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买衣服?
这是楚鸢第一个疑问,第二个,她的目光落在沈西洲西装外套的里面。
不是吧?这半天他一直穿着湿衣服呢?
约莫是看透楚鸢想什么了,沈西洲深眸中浮现淡淡的苦笑,“我掉下水没人关心,一个人吃小龙虾也没人在乎,刚才若不是出了流氓,主动下楼,只怕某些没良心的小丫头,还以为我这一晚上自行潇洒去了吧?”
也就是说,他其实一路跟在楚鸢身边,只不过楚鸢光顾着和小姐妹玩,没察觉而已。
夜深了,街上行人不多。
该走的也走得差不多了。
楚鸢听到这话就来气,敢情还是她的错了吗?
不过要说一点都不心疼,那也不可能。
气哼哼的扑上去,扒拉了沈西洲的外套往里摸——
还以为会摸到湿漉漉的布料,谁曾想还好,就说哪有人这么傻大冬天穿湿衣服的!
瞪了大摇大摆随她动作的男人一眼,正要收回手,却被男人一把捉住手腕,“现在知道心疼了?我发现,你小没良心的,心是真硬啊。以后都不敢惹你生气了。”
楚鸢下巴微扬,就像刚发完脾气被主人轻哄的小猫咪,傲娇得不行。
象征性的抽了下手,没抽动,便也任由沈西洲握着了。
他掌心很暖,在这寒风凛凛的天气,相当于一个自然暖手炉。
“不是要买衣服?再不走,商场都关门了。”忍不住的奶凶奶凶口吻,但是内容,却很明显妥协了。
沈西洲一听,眸中闪现亮光,“只要我家鸢宝还肯跟我说话,衣不衣服的便不重要了。”
楚鸢发现,沈西洲这个人,表面禁欲冷漠,暗中却闷骚。
不然能变着花样的喊她?
小丫头、小宠猫——
鸢鸢、老婆——
现在又来个“鸢宝”,不知道他养的宠物猫,是不是也名字贼多。
他干燥的掌心,一路牵着楚鸢,走过灯海,跨过流水,穿过车流,来到小镇上并不算繁华的小商场。
买好了衣服换上,旧的直接让服务员扔了。
出来后,拉住楚鸢的手轻轻一转,热吻落她手背上:“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交给我好不好?”
楚鸢不解,“去哪?”
一会儿不是还要去赶几个领导的麻将局?
就这么把乔美馨丢下不合适,再说打麻将那几个都知道她是和沈西洲出来的,一夜不归,那不是穿帮了?
“自然是带你玩,游船、吃美食、看夜景。”沈西洲笑着说。
满街霓虹,如同在他眸中雀跃跳舞。
清潭似的深邃,配上温柔缱绻,简直让人无法说不。
楚鸢看呆了那么几秒,只觉面前男人除了帅气,还有更多形容词难以描述的魅力。
轻笑一声,“刚才不是才游过船,吃过小龙虾,又听了歌,怎么又要去?”
“因为,你刚才是和别人,而不是我。”
他伸出手,手指梳理她稍微凌乱的发,“请问姜鸢小姐,我是否有这样的荣幸?”
……
沈西洲的游船、吃美食、看夜景,总归和大众还是不一样的。
人家是多人船,船夫掌舵,路线固定。
他倒好,也不知道从哪搞了私人船,船上布局雅致,煮茶调香,美食汇聚,整得跟个小型游轮差不多了。
兴之所至,遍赏江上夜幕风光。
红彤彤的辣椒油中,他戴着手套,为楚鸢剥下一个个小龙虾的虾尾。
放在白瓷盘中,摆放成爱心的轮廓。
于楚鸢右手不远不近的距离,保证她随时可以取用。
热炉里有楚鸢最爱的草莓酸奶,浅烹慢煮,咕嘟咕嘟好听。
沈西洲过了会儿拿起来,撕开插了吸管,放在楚鸢左手边,“胃不舒服还喝酒?喝点酸奶缓解一下。”
楚鸢嚼虾尾的动作一顿,“你看出我胃不舒服了?”
“当然。”沈西洲脱下手套,“傍晚在山庄那边吃饭时,你就没吃多少,我看你提前离席,追出去,没曾想反倒惹你生了气。”
楚鸢想起来,他和薛晴在厕所门口的事了。
还以为是两人故意找的隐蔽地方说悄悄话,原来他找她来了,只是不巧被薛晴堵了而已!
“薛晴她……”
沈西洲想说什么,楚鸢辣的乎乎的,使劲摇头,“别说,既然是迟来的解释,那以后再听也没什么。今晚,现在,此时此刻,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沈西洲先生,小龙虾的服务还能多点吗?”
沈西洲朗声一笑,极致宠溺,“有,管够……”
吃饱喝足,要回的时候,沈西洲把人捉住,一亲芳泽。
楚鸢抗拒,“别啊,满嘴小龙虾的味儿。”
“正好啊,你吃小龙虾,我吃你——”
船身摇摇晃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上面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最后发现一个小时真的太短了!
什么都做不了。
沈西洲不无遗憾,“都怪老秦和老舒,非要打什么麻将,回去我教你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楚鸢挺好奇的,“秦院长……难道不是你找来解脱我的?”
“哈哈。”沈西洲一边笑,一边多看了楚鸢几眼,越看越觉得可爱,一把捞住她抱在怀里,“老秦不是陪打,他本身也喜欢。刚才太急,乔美馨又在,没仔细的互相介绍。
其实呢,他不是外人,你应该叫他一声姨夫。”
秦争鸣,那是沈西洲小姨妈的丈夫。
要不然他咋好让堂堂一个院长陪他夜追媳妇儿呢?
果然回到酒店后,秦争鸣再看楚鸢,那眼神就不一样了!
话里有话,“买个衣服买这么久啊?我们都打二十圈有了吧?”
“有有有!必须有!”舒庭舒白胜都打得腰痛了,一边揉,一边叫苦不迭,“太累了,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都犯了!手气还不好!白天赢的都输光啦。
小沈,小姜,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给我换换手气。”
乔美馨赢炸了,四个人中她最年轻,眼疾手快,两个上年纪的伯伯都不是她的对手。
嘿嘿笑道,“舒哥,你这就不行啦?怎么不是你急着要打,还打电话到我们沈庭长那儿去邀人的吗?”
舒白胜,“???”
沈西洲,“……”
这姑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赶忙上前扶了舒白胜一把,“您坐您坐,歇一下,我替您打。”
后者蹙眉回忆,半晌反应过来,反握沈西洲的手,“小沈,我今天给你打过电话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