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这时候已经天黑了。
为了可以守住续命灯,我们几个在老太太家的偏房住了下来。
夜里我辗转反侧,怎么样都睡不着。
我总觉得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着,但是打开灯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被折磨得实在是难受,我披上了衣服去了大院子抽烟。
为了不打扰到别人,我也没有开灯,就点燃了烟这么坐着。
没过多久,我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这屋子里多了人。”
回应小男孩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那我们今晚回不去睡了。”
“先不回去睡吧,不然我怕惹事儿了,师父会责怪。”
女孩又说:“可是我都困了。”
“现在外面呆着吧,房子里面多了一层结界。估计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在里面,可别给师父添乱。”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堆童男童女。
他们身穿着古代的服饰,头顶上带着一个西瓜帽,脸色看起来铁青,就像是死了很久的人。
一般的金童玉女,都是跟在天道神仙边上的。
他们大多数都是长相甜美可爱,而且讨人喜欢。
这么说来,这两个一定不是正气的孩子。
而且从他们黑色的长袍来看,正像是阴邪之物。
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之前,我并不敢惊动他们。
只是安静的在边上呆着,继续抽着烟。
他们的年纪不大,道行估计也就那样。
不然不会看到了结界就表现得那么的慌乱,所以我推断,他们应该知道我在大院子里的,可不知道我能看到他们。
只不过他们的对话,让我觉得不太理解。
回去睡觉是什么意思?
回去又是回哪儿?
他们是夺舍了钟家姑娘的钟念身体的小鬼头?
还是有什么东西被埋在了这宅子里,却没有人发现?
所有的问题入泉水般涌入我的脑海,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答案。
里屋传来了钟念呜咽的声音,我灭了香烟转身去看,那一对童男童女早就没有了身影。
还没等我走进堂屋,钟先生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
“我闺女在床上哭着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摸了摸她的身体,凉了一大半了,她是不是要走了?”
钟先生的表情特别紧张,他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我能看得出来他特别疲惫。
走进了钟念的房间,这姑娘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我看着她。
她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一张一合,看着怪吓人的。
我将房间的灯打开,她的眼珠子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条线。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这一条村子里面见到这种情况。
但是我看到了钟先生的眼神闪躲,我也就没有再问了。
这时候的我,心里大概有底了。
这条村子我从一进来,就觉得有问题。
我大胆的推测,会不会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条村庄里面住着的压根就不是人?
我想完了之后,自己心里都吓了一大跳。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去说明他们的眼睛。
正常人的眼睛是不可能一遇到光就变成一条线,那根本就是猫或者是黄皮子。
难不成这一条村子,住的全部都是黄皮子?
我记得表舅曾经说过,有些黄皮子如果真的能有这种方法修炼成仙,那么他们确实会变成人形。
所以我的推测,很有可能也是正确的。
他们可以变成人形,但是很有可能还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球活动。
所以才会当遇到强烈光线的时候,眼珠子会变成一条细线。
这件事情越来越诡异,我也不知道应该找谁说。
可是现在这小姑娘特别难受,我只能帮她做一场法事。
拿着道符,我一边念咒,一边将符咒燃烧。
燃烧了的灰,混合着水,我将它猛灌进了钟念的嘴里。
在她把所有的水都喝完了之后,我又从百宝袋里拿出了新炼制的芝麻油,又再一次往她嘴里灌。
新炼制的芝麻油,味道还是比较呛。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哗啦一下就全吐了。
吐出来的东西漆黑一片,粘稠的,还恶臭无比。
可是说来也奇怪,把那些阴秽之物吐了之后,钟念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下来,身体也并没有那么的难受。
看着她沉沉睡去,我在边上坐着并没有离开。
钟先生还是有点闪躲,但是发现我没问什么,又陪着坐了这么久,他才稍微放松了。
“你们之前有没有请过童男童女跟着你家闺女?”我问。
那两个一男一女的小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子里,到现在我还没能搞清楚。
除非是他们家之前就已经请回来了,不然不可能一直跟着这个小姑娘。
钟先生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们家一直以来都不相信那些,没有请过什么童男童女,怎么这么问?”
“刚才我在院子里,看见了一男一女,他们的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钟先生还在想我说的话,我却瞥见了钟念床边放着两个牌子。
牌子上面,刻着一男一女。
在牌子的后面,有些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是油。
浸泡在那个油中间,有一个花生米粒大小的东西。
我拿着放大镜看了看,确定了那个花生米大小的东西是有性别的。
我的脑子嗡了一下,这难道就是那童男童女?
这些事情准确来说已经超乎了我的认知,我没有办法想象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生,她会在家里养着童男童女。
如果说没有人教她怎么做,我绝对不会相信。
现在唯一最有嫌疑的人,就是那个叫陈童的人。
只是那个人的身份是假的,人海茫茫,我不知道我可以从什么地方下手去查这件事。
甚至,我不知道这件事到最后能不能有个真相。
这样子纠结的情绪在我的心里蔓延,我只感觉到像是吃了一直苍蝇一样恶心。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我打开门,看到了东静和慧能。
“那个陈童,我找到了。”东静严肃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