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娉回房之后就陷入了忐忑,不会被发现吧?
她以为别人都是猪脑子。
事实上,太医很快查出碗里残留的媚药成分,而且还是药效极强的那种。
“宋大人的身体……无碍吧?”太医的表情有几分同情。
中了这种媚药,不及时解毒很容易爆体而亡啊。
宋棠音负着手,表情冷冽,“太医看在下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不仅没事,他还和鸢儿好好的温存了一把。
体验之美妙,从未有过。
宋棠音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坐怀不乱,矜持不苟,都是鬼话。
那是没有遇到他家鸢儿这样的。
以后得让鸢儿少出去抛头露面,免得被别人惦记上了。
楚鸢没让宋棠音出面,只自己一个人拿着那个空碗,来到客院。
彼时,楚夫人正在院中舒展筋骨。
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儿回去要坐两个时辰的马车,楚夫人怕晕车,所以提前适应一下。
看到楚鸢,她满脸笑容,“鸢儿来了。”
目光不动声色将楚鸢从头到脚打量,待看到楚鸢莹润的肌肤和发亮的眼眸,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儿和女婿小别胜新婚,和谐着呢。
“娘回去就替你打听神医,争取尽快拿到药。”楚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有劲儿,总觉得这次一定能心想事成,她家鸢儿会有后的。
楚鸢也不阻止她,“嗯,好,我等着母亲。”
有系统出产的生子丸加持,她现在应该已经怀上了。
一个月后,所有人都要吃一惊。
并且这次绝对不可能流产。
跟着楚夫人进屋,楚鸢把碗摆在桌子上。
楚夫人诧异,“这是?”
楚鸢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楚夫人震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鸢儿你是不是弄错了?”
楚娉给宋棠音下药,还是媚药!
楚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幻听了。
可大女儿不是莽撞的性子。
相反,鸢儿一直很沉稳,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她不会惊动自己。
两姐妹关系一直很要好,好到有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羡慕。
楚夫人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楚鸢故意污蔑。
她一下子不知该怎么面对,“鸢儿,要不要再查查,或许是哪个下人恶作剧。”
不是楚夫人偏袒楚娉,主要是楚娉一直表现很好,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温柔听话,从不出格。即便偶尔有点任性,那也是大人能允许的范围内。
楚鸢没说话,只把书砚叫了进来。
书砚跪下道,“楚夫人,是小的亲自看见二小姐端粥过去的,而且还从土里挖出了这个。”
他手里,捏着一个满是泥土的荷包,绣海棠花的。
女儿的荷包楚夫人自然认得,吃惊之后,颤抖着手接过。
楚鸢道,“这荷包里还有残留的药粉,我已经拿给太医看过了,和粥碗中的一模一样。”
这就直接把楚娉下药的行为钉死了!
楚夫人又慌又恼,“她为什么这样!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我们楚家怎么教出了这样的不孝女!”
楚鸢挥手让书砚下去。
书砚心中松一口气,自家夫人好飒,再也不会像以前似的被二小姐哄得团团转了!
“鸢儿,你……是不是很难过?”楚夫人伤心气恼之后,就是心疼楚鸢。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前些日子才修理了痴心妄想的丫鬟知月,没曾想,一直疼爱的妹妹也惦记自己夫君。
她的鸢儿该多受伤啊。
楚夫人忍不住抱了抱楚鸢,心下一狠,“走,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甭说鸢儿,她这个当娘的都觉得寒心!
“妹妹从小就欣赏读书人,喜欢文质彬彬的少年,那年的殷家公子母亲忘了?阿音别的不说,学识、长相都是同龄中的翘楚,妹妹会喜欢她,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她实在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路上,楚鸢哀莫大于心死的道。
楚夫人握紧楚鸢的手,“我懂,母亲都懂。
这种事发生在陌生人身上还好说,越是亲人,越令人心寒。
鸢儿你放心,娉儿她不知廉耻做出这种事,母亲一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
楚鸢垂眸,“她对不起我,我却不想伤她,所以母亲,我谁也没有声张,更没有让宋棠音出面叫她难堪。”
她只是往松鹤堂放了风声而已,估摸着很快,宋康氏和宋秀儿就会来看热闹了。
等了这么久,原主的第二个愿望终于快要完成了!
楚娉性子急躁,根本接受不了他人的质问,何况楚鸢悄悄把系统道具“真心话符”贴到了她背上。
系统出产的东西别人看不见,只有绑定了系统的宿主看得见。
于是乎,双方还没说两句,楚娉已经恼羞成怒,一举把粥碗砸在地上,如玉的瓷器四分五裂,犹如楚夫人的心。
楚夫人抚着胸口,“楚娉,你不要脸!你气死我算了!”
楚娉停下猛踩荷包的动作,猩红的眸子看着楚夫人,“娘,你说我不要脸?呵呵,我怎么不要脸了?!明明是姐姐她不要脸,是她抢我男人!”
话一出口,楚娉自己都愣了,她怎么承认了?
楚鸢摇头,“妹妹你别说了,我不怪你。”
楚娉嘴角抽了抽,想装可怜,装无辜,可出口却是一阵狂笑,“哈哈,你失心疯了吗楚鸢,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当年,是不是我先注意到冻晕饿晕在路边的宋棠音的?
是不是我坚持要下马车看看他?
而你,不过是不想我和乞丐接触,所以自己撑着伞下马车,远远的让丫鬟给了宋棠音一些吃的和碎银子,让他从此记住了你!
你怎么不想想,如果当时是我施舍他,他记住的就该是我才对!
他高中状元之后,向楚家提亲的,也应该是我!”
呜呜,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楚娉无比慌乱,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底都是惊恐。
楚鸢心知是真心话符发挥了作用,越发神色平静,和歇斯底里的楚娉形成鲜明对比,“楚娉,你那时才十一岁。”
虽说古代女子十五岁就能成亲,可十一岁便对一个陌生男子产生爱慕之心,是不是也太早了?
楚娉不以为然,心碎的意识到,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她奔溃不已,最终放弃了挣扎,森然冷笑一声:“十一岁怎么了,十一岁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吗?
从小到大,爹娘都让我向你学,学你的懂事,学你的端庄,狗屁!
我最讨厌你了,楚鸢!
我讨厌大家都夸你聪慧貌美,却只赞我乖巧。
我讨厌爹娘永远以你为首,好的衣裳首饰,好的提亲人家,都让你先挑选。
早知道是这样,他们就该生下我时直接将我掐死算了!”
无所顾忌的说出心底最深的怨愤,楚娉舒畅极了,有一种垃圾全部倒出去了的快意激爽!
“楚娉!”
啪一声,楚夫人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她实在听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夫人气得不停喘气,脸红脖子粗。
楚娉捂着脸,眼中恨意一浪多过一浪。
眼泪滑落,“娘,你打我?你又为了楚鸢打我!”
“我……”楚夫人手在颤抖。
楚娉一把掀了桌子,本性彻底暴露,“没错,我就是喜欢宋棠音,我就是想和宋棠音在一起!
他是我先相中的男人!
宋棠音是这样,殷公子也是这样,凭什么她年纪大,你们就要先考虑她?
殷公子那时候,分明是想跟我提亲的,结果你们非要把姐姐塞过去,所以殷家才不干了!
到了宋棠音,他认错人了,他以为救他的人是姐姐,可不是啊,是我啊……”
楚娉哭成了一个泪人,一个浑身长满刺的泪人。
仿佛她最委屈,最可怜。
楚夫人擦着眼泪,都忍不住回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可那所谓的殷公子,就是一个员外的秀才儿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然而心术不正,他看上楚娉,勾搭楚娉,更多是想拿楚娉当梯子。
他没找楚鸢,是因为没信心能骗过楚鸢。
要不然也不会楚家一露出许配楚鸢的意思,他就落荒而逃,从此消失。
楚娉不明就里,倒觉得楚鸢抢了她的。
宋棠音也是一样,如果他只是因为几个馒头几两碎银而感恩,根本不会高中了状元大张旗鼓去楚家提亲,新科状元郎多么炙手可热啊,据说当时皇帝都有意将公主许给他,被他给婉拒了。
换句话说,宋棠音如果看得上楚娉,他和楚鸢成亲五年,见了楚娉没有二十次也有十次,早就看上了不是吗?用得着她这么上蹿下跳的推销自己?
楚鸢对真心话符的效果还是很满意的,勾勾嘴角,吩咐揽月将包袱拿上来。
“妹妹口口声声我对不起你,那这些香囊以及香囊中可致人小产的麝香,妹妹要不要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