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点45分,于辰与袁友冲到达目标商铺。
这是一家冷冻食品批发商铺,主要批发速冻汤圆、水饺、冰淇淋等,店铺内除了前台售货员外,还有两名分拣员工,老板常年不在,只每个月月底来一趟,核查账本与进货单等。
整个商铺面积达两百多个平方,但前台只有不到十平的一小块地方,其他面积都被三个冷冻库给占据了。
由于刑侦支队办公院设立与茂通区与白仪区交界处,因此,周倩欣与成威早在他俩之前十来分钟便已经到达了现场,此刻正配合着在商铺内勘察。
而茂通大队的队长奚昱则在与专案组交接工作,将已知的线索转述给专谷研东。不论被发现的五名死婴是否为劫持案件中的被劫持婴儿,这桩案件都该转交给支队直接侦办。
商铺一男一女两名员工也被拉到了一旁,两名女警分别在向他们了解情况,其中女收银被请到了警车里头询问,拣货员工则站在商铺门边。
另一名拣货员并不在场,据说是送货去了,这会儿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袁友冲扫了一眼,向大队民警了解了下情况之后,见大家都各忙各的,便拉了拉于辰,指着女警说:“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于辰没意见。
走到女警身边,她立马停下,微笑着向两人打了个招呼。于辰则向报案人敬了个礼后,问道:“情况怎么样?”
女警目光落在员工身上,说:“这位小哥就是报案人。他说,今天下午有名客户要三十箱各品牌的冰淇淋,下午五点过来拿,他就想提前将冰淇淋整理好。”
“结果,他在整理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箱子有些奇怪。”
“对的。”员工接话说:“怎么说呢,一般冰棒什么的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但那个箱子感觉里头空的厉害,随便摇一摇里头的东西就晃悠的厉害。我在想,里头不会没装满吧?”
“以前也出现过这种缺斤少两的事儿,进货的时候,个别箱子里头只装了一半的甜筒冰棒,甚至更少,这种我们肯定要查清楚让厂商给个说法的,否则如果造成了损失,抠门的老板会让我们自己掏腰包。”
“所以,我就打开来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发现……”
说到这里,他接连咽了两口口水,显得有些害怕的模样。
袁友冲递给他一根烟,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接着说:“里头有一个死婴儿,而且没有脑袋!”
“我又赶紧检查了遍冰库,发现这种没装满的箱子还有四个,里头统统都装着一个死婴儿,就赶紧报警了。”
于辰皱眉:“也就是说,你曾经翻过冰库?”
“嗯。”小哥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说:“不但翻过,还翻得『乱』七八糟的。那个时候我急啊,冰库里头发现了死婴儿,我……”
袁友冲问:“为什么发现第一具婴儿尸体的时候没有立刻报警呢?”
“我也不知道。”小哥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下意识的举动,想要搞清楚到底有几个死婴儿。这么说吧,我那个时候脑袋就是空白的,尽干些糊涂事了。”
“而且,当时我也挺急的,疯一样的拿起箱子,晃一晃,没问题就随手扔一边,再拿起一个箱子,再晃一晃……就这样,差不多花了大半个小时左右,箱子都被我翻了一遍,一共发现了五个死婴儿。”
“冰库里头多冷啊,零下三十度呢,我动着的时候还好,一停下来就冷的直打哆嗦,人也清醒点了,就赶紧出来报了警。”
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的抓住袁友冲的手:“警察同志,我知道我的行为可能有点反常,但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袁友冲耐着『性』子宽慰道:“你放心,我们办案以证据说话,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又问道:“当时你在冰库里头『乱』翻,其他同事没有来制止吗?”
“应该没听见吧。”小哥想了想,说:“冰库的门一共有两层,外层是金属防盗门,工作的时候是不关的,另一层是厚厚的保温泡沫门,有个三四十厘米厚,保温隔音效果都很强,需要随手关闭。”
“我当时进到冰库里,就将泡沫门给关上了,所以收银的听不见。”
“哦对了,我只翻过二号冰库,一号和三号都没进去,冷静下来以后害怕呀,怕又找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敢进呀!”
于辰点点头,想了会儿,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汪辛丑。”小哥挠挠头:“汪是水王汪,辛丑嘛,就是那个辛丑。我家老爹说我是辛丑时出生的,也懒得好好想名字,干脆就这么叫了,虽然我也搞不懂辛丑时是什么时候。”
袁友冲对女警勾勾手指,接过她手上的笔记本扫了一眼,见基本事项她都已经问过了,便不再浪费时间去重复询问,左右看了一眼,说:“接下来问的问题,可能比较尖锐和敏感,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呃……”小哥一愣,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说:“好吧,你问。”
“呵呵。”袁友冲微笑,瞥了警车内的收银一眼,见她一边接受询问,一边还时不时的往这儿瞟上几眼,便有了主意,问道:“说说你对同事们的看法吧。嗯,就从那位女收银开始说起。不要往那边看。”
小哥赶紧收回转到一半的头,咽了口唾沫,说:“她呀,怎么说呢,平时挺刻薄的一个人。”
“噢?怎么说?”
“咋形容呢,她本『性』应该也不坏,偶尔有乞讨客进门,别家都是不耐烦的赶紧赶走,她嘛,会从自己包里掏点钱给这些乞讨客,还客客气气的扶着送出门,这点没得说,得竖大拇指。”
“但她那张嘴啊,非常讨人厌,和刀子似的,平时要犯点错她能数落你一整天。”
“还有,她对自己人特别抠门,有时候天气热搬货累了吃个甜筒,她能嘀咕好一会儿,还能去找老板告状,就算咱们自己掏腰包了都还不依不挠,老板都说没关系随便吃了,她就是不乐意,和吃了他家大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