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闵一怔之后,急切的上前一步。
“鸢儿,为父知道,为父当初做错了,不应该心里只有你姐姐,从而忽略了你。
不过若非如此,你也没机会进宫来,更没机会得到皇上的宠爱。
如今的你,已然把你姐姐完全比了下去,她即便今后嫁得再好,也比不上你现今一半风光!”
这便是男子的思维,觉得女人嫁人,图的便是凤冠霞帔,风光二字。
殊不知,大多数女子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楚鸢冷笑,“难得父亲还会认错,可父亲是否明白,女儿真正喜欢的,并非权势风光!”
陆闵定定看着面前的小女,对于她的质问,满是迷惑。
楚鸢闭了闭眼,罢了,这种榆木脑袋渣爹,她还是不替原主调教了。
朽木不可雕也。
直接说正事,“姨娘还好吗?”
陆闵回了神,点头如捣蒜,“好,都好呢,你嫡母知道你如今受宠了,还让我给你带了礼物。”
楚鸢翻了个白眼,“父亲,我生母是林姨娘,不是方氏!”
陆闵,“哦哦,林姨娘也给你带了东西,你等等啊,父亲这就拿给你。”
说着,手忙脚乱的从袖袋中摸出一条皱巴巴的手帕,上面绣着翩翩飞舞的蝴蝶,右下角还有原主的小字。
东西不咋样,心意却是弥足珍贵的。
楚鸢示意明月呈上来,握在手中,果然有种特殊的暖意。
林氏是懦弱笨拙,明明长相娇媚动人,却从来不会利用自己最大的优点。
但爱女之心并不低贱。
何况原主其中一个愿望,便是要林氏安安稳稳度过后半生。
楚鸢捏着手帕,“姨娘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亲人,我不想姨娘继续过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指使干粗活的日子,父亲你可明白?”
陆闵正从怀中摸着什么,闻言顿了一下,尬笑,“明白,父亲都明白。
这次进宫之前,已经给林姨娘安排了新的院子,丫鬟也派了两个,如此,鸢儿能放心了吧?”
“但愿真像父亲说的这样!皇上已经答应我,待我孕期八月以后,可以宣生母进宫照应直到我顺利生产。”
她现在受宠,方氏肯定不敢再像以前那么磋磨林氏了。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林氏,必须在族谱上有一席之地,而不是一个连姓氏都不配存在,不能与陆闵同葬的火柴人。
陆闵下意识开口,“陪产?那不应该是嫡母的尊荣吗?”
楚鸢微微一笑,“父亲觉得,皇上是会为一个素未谋面的方氏考虑,还是满足女儿的愿望?”
陆闵哽住,表情僵直说不出话来!
庶女不仅人变漂亮了,性子也刚强不少!
但他理解!毕竟后宫比任何环境都磨练人,她只有变成这样,才能俘获皇帝,让自己占有一席之地。
楚鸢可不管陆闵在想什么,直觉达到了敲打的目的便不多说。
这些事急不来,回头等她生下魏献帝的唯一皇嗣,相信不用她说,陆闵也会做明智的选择!
楚鸢起身,倩影绝美,说出来的话,却冷得没有温度,“父亲回去吧,女儿要去侍奉皇上了。”
陆闵,“……”
他想说的还一句没说呢!
比如在皇上面前多替他美言几句,还有方氏交代的,让鸢儿替卿儿掌掌眼,争取将卿儿嫁到王孙贵族之家,以后两姐妹互相扶持,光宗耀祖。
要是能把卿儿宣进宫住几天,那就更好不过……
莹妃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陆闵短暂的气闷之后,见楚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他慌了,飞快追过去将一叠银票塞到楚鸢怀里。
口舌打架的道,“这……这都是方,哦不,父亲对你的心意,你虽身在高位,但要打点的地方也多,皇上赏的那些东西瞧着贵重,却不能当银子使,父亲别的帮不上你,银子却不如何缺……”
当太医的,宫中俸禄不多,但名声极好。
随便出去接几个富豪的单,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不然像胡永那样的货色,削尖了脑袋往太医院钻呢。
楚鸢没客气,语气不变,“我知道了,有需要会找父亲的。”
说完,人已离去,徒留下满室兰花香。
陆闵怔忪片刻,终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皇宫。
“娘娘,这些钱……”明月给楚鸢卸完钗环,望着梳妆台上的那叠银票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鸢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收起来吧,该怎么用怎么用。”
“那……娘娘要帮陆大人吗?”明月是知道楚鸢身世的,一度还觉得自家娘娘爹不疼娘不爱,可怜得紧。
不过现在有皇上了,皇上最喜欢自家娘娘,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得不得了。
并不是因为娘娘怀孕了才这样,她看得出来。
她觉得皇上其实挺好的,就是看着凶了点,冷了点,但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双幽眸太让人沉溺了。
怪不得宫里八成以上的女人都喜欢皇上。
当然,她是例外,她只喜欢自家娘娘,自家娘娘多好看啊,仙女儿似的,又温柔又善良。
她已经决定了,要一辈子伺候娘娘,伺候娘娘的孩子。
光想着就已经美得冒泡了。
楚鸢不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一脸沉醉那样儿,该不是在幻想未来情郎吧?
回头得问问她是不是有相好侍卫什么的。
“水……来人,朕口渴了……”蓦地,罗汉床上的皇帝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薄被都掉了下来。
楚鸢叹口气的站起来,“我去,你把银票收起来就歇下吧。”
明月点点头,“嗯。”
余光不期然往内室瞥一眼,正好看见魏献帝裸露在外的修长大腿,下意识又看一眼,立马膈应的打摆子。
哎呀男人的小腿好多毛,真难看。
不敌自家娘娘琼脂玉滑的美腿半分!她果然不喜欢男人。
楚鸢认命的倒了水,先放到一边小几上,然后替皇帝把掉在床边的腿抬回去,“堂堂皇上,睡相真差!”
下一瞬,睡梦中的人察觉了她的气息,不管不顾扑上来。
转瞬已将楚鸢压在身下。
狭长凤眸微眯,“朕的莹妃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
楚鸢不怕他,气恼的揪他胸口,“皇上不是渴了嘛,来,臣妾喂皇上喝水。”
“朕不喝!”魏献帝唇瓣抿得死紧,仿佛楚鸢要给他喂毒药一样。
楚鸢都无语了,“不是皇上自己喊口渴吗,这会儿不喝,明早宿醉是会头疼的。”
“朕要莹妃喂。”魏献帝扭了扭,可以想想一个七尺男儿,醉得不省人事这般胡作非为的样子吗?
楚鸢深呼吸一口气,“皇上,臣妾就是在喂你呢。”
果然大佬都是难伺候的,古代皇帝最甚。
她甚至忍不住掐了一把魏献帝的大腿,用了力的那种,如同他做那事时凶猛的劲儿。
魏献帝此刻感觉不到疼,他俯身,带着酒香的呼吸喷在楚鸢耳畔,“甜……莹妃喝过的水一定很甜。”
楚鸢脑门上瞬间问号满天飞。
什么意思?让自己嘴对嘴喂他水啊?
这狗皇帝也真是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