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司凌宇和战景莲都没有什么动静。
霍云朵眼睑上的纱布虽然被拆了,但还是全天带着黑色墨镜。
直到司凌宇和战景莲婚礼当日。
战家和霍家才开始热闹起来。
看着前来接亲的众人,战景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景莲啊,结婚是大事。我还是认为排场得搞大一些,你为什么坚持要在霍家老宅举办婚礼?”
“是不是司凌宇那臭小子不舍得花钱?他不舍得,我舍得。”
战景枭心里还记着战景莲弄丢南南一事,他也是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缓过这口气儿。
二十三年前。
战景莲也才七岁,七岁的孩子按理说没有什么坏心眼。
弄丢南南也不是她的本意。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江心羽推了战景枭一把,嗔怪地说:“婚礼的细节都定下来了,你还提这些做什么?”
战予北笑着说:“是啊,爸。霍家老宅占地面积可不小,举办起草坪婚礼不比任何结婚圣地差的。”
“你们懂什么?婚礼讲究的是仪式感。在男方家里举办,总感觉咱景莲矮他一截。”
战景枭焦虑地拍了拍战景莲的手,眼底里骤然闪过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战景莲从小就是个娇气包。
南南还小,要抱抱。
他刚抱起南南,战景莲就搂着他的腿,要他背。
他们兄妹差了24岁,其实相处起来跟父女没什么两样。
恰好古人也有“长兄如父”的说法。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还真是美好啊。
战景莲察觉到战景枭眼里的泪光,心脏处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她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战景枭,“哥,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是二婚,太过高调不好,在霍家老宅举办,避免铺张浪费,我是觉得挺好。”
其实哪个女人不渴望一场豪华梦幻的婚礼?
就算即将要嫁的那个男人是个人渣,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的婚礼能够完美无瑕。
可是...司凌宇说了。
只有在霍家老宅,才方便行事。
战景莲不敢忤逆司凌宇,他说什么,她都答好。
“也是。你现在的名声是彻底臭了,短时间内确实不宜太过高调。”战景枭认同地点了点头。
“小姑,我怎么听说,这场婚礼还邀请了国内外近三十家的媒体?要真想低调的话,请这么多媒体做什么?”战予北好奇地问。
“好好的婚礼,请媒体做什么?到时候要是上了头版头条,咱景莲怕是又得被网友追着骂,真不知道那司凌宇怎么想的。”
江心羽也觉得这种做法欠考虑,战景莲在国内,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就算战景枭罩着,依旧无济于事。
战景莲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司凌宇请来这么多媒体,是让大家一起观赏温以宁和霍云沉的好戏的。
要是不多请点媒体参与婚礼。
司凌宇担忧以霍云沉的能力,完全可以堵住众人的嘴。
这事儿要是经多方媒体报道传出去。
温以宁和霍云沉二人可就彻底完蛋了。
当然。
战景莲从来没有想过将霍云沉置于死地。
司凌宇也说过。
今天的行动主要的矛头会指向温以宁。
霍云沉最多会受到舆论的影响,极可能丧失寰宇集团的领导权。
战景莲对此深信不疑。
“嫂嫂,凌宇对我挺好的。”战景莲深怕节外生枝,一改心里对江心羽的厌恶,腆着笑脸道。
“真的?景莲,我看人向来挺准的。我是觉得司凌宇绝不像他表面那样上那样温柔和煦,看人要用心去看,别被他的颜值外貌迷惑了。”
江心羽之前因为太过思念南南,曾一度罹患抑郁症。
所以她很清楚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她早前就觉得司凌宇阳光灿烂的笑容背后,藏着一颗阴暗狠毒的心。
只不过,她没有证据。
战景枭见江心羽还想要继续往下说,赶紧打断了她,“刚刚谁劝我别在大喜的日子杞人忧天?赶紧打住,霍家的迎亲队伍很快就要来了的。”
战景莲也没说话,不过她的眼里却闪过了一抹深意。
她很好奇,江心羽看人这么准,是不是也能看出她的祸心?
按理说是看不出来的。
江心羽被保护得太好,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
“景莲,我来了。”
就在战景莲频频走神之际,司凌宇率着一众伴郎团走路生风地进了战家家宅。
战景莲站定在台阶上,远远地看着如同着谪仙般帅气的司凌宇。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嫁给他。
但起码在这一刻,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因为围聚在战家家宅外看热闹的路人们,在看到司凌宇的神仙颜值后,纷纷尖叫出声。
“还别说,霍家的基因真挺好的。”
“老大沉默酷拽,一张脸就能颠倒众生。这位老二阳光治愈,瑞凤眼太好看。”
江心羽也顺着战景莲的目光看了过去,霍家的男人似乎都很渣,但脸是一等一的真绝色。
战景枭挑了挑眉,淡淡道:“你老公也不差。”
“老不害臊的,你都多少岁了?还和他们年轻人比。”
江心羽笑着推了战景枭一把,连忙催促着他,“快些!根据海城的婚嫁习俗,你是要背着景莲上车的。”
“嗯。”
战景枭慎重地点了点头,尽管这个妹妹不怎么靠谱,还做了许许多多的错事。
但毕竟疼了她一场。
在将她背在背上的时候,还是毫无预兆地红了眼,“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记得小时候,你也总是喜欢趴在我背上,要我背着你。”
“哥...”
战景莲对江心羽没有多少感情,但对于这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待她向来温厚的哥哥还是有些感情的。
“司凌宇那小子要是欺负了你,你尽管告诉哥。”战景枭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江心羽也跟着补充道:“要是受委屈了,就回来住。我和你哥永远是你的靠山。”
“知道了,嫂嫂。”
战景莲在他们二人的轮番攻势下,终于哭得溃不成军。
有那么一瞬间。
她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地将所有阴谋和盘托出。
她甚至觉得上天还是宽待了她。
在做过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哥哥和嫂子竟还是这样疼她。
“景莲,怎么哭鼻子了?”
司凌宇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即刻上前迎了上来。
他那双勾人治愈的眼带着点点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看在战景莲的眼里。
只剩下了明晃晃的警告和威胁。
战景莲即刻回过神,不再哭泣,只默默地趴伏在战景枭背上。
“哥哥,嫂嫂,对不住了。你们真要是心疼我,就最后为我做一件事,为我去死,好吗?”心里,战景莲默默地忏悔着。
不过她的忏悔根本不像是在忏悔。
更像是在自我游说。
“景莲,嫁过去后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但我不是让你将所有棱角磨平,咱战家的人不必要受那份委屈。”
战景枭像是个操心的老父亲,将战景莲背上车,仍在喋喋不休。
司凌宇暗暗地打量着战景枭,他总感觉战景枭意图打感情牌收买战景莲。
又或是,让她趁早回头是岸?
“大舅哥,景莲交给我,您大可放心。”司凌宇悄然地横亘在兄妹两中间。
战景枭还想说些什么,江心羽已然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好了好了,别误了吉时。”
“嗯。”
战景枭点了点头,见司凌宇正准备将他和江心羽二人迎上后面一辆婚车,他倏然停住了脚步,淡淡道:“我回屋去拿下速效救心丸。”
“我回去拿下手机。”
战予北也跟着转过身,匆匆忙忙上了二楼战景莲的卧室,将温以宁之前藏在床垫下的窃听器拿了出来。
这些年来,他和他小姑的关系大体还算融洽。
但自从得知霍云沉被绑架一事是司凌宇和战景莲两人策划出来的。
他总感觉,他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将战景莲当成至亲至信之人。
再说霍云朵。
战予北一点儿也不喜欢霍云朵,她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可霍云朵现在太过脆弱。
如果她真要他负责,他会娶她。
毕竟是他看丢了她。
要不然她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惊吓。
拿上窃听器。
战予北便和战景枭,江心羽一道上了婚车。
战景莲原本还担忧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没有朋友愿意给她当伴娘。
好在国内职业伴娘业务如火如荼。
这才让她不至于太过丢人,足足聘用了九位伴娘,和司凌宇带来的九位伴郎刚好凑成对。
婚车沿着国道一路驶向霍家老宅方向。
这期间。
战景莲心中尤为忐忑,她抓着司凌宇的手,焦声道:“我心跳得厉害,总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你最近不会忘了吃避孕药了吧?”
司凌宇不悦地看着她,阴冷的眼眸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
“我服用的是长效避孕药,吃一次就够了。”
战景莲其实在司凌宇之前,没有任何的性经历。
因而她其实分不太清这些药都长什么样,从药店里买入后,她吃了一颗,就扔了外包装。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不让人拿住话柄。
她寻思着哪天温以宁要是怀孕了,她就将药放进温以宁的饭菜里。
而没有外包装的药丸,就算女佣在整理房间的时候看到过,也不会联想得这么远。
战景莲不知道的是。
她那天买药的时候,刚巧遇到了一个实习药剂师。
一不小心就将她要的长效避孕药,换成了紧急避孕药。
司凌宇搞不清楚什么长效短效的,反正她吃了就好。
他只想让温以宁给他生孩子,其他女人,他看不上。
婚车驶入霍家庄园的时候,海城大部分名流均已到场。
林若溪也来了的。
她原本是不打算前来参加司凌宇的婚礼,刚好他爸也赶到了海城,便带着她一起过来了。
在乌泱泱的迎亲队伍中。
林若溪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气质傲然,帅气非凡的司凌宇。
她痴痴地望着他。
直到此刻还在想,如果能够早一点认识他就好了。
说起来,人生的出场顺序真是太重要了。
她晚了一步,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主动去争取,便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
选择放下。
又让她倍感痛苦。
林若溪的年龄还小,正值青春年华,是那种遇到了一个心仪的人,就能脑补出一百场感天动地的凄美爱情故事的年纪。
当然,她也问过自己。
如果司凌宇没有这张帅气的脸颊,她会不会心动?
答案是肯定的,她不会心动。
其实很多的一见钟情都是始于颜值,简而言之,就是见色起意。
林若溪后来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司凌宇就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而且他在零度珠宝晚宴上还救过她。
这种情况下。
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是无论如何都招架不住的。
之所以没有冲上前抢婚。
主要是因为她不想成为一个破坏他人婚姻的小三,不想像她后妈一样,恬不知耻地做着最让人憎恶的事情。
“唉...没什么过不去的。”
林若溪小声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红酒,仰头一口闷了。
司凌宇也察觉到了宾客席上的林若溪。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还是坏心眼地朝着她温和地点了点头。
而此刻的战景莲。
视线也完全不在司凌宇的身上。
起初,她还在因为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羡慕的目光而隐隐感到欢喜。
可当她看到霍云沉之后。
所有的欢喜都变成了一厢情愿单相思的苦涩。
她突然记起乱世佳人里的一个情节。
斯嘉丽得知心仪已久的男人即将和其他女人订婚时,勇敢地提出了要和男人私奔。
战景莲在脑海里也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可惜霍云沉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霍云沉的眼里只有温以宁,即便她今天穿着一件价值两千万的婚纱,他都未曾看她一眼。
战景莲悄然地敛下眼底的失落。
撇开一众职业伴娘,兀自进了老宅茶水间。
大约在茶水间里待了两三分钟。
战景莲才站起身。
她没想到的是,她转身的刹那,就见带着黑色墨镜的霍云朵正拄着一根细长的拐杖,呆呆地站定在茶水间门口。
“啊!”
战景莲可能是由于做贼心虚,惊慌失措地叫出了声。
她身后的吴妈也被战景莲这声惊叫吓得惊心胆颤。
“二少奶奶,怎么了这是?”
吴妈回过神,也看到了霍云朵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
战景莲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用唇语默声说道:“做事给我干净点。”
“知道了。”
吴妈显得有些为难,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战景莲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霍云朵身边经过的时候,白眼差点儿翻到了天上去。
“活该瞎了眼!”
她暗暗骂了句神出鬼没的霍云朵,旋即又扭着细腰走了出去。
随后的敬茶改口环节。
吴妈便端来了事先准备好的茶水,给战景莲递去。
“爸,请喝茶。”
战景莲跪在软垫上,规规矩矩地给霍钦奉茶。
霍钦的腿还是没有痊愈,依旧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迷迷糊糊接过茶,喝了一口却尽数喷在了战景莲的脸上,“噗——”
“阿钦!”
霍老夫人无奈地拉住了霍钦,即刻让人擦干净战景莲的脸。
战景枭和江心羽二人对此也是倍感尴尬。
从战景莲和温以宁的口中,他们已经得知霍钦罹患了老年痴呆症。
想起来也是唏嘘。
霍钦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方人物,没想到这才五十多岁,竟患了这种病。
战景莲强忍下心下的不快,又给霍老夫人奉了茶。
今天坐在高位上的四个人,原本一个都别想活着。
可霍钦却不肯喝茶,侥幸躲过了一劫。
战景莲和司凌宇倒是不太在意这个,霍钦本就罹患了老年痴呆症,是生是死之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奉茶结束后。
战景莲和司凌宇两人便又在一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身,等待着接下来的婚礼典礼。
大约十来分钟的功夫。
他们就被请上了台,站在了霍家庄园偌大的草坪中央的高台上。
台上挂着一方巨幅的幕布。
此刻正放映着他们的绝美婚纱照。
台下也传来了此起彼伏,一阵比一阵热烈的掌声。
战景莲总感觉在家中举办婚礼,多少带着些乡土风。
反正和高大上沾不上边。
转念一想,这些繁文缛节也不需要太过在意。
今天的这场婚礼,温以宁才会是绝对的主角。
这不。
主持人正打算开口,台下的霍老夫人,以及战景枭夫妇纷纷吐出一口暗黑的血,吓得在场众人瞬间慌了神。
“怎么回事?是不是食物里被下了毒?”
“是啊!快叫救护车!”
“可是大家都在吃,为什么就他们三出了事?”
“会不会是新人敬茶时的茶水有问题?我记得霍家那位痴呆的没喝,他就好好的,一点事情没有。”
“战家夫妇和霍老夫人都是喝了茶水的。”
“你说得对!肯定是茶水出了问题。”
......
在场宾客纷纷起身,时刻关注着婚礼现场突然吐血的三个人。
而应邀前来参与婚礼的媒体记者们,则纷纷按下了快门,怼着三人的脸部拍着特写。
霍云沉注意到了情况。
即刻登上台,冷声道:“婚礼暂停,大家不要焦急,先让出一条安全通道。可能是食物中毒导致的偶发性吐血,他们必须尽快去医院洗胃。”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茶水有问题?”司凌宇试探性地问。
霍云沉顿了片刻,这才开了口:“今天的所有食材全是经过再三筛查,由国宴专业团队前来烹制,绝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茶水有问题。”
在场宾客听到霍云沉的这番话,总算安心了不少。
他们仅仅是赶来参加一场婚宴,可不希望生出什么事端。
不过在确定自身并没有任何的危险之后。
大家纷纷燃起了八卦之心,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了战家夫妇和霍老夫人的中毒事件。
封场调查了十来分钟之后。
监控就查到了吴妈的头上。
很快吴妈就被一众保镖架上高台,接受着一干人等的审视。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然而几乎是分秒之间,她又换成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暗藏祸心,罪该万死。”
司凌宇上前,一脚踹在吴妈胸口,恶狠狠地说:“还不给我说实话!究竟是谁指使的你?再不说,你极有可能涉嫌故意杀人被判处死刑!”
吴妈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
她轻揉着被司凌宇踹得剧痛难耐的胸口,面露惧色,双唇微微翕动,却怎么也不肯接着往下说。
“不说是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司凌宇还想着再踹上一脚,已然被霍云沉拦了下来,“给她点时间。”
“......”
司凌宇古怪地睨了霍云沉一眼,他平时不是最孝顺霍老夫人?
怎么霍老夫人被送往医院紧急抢救。
他看上去却是这样淡然?
难不成,他平时在霍老夫人面前的孝顺也全是装出来的?
正当司凌宇暗暗琢磨霍云沉的反常行为时。
吴妈已经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其实,是大少奶奶让我在茶水里下药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她也让我在大家的饭菜里下药,那药吃了之后是会导致梦游的。”
司凌宇见吴妈总算说到了重点,拧着眉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可能!以宁是率先开始梦游的,怎么可能是她指使的你?”
吴妈又说:“大少奶奶的梦游是装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很清楚。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她只是把药给了我,并没有告知我这是什么药。”
话说到这里,满场宾客瞬间沸腾。
“什么情况?温以宁不是战家的义女吗?为什么要下药害战家夫妇!还有霍老夫人慈眉善目的,据说很是疼爱她,她居然下得了手。”
“果然最毒妇人心!”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们想啊,战景枭似乎将温以宁的户口都给迁了过去。战景枭夫妇一死,战家的财产应该是战予北和温以宁平分的。”
“而她药毒霍老夫人和霍钦,极有可能是霍家对她不像是面上这么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霍云沉指使的呢?”
“要知道,霍家二少是几个月前才认回来的。霍云沉心里肯定很不爽,不爽他家老头这么大年纪还整花活,不爽多一个人分财产。”
“有这个可能性!这么说来那什么吃了会梦游的药也有可能是霍云沉让温以宁下的。”
“梦游期间,要是霍家老头杀了霍家二少,又或者反过来。受益者都是霍云沉夫妇。”
“豪门水深!但是这趟浑水未免太深了。”
......
宾客们越说越觉恐怖,尽管八字还没有一撇,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各抒己见。
温以宁察觉到有好几台摄像机已经将机位对准了她,才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上高台,冷声询问着吴妈,“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指使的你?”
“我...”
吴妈看着温以宁那双充斥着愤怒和失望的眼睛,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其实温以宁对她挺好的,她一直记得这个。
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她必须听命于司凌宇和战景莲。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少奶奶,对不起。来生我做牛做马,再来赎罪。”心里,吴妈默默地忏悔着。
然而面上。
她却一口咬定是温以宁指使的她,又哭又嚎,“大少奶奶,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要是乱说一句,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战景莲此刻也已经冲了上前,抬起胳膊就打算狠狠地给温以宁两巴掌,“温以宁!我哥哥嫂嫂带你不薄,你为了几个钱,就下了这么狠的手,你没有心!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哥哥嫂嫂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霍云沉眼疾手快,悄然地挡在了温以宁面前。
他一把扼住了战景莲的手腕,冷声说道:“事情还没有定论前,谁也不准动她。”
“三爷,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想袒护她到什么时候?”
战景莲的语气仍旧生硬,但到底不敢再在霍云沉面前张牙舞爪。
待他松开了她的手。
她便规规矩矩地向后退了一步。
今天的绝对焦点是属于温以宁的,就算没有扇到耳光,温以宁也别想好过。
司凌宇愈发感觉事情不对劲。
按理说,霍云沉和温以宁的关系早就破裂。
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关心她?
难道之前的种种全是在逢场作戏?
他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很想要理清思路,可大脑全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怎么想都想不通。
与此同时。
温以宁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她朝着台上呆若木鸡的主持人说道:“麻烦你按照我的要求切换一下幕布。”
主持人此刻也是一脸懵逼,他不过是一个婚礼主持,哪有见过这样的世面?
考虑了片刻。
见霍云沉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待一切准备就绪。
温以宁很是自然地接过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微笑着看向长跪不起的吴妈,“现在,我们一桩桩来清算。”
吴妈惊恐地望着温以宁。
她一直以为温以宁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温以宁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吴妈心里越来越慌。
悄然地瞥了眼司凌宇,发现他此刻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完了!事情超出了掌控了吗?
吴妈吓得双腿发软,差点儿没尿了裤子。
而温以宁,已经按照着自己的节奏,打开了话匣子,“先说梦游。前段时间,我在喝了吴妈给我递来的牛奶后,开始了生平第一次梦游。那一次我没出屋,没有造成其他影响。”
“没过几天,我在喝了吴妈送来的牛奶后,又一次梦游了。而这一次,我被告知点燃了家里堆积在一楼角落处的鞭炮,甚至还拧断了宠物仓鼠的脑袋。”
“那之后呢,我们全家都发生了一次梦游。其他人可以说是毫发无伤,只有我公公在那次意外中摔断了腿。”
“接下来关于我公公梦游的那一段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
温以宁说完,即刻示意霍钦身后的女佣将他推上台。
众宾客纷纷怪异地看向台上神情各异的一家子,议论声甚嚣尘上。
“我怎么感觉有反转?”
“霍钦该不会是在装傻吧?要是真傻,温以宁怎么可能请他上台说话。”
“天啊!脑子不够用了。”
......
霍钦接过话筒,对着台下媒体的几十个机位,轻轻地清了清嗓子,“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从未想着将事情搞这么大。这一切都要得益于我的小儿子,居然请了这么多媒体同仁。”
“爸?”
司凌宇和战景莲两人彻底傻了眼。
他们死死地盯着侃侃而谈的霍钦,哪里还有之前的傻气?
完了!他中计了!
这一刻,司凌宇紧张得冷汗连连,恨不得当场逃离。
可霍云沉早在事发的那一刻就紧急封锁了整个霍家庄园,他现在绝对算得上是插翅难逃。
霍钦没有理会司凌宇,自顾自地说道:“前面我儿媳宁宁说了,我是在梦游期间摔断了腿。”
“断腿后,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怎么一家人都在差不多时间段开始梦游?为了调查清楚真相,我开始装老年痴呆。”
“我在医院静养的那几天,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都有来轮流照顾我。”
“几个月前,我因为对宁宁的偏见,将她架上了手术台,逼迫着她打掉孩子。我原以为她会恨我入骨,结果她却在我生病后,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反倒是战景莲,趁我痴傻,用滚烫的热粥烫我的嘴。烫得我满嘴血泡,最后还是宁宁哪来的药膏,让云沉给我抹上。”
“另外战景莲还在夜间看护期间,疯狂殴打我,将我弄得小腿满是淤青后,又怕我喊疼,给我喂了安眠药。”
“等到第二天宁宁来轮班的时候,战景莲又污蔑她虐待我,试图挑拨宁宁和云沉的关系。”
“我知道的,我亲历的,就是这些。”
霍钦说完,又将话筒递给了温以宁,自个儿推着轮椅下了台。
这毕竟是家事,被这么多人知道,实在不光彩。
坏就坏在司凌宇请了太多的媒体记者,他再不想说,也必须将所有事情说清楚。
要不然殃及霍云沉和温以宁两人,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