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季青焰离开后,江星若独自一人步入了松林中。
没走多远,禅月门的弟子就迎了出来。
“江小姐。”
命雪山和禅月门是世交,所以禅月门的弟子便称江星若为小姐。
“少门主和二少爷让我们过来接你。”
“有劳。”
禅月门设有禁制,所以江星若进入禅月门的松林,贺秋白他们便察觉了,所以派人出来接江星若。
江星若跟随禅月门弟子穿过松林,前面便是禅月湖。
禅月湖湖面阔大,天光云影徘徊。
行走在湖面搭建的回廊上,能看到湖中的荷叶绿得淡白,白鹭整齐地排列着,飞向掩映着水生植物的湖的深处。
“少门主,江家二小姐来了。”
禅月门弟子进去汇报了一声,江星若才抬脚走进了禅月门的会客厅。
贺霁尘坐在会客厅的主座上,修晏、郑辛和丁一几个天坞门的弟子坐在会客厅偏座,气氛格外凝重。
“星若妹妹来了。”
见江星若进来,贺霁尘立马起身迎接。
江星若看到贺霁尘穿着一身黑衣,面容也有些憔悴。
“霁尘哥哥。”江星若向他问好后,转脸看向了天坞门的弟子们,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没有看到贺秋白,也没有看到其他的女弟子。
“星若妹妹这么快赶来,想必是秋白给你写信了。”贺霁尘继而开口。
“嗯。”江星若点点头。
贺霁尘长叹一声,双眼有些发红:“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秋白和我的打击都太大了,如今秋白给你写信,说明他只愿意见你一个人,请你帮我好好劝劝他……”
“我会去劝说贺秋白的,只是……霁尘哥哥,贺伯伯他到底……”
江星若不明白,贺门主怎么就忽然暴毙了。
“我带回月泉花后,用月泉花给我爹解毒,那月泉花很是神奇,化作片片冰花沉入父亲身体中,半柱香的时间,父亲就醒过来了,而且,精神大好,我叫了大夫过来看,说父亲体内的余毒全消,身体已经大好,我很高兴,立马给秋白写了信……”
说到这里,贺霁尘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父亲听闻秋白和天坞门的各位少侠要来,很是高兴,便设宴给大家接风洗尘,谁知道,秋白他们刚进宴会厅,父亲就……”
“怎会如此?”
江星若瞪大眼睛,贺门主是在贺秋白他们刚刚赶到的时候暴毙的,也就是说,贺秋白刚到,贺门主就死在了贺秋白的面前。
难怪贺秋白反应这么大,现在已经躲起来了。
贺霁尘想回答江星若的话,但是过于悲痛,有些难以脱口。
“我来说吧。”修晏站起身,走到江星若面前。
“我们刚进宴会厅,贺门主便起身相迎,谁知道,贺门主刚刚起身,身体里的灵力忽然暴涨,只是一瞬间,他的灵力就四散而去,而贺门主,七窍流血身亡……”
修晏说完贺门主死前惨状,江星若倒抽了一口凉气。
良久后,江星若才缓了缓情绪问:“那……有没有找大夫过来……”
“找了,”修晏点点头,“大夫和灵医都找过了,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如今,雪砚师妹和雪棠师妹还留在贺门主遗体身边,试图寻找其缘由……”
“好,那我先去看看贺秋白吧。”
江星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决定去看看贺秋白。
“你们带江二小姐过去。”
贺霁尘吩咐了两个禅月门的下人给江星若引路,江星若拱手后,才跟着下人离开了会客厅。
贺秋白的住所在禅月湖最深处,因为他这个人喜欢清静,所以住得最远。
江星若跟着两个下人走了许久,才到了贺秋白所住的院中。
刚到贺秋白的房间门口,江星若就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江言溪在贺秋白的门口坐着,身侧放着食盒,眉眼间满是愁绪,见江星若过来,江言溪的脸当即一沉:“你不是去青雾岛了?”
“禅月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是要来看看。”
江星若说着,就要走上前去敲门,手指还未来得及叩到门,江言溪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秋白不想见任何人。”江言溪冷着一张脸,盛气凌人道。
江星若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食盒,旋即露出了一点笑意:“某人吃了闭门羹啊?”
“不止我,其他的人,秋白都不想见,毕竟贺伯伯走得太突然,对秋白的打击太大了……”
“嗯,但是他会见我。”江星若云淡风轻地应道。
江言溪转过脸来,瞪住江星若:“呵,你以为你是谁?”
“是贺秋白写信让我来的。”江星若开口道。
听了江星若的话,江言溪不可置信地僵住。
江星若不再过多解释,另一只手伸向了门边。
这时,江星若才感觉到贺秋白的房门上设下了禁制,是贺秋白不想别人进入而设下的禁制。
“贺秋白,是我。”江星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声音刚落,门上设下的禁制便消失了。
此时,江言溪的脸色更加阴沉。
江星若将江言溪身边的食盒提起,推门进去了。
贺秋白的房间很是幽暗,江星若刚进去,便觉房间光线太过阴暗,一时间未能适应,便止住了步子。
“你来了。”
黑暗中,江星若听到了贺秋白有些沙哑的声音。
适应了房中的光线,江星若看到,坐在几案前的贺秋白,头发披散下来,面色苍白如纸。
江星若走到他身边,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想必你近日未进食,所以我姐姐才会一直担忧地守在门口……”
没等江星若把话说完,贺秋白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江星若能感觉到他关节微微的震颤。
“贺伯伯的事情,霁尘哥哥已经跟我说了,”江星若低头看贺秋白,声音平静,“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如今你像个废人。”
江星若的话如同锋利坚冰冷冷砸在贺秋白的心口,贺秋白身体倏地一僵,怔然无言。
“叶雪砚和叶雪棠正在努力地查证贺伯伯的死因,霁尘哥哥也振作着,主持禅月门,天坞门的师兄弟和我姐姐,大家都非常关心你、担心你,可是你呢?蜷缩在黑暗中算什么?”
“你不是天子骄子吗?你不是天坞门多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吗?你不是所有人眼中的骄傲吗?如今,你就是这般模样?”
“够了!”
江星若持续不断地输出,贺秋白终于震怒,握着江星若的手腕加大了力度。
“贺秋白,你以前不是看不起我吗?现在换我了,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