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已经不淡定了,虽然他是局长的人,但如果现在局长乌纱帽不保,陈新知道,那倒霉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他在办公室里面焦头烂额,正在暴跳如雷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是曼谷一家叫“得功侦探社”的老板打来的,老板姓曹,也叫得功。陈新是在钱老板的宴请中认识的他。钱老板为了离婚,设计让曹得功陷害自己原来的老婆,事成之后,大摆筵席,陈新也是他的座上宾。看到曹得功队长长队长短地叫了一晚上,陈新勉为其难地和他互换了联系方式。虽然很讨厌他,但是眼下说不定还有可用之处,陈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接听键,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按了下去。这个习惯他是跟局长学的。
曹是想看看有没有一些可以擦边的活交给他负责,赚点小钱。陈新忽然想到了什么,约他晚上在红豹夜总会见面。
曹得功比约定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到了,他和值班的妈妈桑为了晚上省点小费磨叽了很久,最后胖妈咪狠狠地说,要么要,要么滚。曹得功很满意,应该是底价了。
陈新和他并不废话:我需要发展几个吸毒的年轻人到警察这边来,男的女的都可以,最好是男的。要机灵,能传消息。曹得功不在乎危险不危险,只在乎有没有进账。他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手不老实,嘴巴轻浮地问道,钱呢?
陈新不假思索地说,一天500铢,如果有功,还有另外的花红。曹得功还想讨价还价,陈新不屑地说道,滚一边去。
拿着从警局领到的银行支票,曹得功犯了难。他本以为为了能搞到毒品可以不惜做任何事情的两个混社团的小子,一听要卧底,而且要揭发自己人,一个马上脚底抹油,另一个还有点硬气地说,搞我们,休想。曹得功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但是他还得继续找替死鬼啊。
曹夫人很是看不起老曹,笑话他连个“包打听”都不如。但是又不能不使唤他的钱,看他回来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打趣道,我有个表弟,开了一间桌游馆——里面净是剧本杀之类这种鬼东西,说不定能从中找几个机灵鬼。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老曹一骨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衣服就往外走。他知道老婆说的这个表弟不是亲表弟,是老婆的情人,但奈何自己惧内已久,实在是只敢请夫人阅兵不敢捋老虎胡须啊。
远远地看到老曹要来自己店里,表弟一个激灵,马上把手里的账单交给旁边的服务员,谁问我都不在,一溜烟就从后门溜走了。老曹瞧见了一点动静,心想今天不想跟他计较,于是装作笃定的样子,一进门就问服务员道,剧本杀怎么玩啊?
年轻的女店员傲娇地睥睨了老曹一眼,老曹个子矮,最受不了这种鄙视。“嗖”地一下从腰里拔出那把从来不装子弹的手枪。这是一把来自俄国的mp-443“乌鸦”,是老曹在亚洲金融危机那年一个赌棍朋友抵债给他的。只是吓唬吓唬人——老曹没有泼天的胆。
小女孩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她战战兢兢地喊道,于经理,于经理,贵宾一位。
于经理是一位很黑很瘦娘娘腔的男人。老曹虽然惧内,但对这种娘娘腔有一种天然的厌恶。然而现在店里除了他,没有人说了算。好在这位娘娘腔倒是镇定自若,他扭着腰嗲嗲地说,哎呀大哥,枪不要对着人家嘛。老曹的汗当场就下来了。
于经理确实很耐心,但是老曹心里烦闷,一直学不进去。磨蹭了一个小时左右,老曹急了,吼道,你给我找两个玩的最好的人。
于经理还是那副样子,哎呀大哥你不要着急嘛.....哎呀大哥你把枪又拿出来干什么.....
老曹下得楼来,问那位女服务员,你熟悉店里常来的顾客吗?谁玩的好?店员现在已经不怕了,看到他没好气地回答道,那几个今天都没在,他们是学生,周末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