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嘛,手拉手的应该很正常吧?他们之所以觉得我们特别恩爱,应该是因为咱俩结了婚十几二十年,都还老是手拉手吧?”
“哦,可能还有个原因——他从来不让我干活。唉,其实很好解释啦,他当时在那个年代,在新安那个地方,从来都是男的干活,女的务家,不像村里头,忙的时候男女都要干活,女的回家还要做饭,比男人还累。”
“所以,他当然不会让我跟他一块出海捕鱼咯,思维习惯的问题而已。”
“至于连家务活都不让我干嘛,也是有原因的。最开始,是为了讨好我,怕我在和老大他们说他坏话,那样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这家伙求生欲很强的。到后来,便习惯了呗。”
袁友冲想了想,觉得这套说辞虽然有些勉强,但也并非全不可信,便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而且,尤永安确实没必要刻意表现的与卓花花恩爱异常,按理说只要按正常夫妻的模式相处就好了,卓花花所言,可以说是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
那么,顺着这条思路出发,尤永平所说的,某次卓花花生病,尤永安火急火燎的上县城医院,恐怕也另有原因。
不得不去县城,只能是去办见不得光的事儿,换句话说,只能是白面运输过程中出了点问题,他不得不去县城处理。
那么,倘若卓花花所言是真,提及此事,或许能对方才的失误做出一定的补救,至少也能让卓花花捉『摸』不透,双方回归原点。
如果是假的……其实也无所谓,因为不管他俩对外演的究竟是恩爱还是不恩爱,尤永安带她上县城,都肯定是为了毒品的事儿。
因此,他干脆暂时不管卓花花所言是真是假,故意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就连你装病,他带你上县医院检查,借此来处理一批出问题的白面儿,都会被他们认为是你俩恩爱的论据……”
卓花花终于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袁友冲:“你们连这事都查到了?”
袁友冲对于辰使了个眼『色』。
看样子,目前卓花花,应该还没领会到,xing jing掌握的线索其实相当有限这事儿。不过,要再来几次失误,她恐怕就会反应过来,所以袁友冲决定,不太能确定的事儿,或者单纯的问题,都由于辰开口提出。
若猜测与事实相左,他也有补救的机会,刻意将失误变为“试探”就好。
于辰明白了袁友冲的意思。
因此,他便问道:“咱们回到刚刚的问题吧。你说,尤永安故意悄悄『摸』『摸』的对外说,你俩其实并不恩爱,甚至婚后基本不同房,又是为什么?”
“这事儿,死鬼他跟我说过。”卓花花解释说:“这是近几nián de shi儿了,我和死鬼的感情已经蛮深,他意料到,随着帮他卖白面的‘下线’数量增加,他的风险越来越大,迟早得出事儿。”
“所以,他就想,反正我没直接参与到这件事里头,只不过是负责监督他罢了,不如找个机会,想办法把我彻底撇清。”
“他想法很简单,只要有人知道,咱俩其实没感情,他到时候再这么提,又有人证明,你们就不会怀疑。”
“然后他再说,我俩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不信任我,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我,让我参与,所以这一切与我无关,也说得过去。”
袁友冲眼睛一眯。
此时此刻,他有些『摸』不透情况了。
卓花花到底是在说实话呢,还是,饶了这么大个弯,就为了引出“反正我没直接参与到这事里头,只不过是负责监督他罢了”这句话,从而为自己减轻罪责?
两者,似乎都有可能。
“不如暂且按下这事儿,晚点再判断。”他如是想:“反正,就她目前交代的内容,便足以将她拘留了。只要能将该犯罪团伙连根拔起,可供审讯的对象自然会大大增加,也能交叉印证。”
“而且,截至目前,尤永安生前干的那些脏事儿,基本都已经『摸』清楚了,但他为什么会被杀,杀他的究竟是否自己一直‘服务’的老大,还没个准……看样子,是时候问些敏感点的问题了。”
于是,他便板起脸,严肃的问道:“你和尤永安的事儿,就先到这吧,再说说受害人的死……”
“没什么好说的,”卓花花却打断了袁友冲,说:“他就是被老大派人害死的。而且,就像你们猜的那样,这事的确和我有关。”
“嗯?”
“是我告的密,说他打算利用这些年卖白面被抽成后,剩下的、攒下来的钱远走高飞,走之前,怕被你们报复,打算收集点他们的证据,秘密发到你们的邮箱里,把老大他们给端掉。”
于辰忍不住腾地一声站起来。
她既然已经老实交代,这事儿果然与她有关,那于辰和袁友冲的根本目的便已经达到,再步步为营,想办法一点点突破她,已经没必要了。
甚至,早在她说出尤永安卖白面的时候,便没必要再费力绕弯子了——仅凭此,便足以以涉嫌包庇罪,将她控制,慢慢审讯。再者,她也说了“老大”的存在,不怕这帮犯罪团伙会漏网。
如此,何必再压抑着自己的『性』子伪装下去?
他便直接激动的说:“为什么?你不是说了,你和他有感情?为什么还要……”
“你听我说完……”卓花花苦涩的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他让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