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书回了根据地。
沿途不停有人涌来,加入了队伍。
这些是根据地的居民。
他们见镇长回来了,才算真正放下了心。欢天喜地,凑在队伍里,询问那些外出的人,这一行的经历。
从安全城跟随来的老弱妇孺,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
十分惊喜,慢慢也受到了感染。
居民们拿来了食物和饮用水,供他们补充能量。
大家热情地欢迎这些外来者,与他们握手,拥抱他们,告诉他们到了这个地方,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善意会传递,也会有传承。
这些居民对待外来者的方式,就像当初他们来时,那些先来的人,对待他们的模样。
被善待的人,也会去善待别人。
这件事的起点,大约要从张文书,从河里救上陆沉沉说起。
赵世清则喊来各个村长,开始分配人员。
这些老弱妇孺,并不会全都带回镇上,而是分散到各个村去。
村里可以给他们提供住房,提供食物,以及提供就业机会。各个村长对这一套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
快速接收下来,让人领走。
该检查检查,该询问询问,该劝慰劝慰,该照顾照顾。
都是幸存者,感同身受,真要对你好,能让你心暖到想哭。
几乎没费什么劲,这些人就融入了根据地。
根据地那些暖心的手段,很容易让人产生归属感。
一路走,一路分配。
走到镇上的时候,已经不剩多少人了。
张强领着根据地众人,迎了出来。
赵世清没有寒暄,直接问道:“猎人部落怎么样?”
张强说道:“被围在庇护所里,还算老实……这两天有点蠢蠢欲动,似乎想要放手一搏。”
赵世清点头,说道:“正常,这事交给靳阿姨吧。”
靳霖没有休息,直接领着人马,杀到了猎人部落。
根据地的主力骑兵,轰隆隆直接冲了进去。
趴在路边偷看的猎人们,惊慌逃散。
骑士们冲上前去,并不拔刀,只狠狠地抽鞭子。
鞭子落在这些人的脑袋上,顿时出现道道血痕,猎人们被抽的鬼哭狼嚎。本来还藏着点小心思,碰到这样的骑兵,也就烟消云散了。
主力骑兵,挟着战胜之威,奔腾而来。
粗犷彪悍,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
那股浓烈的杀意,连变异种都会害怕,更何况这些这些猎人。
猎人们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连武器都不敢拿出来,对着这些骑兵。
被驱赶着,集中到了庇护所的中间。
抱着头,蹲在地上。
四周全是铁骑,静静地看着他们。
年轻骑士的脸上,有着浓烈的杀意。
这些人趁着主力外出,偷袭了根据地,实在是十恶不赦之徒,都该死!大家就等着大统领一声令下,就准备冲上去,进行一场屠杀。
猎人们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什么。
静默之中,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骑士们分开一条路。
靳霖骑着马,缓缓走来。
有猎人偷偷抬眼,看过去。
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纪颇大的女人……但气场之强,压的人喘不过气。他们的族长,在这个女人面前,稚嫩的像个孩子。
靳霖淡漠地看了看这群蹲在地上的人。
没说什么,却轻声问道:“西瓜走的时候……有说什么么?”
身边凑过来一人,回答道:“他说……靳阿姨,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你回来的时候……看不到我了……”
靳霖听了,没说什么。
只静静绕着蹲着的人群,缓缓走动着。
现场寂静无声。
哒哒的马蹄声,格外清晰。
听在许多人的耳朵里,仿佛惊雷。
靳霖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在场的人,却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悲伤与愤怒。
沉静如海,又汹涌澎湃。
所以有些人额头冒汗,止不住哆嗦。
靳霖缓缓问道:“谁是李大眼?”
人群里有个人,再也蹲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靳霖看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他。
那人嘴唇颤抖,望着眼前的老太婆。想爬起身,说句硬气话,或者骂上两句……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双腿发软。
靳霖挥了挥手。
立即有两个人,冲进人群,将他拖出来。
靳霖踞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淡淡说道:“赵先生说,不要杀人,留着你们的命有用……但我今天用自己这张老脸,去跟他讨个人情,为你破个例!来人,把他脑袋砍下来,放去西瓜墓前。”
李大眼慌忙抬头,脸色苍白。
却已有人一脚踹在他腿上,令他下意识跪在地上。
一个年轻人接过同伴递来的刀。
冷哼一声,从后一刀砍下。
头颅滚落,颈血喷了一地。
无头的身子,扑在地上,无声无息。
猎人们惊慌失措。
发出轻微的惊呼,瞪大了眼睛。
靳霖的眼睛扫过来。
他们又老老实实蹲好,低下脑袋。
有人将李大眼的脑袋提走了。
靳霖调转马头,缓缓离开,哒哒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什么兴趣说话,甚至没有喊猎人部落的族长出来,瞧瞧是什么模样。
叶霍然带人进来,开始给这些人上锁链。
猎人们乖乖地接受了,排着队,挨个伸出双手。
叶霍然看着他们的模样。
不屑之余,又止不住叹息。
这些猎人似乎忘了,自己在偷袭庇护所之前,是如何意气风发。
他们的凶残狠辣,似乎只是对着那些弱小无辜的人。
这些表面牛逼哄哄的人,软弱的一塌糊涂。
真正遇到强大的敌人,甚至没有反抗的勇气。
靳霖让骑兵冲过来,可是连刀都没拔。
只是抽了他们鞭子而已。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铁骑……这些都是老实孩子,质朴憨厚,长的普普通通,也不会吹牛炫耀。但他们敢向变异种发起冲锋,用自己的长枪,挑起变异种的尸体。
猎人们被迁到了庇护所后山脚。
他们带着锁链,开始干活,建造起一个简陋结实的地方。
周围被重兵把守,外人不得进入。
听看守的人说,这里是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