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说太死,万一别墅隔音好呢?”谷研东笑道:“反正没亮灯的你们就别问了,免得遭人嫌弃,天亮了再问也一样。”
“嗯,”袁友冲接过话:“你们这次走访『摸』排的重点在于两个方面,第一点,问问看他们是否知道受害人有哪些仇家;第二点,问清楚,除了柏国鑫和陆珊珊之外,受害人是否还聘请了其它的司机、保姆。”
“就这样,去干活吧。”
目送仨片警离开后,袁友冲又瞥了忙碌的消防官兵一眼,这才问:“这桩案子,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凶手在向我们挑衅。”谷研东第一时间说:“报警人是用其中一名受害人的手机报的警,说明报警的时候他就在现场,我推测他很可能就是凶手,或者凶手之一。”
“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用他人手机报警,报警内容详实,报案后估计就离开现场了,那么抱着‘贼喊捉贼’的想法以试图避过我们调查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他报警就只能挑衅。”
“能挑衅我们,说明他对自己作案手法很有自信。”雷怀鲁不甘寂寞,接话说:
“也表明,他将现场清理的非常干净,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除此之外嘛,凶手可能是个非常自负、狂妄而又张扬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做,搞不好还是个表演型人格障碍患者。”
“嗯,还有吗?”袁友冲接着问。
周倩欣想了想,说:“关于现场发生的火灾,我有点想法。凶手不可能还待在这间别墅当中,而别墅电缆又被剪断,电路短路自燃的可能可以排除。”
“发生其他意外情况导致着火的可能『性』有,但我觉得并不大,否则未免巧合过头了些。所以我推测,凶手估计是应用了‘延时点火’的方法,来制造这起火灾。”
“一般而言,纵火这一犯罪行为,作案人的目的可大致归纳为三种可能,我一一分析下。”
“首先是想引人注意,但他已经报了警,再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但考虑到老雷刚刚说的,凶手个『性』张扬狂妄,多此一举也不出奇。”
“其次,是想报复户主,但户主一家六口都被灭门,连司机保姆都杀了,再放火报复,这里有有些站不住脚。”
“最后一种可能,便是‘反社会’行为了。凶手连杀八人,纵使手法不残忍,也当得‘丧心病狂’这一评价了,其犯罪行为具备明显的报复倾向,报复户主一家的同时报复社会,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报复社会’与‘引人注意’这俩目的,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相辅相成,同时具有也可能。”
袁友冲『摸』了『摸』下巴:“说了这么一大通,重点呢?”
“不管是引人注意,还是报复社会,都有个衍生目的。”周倩欣总结道:“就是挑衅我们警方。这进一步证明了老雷的判断,凶手个『性』自负、狂妄而又张扬,但不会是表演型人格障碍,应该是反社会型或边缘型人格障碍才对。”
雷怀鲁眨眨眼睛:“怎么说?”
“表演型人格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周倩欣耐心解释:“其本质特征是自我戏剧化,其表现简单总结就是夸张、虚荣、浅薄、自私自我、不成熟、过度依赖等,主要特征为人格的过分感情化及以夸张言行吸引注意力。”
“说白了,这类患者,就是想做宇宙的中心,让全世界围着她转,极度渴望关注与关心。可以说,大多数表演型人格障碍患者具备你说的自傲自负、狂妄张扬的特征,但并非具备这些特征就是表演型人格障碍。”
雷怀鲁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袁友冲见了,有些奇怪:“怎么了?你想说啥?”
“emmm,表示听懂了,但不太理解。”
“不理解就算。”袁友冲一摆手:“这方面小周相对专业,听她的就好。你们呢,还有没别的看法?”
“凶手的动机,”谷研东又说:“受害者钱包里头的现金都丢失了,且现场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财物丢失情况不明,但已能说明凶手在谋财,所以我推测其动机为谋财害命,但杀人后顺手牵羊也有可能。”
“我倒是倾向于后者。”雷怀鲁发表了不同意见:
“谋财型杀人,多数情况下是入室盗窃过程中见户主醒了而在慌『乱』之下杀人,亦或者入室抢劫,与户主发生直接冲突,失手杀人或脾气上来了将人杀害,罕见一开始就奔着杀人而去,然后再取财物的。”
“而肖伟刚说了,受害人睡得很死,被割喉都没反应,也没有看到挣扎的迹象。要凶手图财,那完全没必要杀害他们,毕竟杀人与盗窃的犯罪成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凶手的第一动机显然是杀人,财物只是杀人后顺手『摸』走的,作为附加收获。”
“嗯,相对而言,老雷的看法比较靠谱一些,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袁友冲颔首:“还有呢?”
“这个……”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想不到了。”
袁友冲便看向成威:“老成,别一直沉默啊,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成威苦笑:“我就一痕检员,习惯看着实物线索说话,这种纯粹的推理我不擅长啊。”
“好吧。”袁友冲没勉强,又看向周倩欣:“小周?”
“我不太确定。”周倩欣迟疑一阵,说:“就是觉得,这一家子睡得都这么死,司机和保姆甚至在苟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太过奇怪。”
“对。”袁友冲斜了谷研东三人一眼:“你们还记不记得,肖伟叙述的时候说过这点,还说怀疑他们可能被人下了『药』。连基层片警都猜得到的问题,你们仨竟然没看出来?注意力不集中还是咋个说?”
三人有些尴尬,低下头去。
“算了。”袁友冲没有教训他们的兴致,摆摆手道:“小周,你继续。”
“嗯。”周倩欣说:“受害人被下的『药』物,应该属于中枢神经抑制剂,这类『药』剂,固『液』气三态『药』物都有,因此,下『药』的手法也多种多样。”
“如果是麻醉气体的话另说,但若是投于饭菜或者饮用水中,寻常人恐怕难以办到,搞不好是熟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