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附近的风也慢慢停了。
这个房子已经被我们处理干净,陈童也早就已经回到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离开了贫民窟,太阳这时候已经升的老高了。
被太阳这么一照射,我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种暖暖的,活着的感觉,真好。
出来了好几天,钟念那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得先赶过去她姥姥家看看。
见我进门,钟先生一脸疲惫:“小杰你回来了?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我点了点头:“小姑娘真的怎么样了?脸色和身体有没有变好?”
“这两天她都在昏睡,之前还会张嘴吃点米汤,现在基本上像个活死人一样了。”说到了他的闺女,钟先生脸上戴着不好的神色。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事情我大概已经捋顺了,我也知道应该怎么样帮他们。
“不用担心,我可能已经找到办法了。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让小姑娘的身体好起来。”
走进她的房间,我看了看房间里面的布局。
莲花灯还在的,而且七盏灯都没有灭。
这是好的开始。
在她的床边,我找到了那两块养阴牌。
钟先生跟在我的身后进门,看到了我举着那两块养阴牌,他有点疑惑。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知道这两块是什么东西吗?那天夜里闲着无聊,我在这看了半宿。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但我总觉得这种东西在家里放着让人渗得慌。”
看了半宿?
“那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问。
钟先生仔细回忆,沉默了半晌才说:“后半夜我听到了有小孩子的玩闹声,还有那些光脚丫子在地上跑的声音。当时我还以为家里面进了谁家的小孩,大半夜的不睡觉总得要送回去的。可是我在家里看了一圈,都没发现有小孩的身影。”
那就对了。
陈童说的这两块养阴牌,确实养着的就是两个阴秽之气。
这种东西在东南亚国家常见,在我们这边到少见。
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东南亚国家,会有一些高僧将难产而死的阴秽之气放进一个牌子里面。
只要有人认领了,把牌子请回家之后,每天上香上供,就能带来好运气。
这些是真是假,自然也就无从考究。
我想起了金老板的老婆,金太太曾经在家里面也养过类似的阴秽之气。
当时还听说,因为养了这个阴秽之气,所以金老板的生意才越做越大。
“这两块牌子,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你闺女身体不好的原因。我会帮它们进行净化,至于进化之后的这两块牌子要怎么处理,我还得等你闺女醒过来之后跟她沟通一下才知道。”
钟先生被我请离开了钟念的房间。
剩下来的法事我必须得一个人完成。
如果这两块牌子,钟念只是当成护身符那样放在身边的话,等到净化了之后,大可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就行了。
但如果钟念曾经用自己的精血去养它们,那它们就算是被净化了,灵魂也会一直跟着钟念。
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一点,将这两块牌子过继给钟念,纳入他们钟家的祖坟。
慧能帮我端来了水,我持续三天三夜不吃不睡,只为了帮这两块牌子净化。
他们的怨气实在是太深重,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在净化的途中,不断的有一些场景涌入我的脑海里。
那些场景血腥至极,不堪入目。
我看见了逆风道长手拿着刀,将一个孕妇的肚子剖开。
从里面流出来的那两个孩子,正是放在养阴牌里面的这俩。
两个娃娃当时虽然已经成型,但是却只有不到一个人的手掌这么大。
而他们的母亲,也因为那封道长得恶行逝世。
他们的母亲被开膛破肚的那一天,正是七月半鬼门关大开的时节。
所以这两个孩子就成了阴秽之气特别重的冤魂。
但是逆风道长有两把刷子,他同样的开坛做法,布下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阵法,为这两个孩子洗脑。
没过多久之后,心智尚未成熟的两个孩子就把那封道长当成了救命恩人。
他们甘愿被放在养阴牌当中,并且接受着钟念的供养。
也是从得到养阴牌开始,钟念的学习成绩一路上升,在他们学校里面排名总是第一。
得到了甜头之后,钟念对这两块养银牌更是宠爱有加。
第三天的净化完成,我口吐鲜血,左边胸腔疼的就像是被胸口碎大石一般。
慧能端过来的水,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清澈变得浑浊。
从带有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变成了恶臭。
可幸运的是,钟念醒了。
她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鹿。
“我是你父亲请来帮你看病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些?”我疲惫的开口。
钟念点头:“好一些了,谢谢先生。”
她开口时,声音带着些嘶哑。
我没有想到,她是一个这么温顺有礼的姑娘。
没有跟她多说什么,我直接进入主题。
“我想知道这两块牌子,你都是用什么方式供养的?”
听到了我提到养阴牌,她的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就是用一般的水果鲜花每天供养,每天一炷香。”
看着她眼神闪躲,我示意让她放轻松。
“是因为你供养的这两块牌子让你身体不适的,所以我稍微给他们做了一下净化。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用过你的血去供养他们,因为这关乎于他们之后何去何从。”
我稍微解释了一下,小姑娘看起来挺聪明的,估计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或许是害怕了,她抹了把眼泪:“我没有用过自己的血去供养他们,因为我男朋友跟我说过千万不要这么做。”
听到了她说男朋友,我还有点愣神。
可下一秒我就知道了她说的人是谁,陈童。
“你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告诉她陈童已经死了。
可她却笑了笑回答我:“他是人是鬼都是他,就像无论我是不是黄皮子,我都是钟念。”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