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于袁二人仍旧待在会议室里头。
换句话说,他们在里头已经坐了五个小时。
当然了,真正与刑清宁借助连线视频“碰面”的时间不过只有四十来分钟罢了。他每天行程排的都是满满当当的,不可能挤出太多时间单独给于辰和袁友冲解『惑』、布置任务。
之所以在会议室中待了这么久,根本原因在于,他俩需要记忆、消化所获知的大量信息,而除了该会议室外,其它地方都并不保险。
许乙铭也不会同意他们出了会议室后继续随意讨论,更下了硬指令,要求他们离开会议室之前,将记录下来的一切统统焚毁。
期间,许乙铭在连线视频结束后倒也来过几次,但很快便走了。
一方面,他作为秘密任务的一小环,或者说上下级联络枢纽,有自己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东西,既然刑清宁没让他旁听,他就得乖乖避嫌;另一方面,他也是个大忙人,同样不可能在这儿待四五个小时。
“最后整合一遍线索吧。”袁友冲放下手中的纸,说:“嗯,就从小到大理一遍思路。”
“行。”于辰点头:“老规矩,我线索,你补充。”
听袁友冲嗯了一声,他便继续说:“从小到大的话,那就先从这桩灭门案开始说起吧。”
“通过目前已知的,及刑厅告知的线索,大概可以推测出这么个脉络:苏老班长退伍后,拗不过苏勇的再三邀请,住进他家中。之后,发现苏勇在干些不法勾当。”
“他将此事告知印老班长和老首长,后决心‘大义灭亲’,联系上了刑厅汇报此事,引起刑厅重视。”
“后,刑厅同意老班长的请求,经一年多时间调查,发现苏勇背后疑似还有个规模不明的犯罪团伙,有可能便是咱们要调查的犯罪集团。且,发现其非法购得、持有一‘镀金小鬼’,其余摆件则尚不明确。”
“再之后,苏勇一家,包括老班长及司机、保姆在内被灭口。”
“杀人计划由曲忠提供,由苏金洪投毒,具体杀人的工作由苏堂亮执行,紧接着,苏堂亮更是杀害了苏金洪,但尸体却被他人盗走,抛尸于距鸣凤香山不远处的排水渠中。”
“基本上,灭门案的脉络就这样。”
“再说说大的,咱们的秘密任务。说白了,还是破案,但要破的并不仅仅涉及一两桩案子或一系列连环案,而是某个犯罪集团犯下的所有案件。换句话说,咱们的根本目的是捣毁该犯罪集团。”
“但,对于这一团伙,我们的了解仍旧非常有限,只知道它们有个主要产业便是制造与售卖‘镀金小鬼’,并为此屡次犯罪,种下累累恶果,另外,他们还具备一定的武装力量。”
“除此之外,基本一无所知。没办法,虽然厅里曾经派卧底渗透进该团伙内部,但取得的线索仍旧不多,而且卧底暴『露』之后,他们就蛰伏起来,咱们的信息有着以年计算的断层。”
“另外,还要明确一点,咱们的根本目的,的确是捣毁这个犯罪团伙,但我们要做的,或者说说要扮演的角『色』,仅仅只是大目标中的一环罢了。真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以我们的能耐,显然还力有未逮,只能由省厅牵头。”
“对。”袁友冲点头:“这点,咱俩讨论了几个钟,已经反反复复强调过了,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千万千万别去逞英雄。说白了,咱俩就只是一枚螺丝钉罢了。”
说着,他又苦笑道:“但说回来,还真是有点不甘啊。”
“不甘什么?”于辰撇嘴:“大家伙不都是一枚螺丝钉么?”
“你这想法还真伟光正。”袁友冲挑眉,随后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但也有理,大家都是颗螺丝钉嘛,但,谁不想成为更关键更重要的那一枚?比如叫个啥啥书记。嗯,要在前面能加个‘总’字,就更好了……”
“卧槽!”于辰要被吓屎了,赶紧说:“你自己要作死找个没人的地方作去,别连累我啊!”
“呃,开玩笑开玩笑,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能摆正位置,你别担心……”袁友冲讪讪,赶紧转移话题:“扯远了,你继续说吧。”
于辰瞪他一眼,接着说:“与咱俩一样,就新安范围内,其实刑厅也埋下了很多根暗线。以后工作,免不得要和他们取得稳定的秘密联系。”
“对。”袁友冲故意揶揄他,说:“就比如,你先前一直怀疑有问题,是犯罪团伙渗透进咱们队伍里的卧底、间谍的肖伟,就是刑厅埋下的一根线。”
“emmm,这也不能怪我嘛,”于辰挠挠头:“谁让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候找到突破口,偏偏能力与他取得的成果又不相符合。”
“嗯哼。”袁友冲耸肩:“不吐槽你了,继续吧。”
“得,那我再说说这桩案子与咱们任务的关联。其实很简单,就在于苏勇背后疑似站着个犯罪团伙,且可能与咱们目标犯罪集团有关,另外便是他所购得、持有的‘镀金小鬼’而已。”
“所以,侦破这桩案子,破解所有疑点,实际上就是在完成咱们的任务。按照这个思路,咱们的重点,仍旧在‘解谜’上。或者说,在于让苏金洪和曲忠两人乖乖说实话。”
“对头,就是这样。”袁友冲颔首:“这桩案子破了之后,咱们可以回过头来,查查杨昌家养的那只小鬼的来源。咱们能干的,也就这些了。”
于辰想了想:“既然连续五次整合思绪,都没什么要补充的,那估计是没啥问题了,关于案子大可出去在讨论,没必要窝在这儿。那,咱们是不是该通知许局过来了?”
“嗯。”袁友冲同意。
于辰便将手伸进口袋,却抓了个空,才想到自己的手机、钱包、对讲机啥的都被许乙铭收走了,而办公室门也被反锁……
他愣了片刻,一脸懵『逼』的说:“那啥,咱们咋通知许局啊?”
“呃……”袁友冲也愣住了,尴尬地说:“不知道……恐怕得等他下一次来找我们了。”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