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初筛的标准出了问题。”袁友冲若有所思。
“筛查标准?”于辰品了品,说:“难不成,死婴并未被藏在这家工厂的冰库里头?”
“不应该呀……”袁友冲也没辙了,犹疑了一会儿后,他猛地站起身说:“这样,咱们去冰库看一看!”
“没必要,我去看过一遍了。”于辰摇头:“冰库之前不久就清过一次库存,又碰上案发,工厂老板为了配合咱们调查,停了三天工,所以里头东西不多,有没有问题,几眼就看得出来。”
“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再看一遍呗。”袁友冲说。
“得,感情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于辰翻个白眼:“拜托,我曾经好歹是特种兵,就算推理能力不如你,勘察勘验能力总不会比你差吧?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牛,就算老成在这方面都未必比得上我信不?”
“信信信!”袁友冲难得的卖他一个面子,找个借口:“你姑且以为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吧。”
于辰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两人便并肩走到冰库外,各自披了件棉服,走进其中好好观察了一圈。
冰库制冷设备仍旧在运作,里头的温度在零下三十度以下,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即使穿着棉服也一样。
尤其袁友冲身子骨还比于辰弱得多,刚开始还能凭借着一股拼劲硬熬,等撑了一个来小时,仔仔细细的看了两圈后仍旧一无所获,他便再也受不住了,逃一般的冲出冰库,裹着棉服在太阳底下晒起来。
于辰则一边脱下棉服,一边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赶忙强行扒掉他的棉服,同时将他推到阴暗处,沉着脸说:
“袁大神探,你踏马还有没有点常识?冰库里头零下三十度,外边太阳下超过三十度,整整六十度的温差,你也敢往那去凑?你就不怕猝死啊?”
袁友冲面颊有些发紫,嘴唇仍旧在哆嗦,过了一会儿后,才苦笑着摇摇头说:“不行啊,太冷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我就不该让你进冰库!”于辰把他按在椅子上,说:“你先坐这里缓一缓,我想办法给你弄点姜茶来,等你身体适应过来了再喝几口。”
“谢了。”袁友冲说着,右手握拳托腮,自顾自的开始沉思起来。
……
半个钟后,袁友冲捧着姜茶喝了两口,觉得舒服多了,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嘿,你哪里弄来的姜茶?”
“现在才想到问?脑子被冻坏了?”于辰难得逮住机会,自然免不了狠狠的吐槽几句,吐槽完后才说:“管一个女同事要的,她最近痛经,包里有准备点速溶姜茶,说非经期的时候时不时的喝一点,可以预防。”
“emmm,你不用解释的这么清楚。”袁友冲一仰脖子,将姜茶全部咽下肚后,起身把一次『性』纸杯『揉』扁了扔进垃圾桶里,并说:“走吧,做下一步的调查。”
“怎么?有想法了?”于辰赶紧追上去,问道。
他点点头:“我得确定下自己的调查方向到底对不对,冰库里查不出什么东西,那就找现场。凶手把婴儿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虽然死后血压消失,不会喷血,但还是会渗血的。现场血迹,没那么容易清楚掉,相对好找的多。”
“老谷他们昨天不已经带人排查过了吗?没有发现呀!”
“他们排查的是员工宿舍,而且做得是粗勘,不可能多仔细。其它的,办公室、车间还没排查呢。不过,这两个地方的可能『性』不大,先排除吧,还有个地方,可以去看看。”
“哪儿?”
“天台。”袁友冲抬头看了看,冷笑着说:“天台那地方,一般没人去,在那儿杀人、砍头,倒也是个好地方。而且,你看宿舍楼天台有几个大的蓄水箱,他们只要接一根水管,就能很方便的清洗的尸体及现场。”
于辰略一思索,当即同意:“成,那就上去看看。”
“不急。”袁友冲却摆摆手,说:“先找老板来问问话,看看这个天台都有谁能上去。”
说着,他掏出手机,从脑海中翻出老板的电话号码,拨通后立马说:“汪老板您好,我是……”
说了一堆,那边都没有回话,过了好一会儿后,话筒中才传出句话:“那个,你打错电话了吧?”
声音是女的,挺清脆,也显得有些纳闷。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抱歉。”袁友冲果断把电话挂了,随后纳闷的一拍脑门:“嘿,难不成这脑子真的被冻坏了?”
“噗!你这家伙。”于辰无奈,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谷研东取了个电话,让他把工厂老板的号码发过来。
一会儿后,短信声响起,他直接拨通上边的电话,得知老板在办公室后,便拉着袁友冲一块过去了。
路上,袁友冲一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辰忍不住调侃:“袁大神探,看样子你要跌下神坛咯!”
但接连调侃几句,袁友冲都没反应,他反而担心上了,问道:“我说,你怎么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何况你每天要记的事情那么多,电话号码这种东西……”
“我才不在意这些。”袁友冲有些烦闷的摆摆手,在办公楼大门口站定,一时间不急着进去了,反倒掏出跟烟点上,抽了两口后才说:“我只是在想,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调查方向会不会真的错了?”
“咱们也没有其他方向了,不管对错,总得给它查到黑吧?”于辰倒是不似他这么焦急,耸耸肩宽慰道说:“就算按照规律,凶手下次犯案也还有二十天左右,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不,恰恰相反,我们得尽快破案,但不是为了下一名受害者,而是凶手本身。”袁友冲狠狠的抽了口,直到自己的肺都要憋炸了,才将烟雾统统吐出来,说:“你忘了我之前的推论吗?凶手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什么意思?”于辰皱眉,心中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说不上。但直觉告诉我,这个猜测是对的。”袁友冲斟酌着字句,说:“凶手可能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
“你怕他畏罪『自杀』?不会吧?”
“如果他患有某种绝症,且到了晚期呢?当然,这是没影的事,我也不能肯定,就是个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