熠寒与慕容婧敌对,由他派人护送楚欢回京,终归是有些不妥。思及此,她也就顺水推舟道:“那你沿途注意安全,可别再想着逃跑,若是被我知道你又逃了,到时定然让你三哥亲自将你给抓回来。”
“三嫂放心,我保证,这次我绝对不逃。”楚欢见温暖如此好说话,当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待楚欢走后,没了他这个包袱,温暖立即快马加鞭向君熠寒的军营赶去。待到军营时她才知君熠寒已带军出征攻城,又赶紧调转马头直奔滁州城。
温暖赶到滁州城时,恰巧滁州城破,城门被打开,寒军挺进。她扬鞭驱马上前与君熠寒并骑而行,笑着道:“没想到我离开不过半月,王爷就将这固若金汤的滁州城给攻下了,真是令人惊叹。”她说到“惊叹”二字时,面上神情似真似假,倒一时让人分不清她是真的“惊叹”,还是不过是调笑而已。
君熠寒淡淡睨她一眼,似极为漠然又似带着颇深的隐怨道:“回了?”
“王爷这是怪我回早了?”温暖故意曲解他的语意,黯然一叹道:“那我便过些时日再回?”
她说着便要调转马头离去,结果可想而知,马儿头刚偏,她便落入了他的马上被圈在他的胸前,只听他颇有些无奈在她耳边道:“你这是故意要惹本王生气?”
“是又如何?”她回首笑吟吟的看着他,星光流转的眸底颇有几分挑衅意味。
“能如何?”君熠寒揽在她腰上的臂弯紧了紧,让本就已贴靠着他胸口的她更挨紧了几分,语声无奈中透着宠溺,“仍得将你放在心底好好搁着。”
温暖唇角微抿,抬手抚顺他一丝风过撩起的发,衣袖垂下遮挡的瞬间,唇在他脸侧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随即若无其事的回首依靠在他胸前看着滁州城繁华的街景及夹道围观的人群。
君熠寒垂眸看着怀中温暖微红的侧脸,唇角不可抑制的扬起。
他这一笑,似海天明月升,点柔世间万物,直笑得围观的老妇少妇大姑娘小姑娘们尖叫连连,再加之他怀中还姿态亲昵的抱了个俊雅男子,更是另广大女性同胞们浮想联翩,纷纷激动的双眼泛光两颊飞红,恨不得亲自上去道一句:“王爷,这位公子是你的相好么?哎呀,真是太有爱了。”
滁州之地民风开放且男风盛行,对于此情此景,众人自是浮想联翩,人群中更有不少心中对君熠寒默默爱慕的翩翩佳公子,原本只道是此生无缘,却未曾想,原寒王也有此种情趣,当下心中自是欢喜不已,只等着时机得当自荐枕席。
紧随其后的白鹰瞧着前方甜得腻歪的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侧首对身旁的洛绯低声道:“王爷和王妃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我怎么越看越糊涂?”
“爱火重烧旧情复燃。”洛绯眼皮子抬了抬,“这都不懂?莫非上次欧阳明月的药将你脑子也给毒傻了?”
不说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白鹰就一肚子的气。被欧阳明月下毒后,他为了能早些不当哑巴,整整连吃了三天的辣椒酸梅,辣的他嘴肿似香肠,酸得他险些没将胆汁吐出来,洛绯这厮还极其不厚道的强拽着他满军营的转了一圈,真是将他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得精光。想到此,他脸色黑沉道:“待我再见欧阳明月,我非拨了他的皮不可。”
“你要拨谁的皮?”白鹰沉浸在怒火中甩出的狠话刚落,耳边君熠寒阴恻恻的声音已传来。
“拨绯绯的皮。”白鹰无视洛绯投来的唾弃眼神立即更换拨皮目标,他说完想了想,深觉自己不方便直接出手对付欧阳明月,但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强的,何不让王妃出手,到时纵是王妃将欧阳明月的皮给扒了,王爷也应是无二话的。他暂且忽略如此做君熠寒会不会先扒了他的皮,清了清嗓子低声对温暖道:“王妃,您不在的这段时日,有个姓欧阳的小子勾引王爷。”
“哦?”温暖回眸眉眼半挑看向他,似来了兴趣。
白鹰见她如此神情,立即道;“这小子名叫欧阳明月,是明月阁阁主,长了一张小白脸,对王爷极其垂涎,极尽勾引之事。”
“垂涎?勾引”温暖眼角微斜看向君熠寒,却见他神色怡然目不斜视一派端正之态,她稳了稳有些发沉的面皮道:“怎么个垂涎之态,怎么个勾引之法?”
“他一去了王爷房中便呆了整整一日未出,其间之真意……”他语间意有所指的顿了顿,这才又道:“难道这垂涎之态还不明显?这勾引之法还不高深?”
温暖细思了思,深觉这说的是君熠寒而非她,奈何某人此时却一副事不关已之态。她手悄然滑至他的腰间,狠狠一拧,耳边传来君熠寒轻微的闷哼,她这才觉此事公平了些。
白鹰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在怀疑,又再接再厉道:“王妃您别不信,王爷虽不好男风,但近些时日来却似转换了个人,这欧阳明月之前还有个叫慕寒的,手段高深极其不简单,迷得王爷神魂颠倒对他宝贝的紧在意的紧。”这慕寒身份不明又出在慕容婧的军中,正好也可以让王妃一并收拾了,以免王爷深陷其中。
“这样啊……”温暖了悟的点头,见白鹰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她笑得颇为和善道:“你说的这两人我都认识。”
“啊?”白鹰诧异。
“面且还很熟。”
“啊?”白鹰惊异。
“我们打算三人共侍一夫。”
“……”白鹰僵化。
“你对他们的点评,我会如实转告的。”
“……”白鹰如遭五雷轰顶,只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温暖瞧着他面如死灰的神色很是满意。
“心头可畅快了?”君熠寒含笑问她。
“都是你惹出的事,回去再跟你算帐。”温暖嗔了他眼,正欲靠着他胸膛闭目养神,却见街边窗口突然撞出飞个人,直直跌在君熠寒的马蹄前,发丝随着她的挣扎滑落肩头,露出一张惨白清丽的脸。
温暖眼眸大睁心头一震,来不急多想飞身下马将她从扬起的马蹄下护在怀中,马儿长嘶,高扬的马蹄险险的错落在她的身旁溅起一地的尘埃。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君熠寒勒紧缰绳调转马蹄后,立即翻身下马怒声低喝,然喝斥的同时却是动作极其细致的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对不起,我……”
“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值得你以身犯险。”见她没事,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心底的怒火却是更加凶猛的燃烧。
“她不是不相干的女人,她是我一位失散已久的故人。”温暖看着怀中晕过去的女子,唇角掀了掀想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却最终那唇角承载的感情太重败下阵来,眼角泛起阵阵的潮意,她快速一把抹去将要溢出的泪水,对眉头紧皱的君熠寒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以后别做让我担惊受怕的事。”君熠寒终是叹息一声,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耳旁,温暖听见他的心跳重若擂鼓。
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温暖将女子带回他们现暂住的滁州府府衙亲自为她检查伤势把完脉后,心头终是松了口气。
她为她包扎完伤口后,再掖了掖被子,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关上的霎那,床上原本应在昏睡的人,唇角泛起抹浅浅的极其耐人寻味的笑意。
“先前,我一时情绪失控,出言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等在院中的君熠寒见她出来,走上前将她几缕散乱的发丝拂至耳后柔声道。
“不,是我让你担心了,应该我向你道歉才是。”温暖双手环上他的腰间,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既然知道我会担心,以后就别再做这种傻事。”
“嗯,知道了。”
“她究竟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以命相护?”
“以前很好很好的一个姐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却没想到今日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命运有时真的挺神奇。”本以为此生此世三人再不能相见,却未曾想到,他们都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是老天的垂怜,还是老天有他另外的安排?
温暖心头激动喜悦的同时,却又升起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来由的令她心头隐隐难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也累了一天了,现在别管什么命运神奇不神奇,先跟我回房去歇息。”君熠寒将她打横抱起向院外走去。
“哎哎,不行,放我下来,我要在这里守着等她醒来。”温暖回神后在他怀中挣扎。
“府中多的是丫鬟,何时需要你亲自去守?”君熠寒神色不郁道。
“这不一样。”温暖很坚持,“我们多年未见,我希望她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是我。”
“若她非女子,本王真怀疑她是你的旧情人。”
“哪来什么旧情人,喂喂,君熠寒,你究竟放不放我下来?”
“不放。”
温暖气极,此人真是……说又说不过,挣又挣不脱,她眉梢微挑,揽住他肩头便凑上唇去,再趁着他微愣的瞬间,立即从他的怀中溜出,飞身回房,“啪”的声将门关上,独留唇上还殘留着她余温的君熠寒满面黑沉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