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航是被东静带着上来二楼的,而他们到达二楼的时候,画面大概就是我站着面对着坐在楼梯旁边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头上被我贴了一张道符,那道符是用朱砂写成的,用于镇压邪祟。
而这时候的我,右手手臂上有一个深刻的牙印,并且还在留着鲜血。
“闻杰?你没事吧!”
看到了我的手在流血,东静明显有点担心。
平日在扫屋的时候,偶尔也会看见我流血。
但那时候大多都是左手在流血,毕竟很多时候我要用到我的血来镇压邪祟,而我又是个右撇子。
所以她大概是第一次见我右手流血,自然也就知道肯定跟面前的老太太有关系。
我摇了摇头。
还没有等我回答东静,老太太已经泪流满面。
从杜航上到了二楼开始,老太太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
说来也奇怪,老太太流出来的泪,居然是血泪。
这并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到的,她满面鲜血的样子,也吓到了杜航。
“这老太太哪来的?”杜航问我。
“我是娘娘呀,航儿,我是娘娘。”
老太太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杜航听到之后,眉头紧皱。
这似乎是他们两个的秘密暗语,我和东静听不懂,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俩。
“航儿,我是娘娘。”老太太说着,就要站起来。
这是一股很厉害的力量,因为只要被黄符贴在了额头上,邪祟就会被镇压住,它压根就没有办法动弹。
可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走起来特别吃力,可是她还是朝着杜航的身边走去。
杜航多少有点害怕,一个劲的往后退。
退到了我的身后,我明白他的意思是需要保护,于是我将他护着,也是一老太太,不要再往前走。
“她到底是谁?”杜航问我。
为了避免老太太再一步往前接近我们,所以我没有回头。
可我有点疑惑的问道:“你不认识她吗?她叫你叫的这么亲切,你的眼神也告诉我,你应该认识她的呀。”
“确实在这世界上,叫我航儿的,应该只有我的母亲。可是我的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眼前的这个老太太到底是谁?”杜航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哽咽,很明显这个称呼勾起了他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可是他终将要面对,因为这是他的过去,现在的他必须勇敢。
“他们都骗你的,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啊!”
老太太哭着,朝着我们走来。
什么没有死?
我突然分不清眼前的老太太到底是真正的初家夫人,还是被阴秽之气去了体。
东静在边上轻轻的拉了拉我的手,她示意我退开。
“你要单独跟她聊聊吗?”我回头问杜航。
这时候的杜航眼睛已经蓄满了泪,他很明显也不知所措。
东静伸手拉了拉杜航的袖子,说道:“我们就在边上,看着手上有桃木剑和一些道符,另外还有五谷杂粮可以用来驱邪。只要你这边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立刻就过来救你,你不用担心,可以好好的跟老太太谈一下。”
知道了我们会一直在边上守护,杜航也就放松了一些紧绷的心情。
我慢慢的退开,让老太太可以更加接近杜航。
老太太一步一步走向了他,她伸手将杜航的脸捧在了自己的手心。
当老太太的手碰到了杜航的脸之后,杜航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母亲,他自己心里清楚。
“我是娘娘,还记得娘娘吗?我们航儿最喜欢吃果冻,下课回家最喜欢翘着二郎腿听京剧,航儿就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在娘娘的心里,航儿最棒。”
突然面前的两个人就抱着哭成了一团,我和东静看着有点不明所以。
所以现在是几个意思?
眼前的老太太真的是初家的夫人,而她也没有被邪祟入侵,对吗?
“我觉得应该是的。”东静看着我皱了皱眉:“如果她被邪祟入侵,那她头上贴着的道符应该会阻挡了她所有的去路,她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才对。”
“会不会是母爱的力量?”我问东静。
她突然朝着我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是不是有泡?”
她说完这句之后,我也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智\/障的问题。
这老太太看起来顶多就是神经不太正常,很有可能是被长期迫害而造成的神经损伤。
看起来倒也不像是中邪,最起码现在看起来不像。
而刚才在杂货店门口,她确实被我用柳条抽出来一个黑色的气体,但至于那气体是什么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
“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吗?”杜航哭着问。
老太太摇头:“去世的并不是我,而是你爹找来的一个替身。那替身跟我的样子长得很像,他为了要瞒过所有人,所以安排那个替身服下了毒药身亡。”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杜航不理解,我们就更加不懂了。
老太太找了个地方坐下,她伸手摸着二楼客厅的家具,陷入了沉思。
原来老太太姓杜,这一栋宅子的主人。
而杜航的父亲初槿,则是入赘到杜家的倒插门女婿。
杜航出生之后,初槿完成了他的任务,为这个家生下了一个男孩,从此,他便沉迷女色酒精,每天纸醉金迷。
“他很喜欢巷口的一家酒馆,酒馆里面有一个女孩,听说是那酒馆的花魁。我们杜家从来不缺钱,他就拿着我的钱到处挥霍,每天醉生梦死。”
花魁年纪不大,想跟初槿离开这个城市一走了之。可是初槿,眼里面只有这一栋宅子。
“他将我关到了地下室,再去黑市市场找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把她买了回来。那时候这种买卖都没有人管,等到那个女人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像我之后,他就开始给那女人下毒。到最后,女人如他所愿去世,他以为他会得到这一栋宅子。但是他并没有想过,从你出生开始,我就已经改了遗嘱,将宅子的第一继承权交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