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欣和成威坐警车离开后,专案组对杨昌、吴学健和时佳佳的问询工作也结束了。
对于吴学健和杨昌,袁友冲不报太大的希望,因此,直接向负责做时佳佳笔录的女警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么?”
“没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她和我抱怨了半天自己的同事和姑丈,哦对了,她说她是老板的外甥女。”女警递过录音笔和笔录本,同时说:“问询记录都在这里了。”
于辰接过,大致翻看了遍笔录本,便满脸黑线的合上,说:“果然都是些琐事,还把身边同事都怀疑了个遍。”
袁友冲瞥了时佳佳一眼,又问女警:“我留意到你向她问询的时候,她时不时的朝这边看,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我也问她了,她说担心汪辛丑说她坏话,冤枉她。”女警说:“按她的说辞,她不给汪辛丑和吴学健吃店里的甜筒,他俩肯定怨她。”
说着,她脸上『露』出些许鄙夷之『色』:“这家伙咋说呢,一边不断强调自己不爱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一边把自己的两个同事和自己姑丈黑的体无完肤的。”
“噢?她黑自己姑丈什么了?”于辰一下来了精神,赶紧重新翻开笔录本查找起来。
“抠门呗。”女警撇撇嘴:
“她说,自己大学毕业后,看不上那些工作,就来投奔自己的姑丈,也就是这家拍卖铺的老板杨昌。她本以为自己姑丈会给她安排个好工作呢,没想到只让她在这儿看店门,每个月还就给她两三万块钱,根本不够花的。”
“啥?两三万?不是两三千?”于辰愕然:“她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心不足咯。”女警翻个白眼:“她说,杨昌每个月收入至少都在百万以上,怎么着也该分她个十万八万的,结果只给两三万,嫌不够呢。”
“这人呐,不要脸起来可真是够够的,她姑丈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给她?”
于辰嘴角略微抽搐,表示涨姿势了,同时又反应过来什么,赶紧瞥了时佳佳一眼,见她没有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郑重地对女警说:“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让人听见挨了投诉可不值当。”
“呀!”女警赶紧也瞥了那边一眼,随后说:“我知道了……”
“有趣。”袁友冲则一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时佳佳,这会儿才收回目光,默默的说道:“这小姑娘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咱们一些事儿呢。”
“嗯?”于辰一愣,奇怪的问答:“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之前汪辛丑的话你都忘光了?”袁友冲说:“在汪辛丑口中,这个时佳佳虽然有点抠门,说话也不好听,但却保持着最基本的善良。”
“就凭这个?”于辰依旧有些理解不能。
“不止。”袁友冲对着时佳佳方向努了努嘴,说:“喏,你看,她说自己姑丈一个月给她两三万块钱,还不够她花。”
“但她这一身行头加起来也不超过两三百块钱,又没化妆,也没带首饰,手机也是国产千元机,可见这是个挺持家挺节约的姑娘,商铺又管吃管住,两三万块钱能花哪去?”
女警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也对呀,她的确没有化妆,我看她包里头的护肤品也挺廉价的,不像是会大手大脚花钱的人。”
于辰纳闷了,问道:“那她为什么故意把自己表现的这么不堪?”
“可能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吧。”袁友冲轻笑:“她可能知道些线索,但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我们,即使在警车里头,也不太放心,所以才时不时的往外边看几眼。”
“等着吧,她事后很可能会联系我们的。”
说着,袁友冲直接一伸手,将于辰手中的笔录本拿了过来,仔细扫一眼,说:“她还是提供了些许有价值的信息的嘛。”
“是的。”女警点头:“她说了,下班后冰库的防盗门都会锁上,钥匙一共只有两套,一套在她手中,一套在老板手里。而上班时间她基本一直待在前台,不可能有外人偷偷溜进冰库里。”
“所以,能将装有婴儿尸体的纸箱放进冰库中的,只有三个员工、进货渠道送货员和老板了。”袁友冲说:“看她这么小心的模样,该不会是怀疑自己的姑丈吧?”
说着,他又将笔录本合上,说:“不管怎么说,嫌疑人范围出来了,慢慢排查吧。”
这时,负责检查另外两个冰库的刑警也打着哆嗦走了出来,向于辰汇报情况,称另外两个冰库内都检查了一遍,未发现异常情况。
“行,收队吧。”袁友冲说着,向正对着两名刑警谈笑风生的杨昌走去,敬了个礼。
见此,杨昌也微笑着说道:“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暂时没有,但后续可能会需要您的帮助,届时请您能来支队一趟。当然了,您可以带上律师。”袁友冲说着,对着店铺一指:“另外,近段时间,您这家商铺恐怕得暂停营业了。”
“没问题,反正这家店的营业额占比也不重。”杨昌爽快的说道:“保证随叫随到!嘿嘿。对了,商铺和冰库的钥匙我也给你们一套吧,方便你们随时调查。”
袁友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知道他是真的坦坦『荡』『荡』,还是故作镇定。但可惜,这种老狐狸显然不会把想法写在脸上。
又说了几句,杨昌接了个电话,随后满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药』材批发店那边有几笔大生意,走不开,我这……”
“没关系,您去忙吧。”袁友冲说道。
等杨昌离开后,专案组将店铺关上,贴上临时刑事封条,嘱咐三名员工诸如不要私自揭开封条等注意事项后,便也收队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袁友冲听了一遍时佳佳的录音,越听,眉头锁的越紧。
于辰瞥他一眼,问道:“咋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时佳佳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事。”袁友冲嘀咕,似乎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但她要真知道线索,先前为什么不报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