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茶过三巡，已然有些没了滋味。
陈凡见试探的差不多了，当即便向楚天耀开门见山了。
“楚总，王经理已经将你的条件告诉我了，你能投资我们电子交易市场这个项目我很高兴，但个中条件的细则，咱们能不能再磋商磋商？”
陈凡尝试着向楚天耀问道。
毕竟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也着实有些顾虑。
“陈总，再谈条件之前，我想您应该清楚眼下电子产品交易市场这个项目，对于上面而言意味着什么吧？”
没有正面硬接陈凡的话题，楚天耀反而是出声反问道。
乍一听楚天耀的话，陈凡和王大发都是一愣。
二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似乎正在用眼神询问对方。
陈凡担心王大发向楚天耀透露了什么不能透露的消息，譬如他们在开展交易市场这个项目中遇到的资金困难，以及上头最近给他们的不断施压。
若是这些东西被楚天耀知道，那接下来的条件自然就不太好谈了。
王大发一言不发，但一双左右乱转的眼珠子却是在告诉陈凡，自己可什么都没说。
陈凡会意，当即便又恢复了镇定，老神在在的向楚天耀笑道：
“当然知道，华强北电子产品交易市场这个项目，可是市政部门特批给咱们的，未来咱们的交易市场不单单要服务于深市、粤省，甚至有可能成为全国电子交易市场的中心，不开玩笑的说，以后咱们的电子元件通过交易市场卖到国外去挣外国佬的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说出这番话时，陈凡脸上透露着强大的自信。
即便是一旁的王大发见了，心里也都不得不暗伸大拇指。
自家老总画大饼的功夫，那可真是登峰造极了。
此刻，若非楚天耀重生者的身份，或许还真被陈凡这家伙的话给框住了。
“全国电子交易市场中心？还要挣外国佬的钱？”
陈凡话音刚落，楚天耀忍不住笑出了声。
知道有些不太礼貌，楚天耀象征性的伸手捂了捂嘴，不过这一动作落到陈凡眼里，却是让后者面色一沉。
“陈总，倒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其实我对咱们这个项目同样看好，然而你刚才所说的话，说好听点叫市场前景、预估，说难听点那就是毫无实际的空想。”
楚天耀又给自己沏了杯茶，抬眼看了一眼面色微变的陈凡，这才又继续道：
“咱远的不说，就说这是上头特批的项目，但我问陈总一句，这个项目上头批给贵公司多少专项资金？”
楚天耀这么一问，陈凡和王大发二人都是脸上一抽，显然两人都不太好回答。
虽说是特批项目，但他们压根连一毛钱的专项资金都没看到。
整个电子产品交易市场，都是赛格电子出钱做的，就连地址都在他们大楼的楼下，占地也就不到一千平米，其实也就是挂个招牌罢了。
见陈凡和王大发都沉默不语，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楚天耀紧接着又笑道：
“资金还好，我且再问一句，既然要做交易市场，那咱们首先就得整合企业资源吧，远的不说，光说粤省本土就有大大小小上千家电子制造企业，我想请问贵公司已经和多少家企业达成了合作？”
楚天耀戏笑着看向陈凡又道：“据我所知，贵公司所整合的企业资源不过也就几十家，这其中九成都来自于公司内部，如此说来，别说做全国性交易市场，就算是眼前小小一个深市，只怕贵公司都搞不定吧。”
楚天耀这话出口，陈凡彻底是坐不住了。
他怒视一眼面前的王大发，自然怀疑是王大发把这些东西告诉给了楚天耀。
“陈总不用生气，这些事并非是王总告诉我的。”
楚天耀及时开口道。
听了这话，王大发倒是向楚天耀投去感激的眼神。
“这些都是公司机密，楚总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凡拧着眉头，朝着楚天耀质问道。
他相信王大发还不至于这么蠢，将公司的弱点直接暴露在楚天耀的面前。
但楚天耀对这些事了若指掌，却是让他有些忌惮和怀疑。
面对陈凡质疑的眼神，楚天耀笑着解释道：“这也算机密？只要脑子不蠢去你们的交易市场上转一圈都能猜到，眼下贵公司这个项目，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只怕是快要进行不下去了吧。”
楚天耀说的这些话，字字如同针尖一般扎进陈凡的心里。
项目的确难以推进，不过楚天耀说的话，他却不完全赞同。
“这可是上头特批的项目，关键时刻大不了我们向上面申请专项资金，再说了，我们现在手里可有着一批电子元器件，这都是那些电子制造企业急缺的生产原料，有了这些东西，我还用担心他们不合作？”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里，知道无法再给楚天耀画大饼，陈凡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将自己压箱底的招数说了出来。
项目毕竟是上头特批的，陈凡相信最后进行不下去时，上头也不会见死不救。
更何况，眼下深市各大电子厂都急缺生产原料，而赛格电子手里捏着这些企业的命门，自然不用担心跟他们合作的问题。
“哎……”
办公室里，听到陈凡的话，楚天耀没有急着辩驳，却是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楚总，你这是何意？”
见楚天耀摇头叹气，陈凡有些不解的问道。
楚天耀抬起头来，看向陈凡说出了自己叹气的原因。
“如果真按陈总说的做，那这个项目迟早得黄，我看我也没有投资的必要了。”
说罢，楚天耀便欲起身离开。
见状，一旁的王大发却是连忙拉住了楚天耀。
而陈凡也急忙问道：“楚总，你倒是说个明白话啊，这个项目怎么就会黄？”
显然，不单单是王大发，就连陈凡也有些不理解楚天耀的态度。
“行吧，既然陈总想知道，那我就再多废话两句吧。”
见火候差不多了，楚天耀摆了摆手，随即便又坐回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