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于辰苦笑:“我说老袁,你怎么问人家到底出没出轨呢?这不找抽吗?”
袁友冲『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尴尬,说:“不管纪思盈有没有出轨,至少颜洪羽是认为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而且,不管因为什么,总之,他认为颜偿并不知自己的亲生儿子。”
于辰嗯一声,又一拍自己额头:“哎,你说,他该不会是去花羊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顺便去做了个亲子鉴定吧?”
“有这种可能。但私人亲子鉴定,如果他要求保密的话,我们根本查不到什么来。”袁友冲说:“当然,我们也不必去查,有这个怀疑就够了。”
“也不对啊。”于辰说:“小周送去遗传学实验室鉴定的结果,证明了颜偿和颜洪羽确实是父子关系啊。而且,这种鉴定按理说出错的概率很小吧?”
“不知道。”袁友冲摇头:“咱也别在这瞎猜了,赶紧联系颜洪羽吧!如果真如咱们所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颜洪羽自导自演出来的,那,现在制止还来得及,还能结束这桩悲剧。”
“好。”于辰同意。
……
许是担心自己『露』出破绽,这一次,颜洪羽很快就来到支队了。
袁友冲黑着脸,领他到于辰办公室,坐下。
“颜先生,我没猜错的话,”袁友冲懒得和他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怀疑颜偿并非你亲生孩子,是吧?”
“嗯……嗯?”他本能的应一声,忽然察觉到不对,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你啥意思?我……”
“没别的意思,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袁友冲的话有些含糊其辞,但他相信颜洪羽肯定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颜洪羽忽然激动起来:“收手?袁副队长……”
但他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袁友冲叹口气,对于辰使了个颜『色』。
于辰便从抽屉中掏出那份鉴定报告,递给颜洪羽,说:“颜先生,据我们法医科遗传学实验室鉴定,您与颜偿,确系父子关系无疑。”
“什……什么?这不可能……”颜洪羽方寸大『乱』,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但很快,他便咽了口唾沫,兀自强作镇定:“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亲生儿子……不过,你们是怎么做的鉴定?”
“您与纪女士发生肢体冲突的时候,吐了口血唾沫,还记得吗?”于辰面无表情,语无波澜:“我们法医收集了那口血唾沫,从中提取出了dna。”
“之后,又从自颜偿断臂中取得的组织活检切片中提取到dna,经鉴定,你们二人,却系父子关系。”
袁友冲适时接话:“收手吧,已经确认的,你儿子已经被至少斩断了一臂,是否受到其余损伤,尚未可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你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不成?”
由于这一次见面,并非是严格意义上的询问,只不过是私下里了解点情况罢了,同样没有录音录像,因此,袁友冲说起话来,并没太多顾忌。
否则,搞不好又得被扣上一顶诱供的帽子。
他接着说:“别说他是你亲生儿子,就算抛开这一关系,你们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真能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骗我!”颜洪羽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他站起身激动的咆哮道:“我做过亲子鉴定!我趁他生病做血检的时候,买通医生多抽了一管血给我,带到了花羊司鉴中心做过亲子鉴定!”
“他不是我的儿子!纪思盈那婊砸,骗了我十六年!她……”
“是吗?”袁友冲闭上眼睛:“十六年前,你只是个与前妻离婚不久,一穷二白的老师而已,她相中了你什么,要不顾家里反对,不顾世俗眼光跟你扯了证,怀了你的孩子?难不成是让你接盘么?”
“且不说她到底有没有给你戴绿帽,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两年给你戴了,那男人那玩意还能跨越时空间影响到你十六年前的孩子不成?”
“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颜偿不是你孩子,可能吗?”
颜洪羽如遭雷击,双眼空洞:“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的……鉴定结果不会有错的……”
“对,鉴定结果不可能出错,颜偿就是你的孩子!”袁友冲盯着他眼睛。
“不……”颜洪羽木然摇头:“司鉴中心……”
“司鉴中心的鉴定结论自然也不会出错。”于辰接话:“但,送检的血是不是颜偿的,就不一定了。”
颜洪羽的瞳孔又散大一圈。
“好了。”袁友冲冷冷的说:“收手吧,再不收手,真来不及了。”
“我……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颜洪羽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只管执行命令,等时间到了,不管钱到没到位,直接撕票……”
“什么?”袁友冲站起身。
“我找到他们,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绑了颜偿,时间到了直接干掉,我给他们钱,让他们远走高飞。”
“我们约法三章,为了避免我反复,为了防止他们或我陷入危险,他们绑了人后,我第一时间把钱给他们,然后,他们与我就没有关系了,不会告诉我窝点在哪,也不会再和我有除了‘要赎金’演戏外的任何联系。”
“对他们来说,他们绑了人,砍了手,只有杀掉颜偿后赶紧离开新安才算安全,否则就可能被抓……所以……所以……”
“小偿……我……”
说着说着,他身子一软,跌倒在地,却兀自不知,嚎啕大哭。
袁友冲和于辰对视一眼,只觉得头疼无比。
半响后,袁友冲掏出对讲机,让刑警过来先将颜洪羽带去审讯室,稍后再系统的审讯一番。
于辰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劫匪可能不会等那么久,搞不好已经撕票了。”袁友冲叹道。
于辰黯然,但忽然,他想到件事,说:“不,还有希望。劫匪还有跟纪思盈交易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