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你别想套话。”
霍云沉即便是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还是记着有些话打死不能说。
他用双腿紧紧地夹着温以宁。
直到中午十一点多,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的那瞬。
他发现他的一只手正搁在温以宁胸上,腿也横在了她身上...
什么时候他的待遇这么好了?
霍云沉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姿势,他可以再睡几个小时。
“睡醒了?”
温以宁发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垂下眼眸试探性地问。
下午她还要赶去录制节目。
录制节目之前,她还得去一趟仁禾医院。
昨晚江心羽就在找她,她因为温妙的事给耽搁下来了。
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她立马伸出手,推了推他,“快起来了。”
霍云沉悄然地挪开了手,缓缓起身看向她,“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在酒吧。”
温以宁没等他说完。
就拽着他的领带,吻上了他的唇。
霍云沉有些懵,这女人吃错药了?主动成这样。
还是说被下药了又想拿他当解药?
好一会儿。
他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为昨晚的事情在向他道歉吧?
有了这层认知。
他反倒放了心,一只手拥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霸道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同她激情缠吻。
直到舌尖发麻,她被吻得双颊发红,他才轻轻松开了她。
“妙妙姐没事了?”
“没事了。我昨晚没去看妈,现在需要去一趟仁禾医院。你刚退烧,在家好好休息。”
“我也去。”
霍云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宿醉过后,他总是会头疼。
缓了片刻,他才从床上坐起身。
“温以宁。”
“嗯?”
“你刚刚主动亲我,是不是意味着那些事对你来说,已经翻篇了?”
“再猜。”
“原谅我的意思?”
“不是。是很爱很爱你的意思。”
温以宁说完,就跑出了卧室。
她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和他都已经这么熟了,说几句话还是会脸红。
“很爱很爱?”
霍云沉被彻底怔住了,她居然说很爱很爱他!
这一刻,他开心得要疯。
他快步走出卧室,将她一把捞回怀里,抵在墙上又是一阵热吻。
廊道里正在打扫卫生的佣人们见状,赶紧溜了。
“霍...”
温以宁感受到他的火热,下意识地推了推他,“你别这样,到时候你又得起反应了。”
“我也很爱很爱你。”
霍云沉哑着嗓子,郑重地说道。
他不是那种会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张口就是想上你,想干你。
在他的意识里,成天说爱,未免有些矫情了。
但此时此刻。
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有多爱她。
“知道了。”
温以宁笑着点了点头,心里甜丝丝的。
可她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件颇为扫兴的事,试探性地问:“周斯年怎么了?他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去了解他做什么?我们先去医院。”
霍云沉觉得周斯年就是扎进他心底里的一根刺,此刻这根刺上已然攀附上了血肉。
硬往外扯,会疼得撕心裂肺。
*
仁禾医院,加护病房
战景莲还未苏醒,战景枭和江心羽两人却急得在病房里坐立不安。
“爸,妈,抱歉来晚了。”
温以宁看到两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便知他们俩必定一夜未曾合眼。
“宁宁,你姐姐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江心羽看到温以宁进了病房,眼睛瞬间亮了亮。
“现在没事了。陆家以后估计不会再让人去骚扰我姐了。”
“你告诉你姐,别怕。战家也是她的靠山和后盾,今早我找陆老爷子聊过了,顺便给了陆家一点压力。”战景枭补充道。
“谢谢爸。”
温以宁觉得战景枭和江心羽就是天生的行动派。
他们从来都是做得比说得多。
江心羽给温以宁和霍云沉两人倒了茶水后,才进入了正题,“宁宁,南南的事情景莲到底说了多少?我急死了,可她还是没醒。”
“战景莲说,南南走丢那天,是她带出去的。”
“她本打算带着南南去南山口岸边上的糖葫芦小贩那儿买串糖葫芦,在排队买糖葫芦期间,南南走丢了。”
“另外,她还交代南南走丢之后,不敢透露这件事,怕你们责备。”
温以宁心里很清楚,战景莲的话不能全信,不过还是将她的话原原本本地复刻了下来。
“原来是她带出去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如果早点说明情况,警方肯定早就找到南南了的。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是在哪儿走丢的。”
江心羽待战景莲极好,但此刻她终究还是和战景莲产生了隔阂。
她有预感,战景莲是故意弄丢南南的。
只不过她不会将无凭无据的事摆在明面上说。
霍云沉眼瞅着江心羽的情绪越发不对劲,沉声补充道:“南南应该只是走丢或者被拐卖,她大概率还是活着的。南山港口吞吐量很大,商船来自世界各地,南南极有可能是被带到了其他国度或是其他地区。”
“你确定她还活着,是吗?”江心羽心里没底,连声追问。
“是。如果她当初出了事,警方很快就会在港口附近找到蛛丝马迹,就算是掉到了海里,过段时间还是会浮上来的。而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种情况下,她大概率只是走丢。”
“我可怜的南南。”江心羽蹙着眉,双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
整整二十三年过去了,她对女儿的思念从未止歇。
“哥,以宁,你们也来了?”
司凌宇和战予北两人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霍云沉和温以宁也在,暗暗地又开始犯起了嘀咕。
霍云沉不是因为温以宁虐待霍钦一事,和她生了嫌隙,还在医院茶水间打了她几巴掌?
怎么几日没有注意,两人又开始同进同出了?
还有那档恋爱综艺,他也看了的。
霍云沉在综艺里的表现,妥妥一个痴情霸总。
他究竟是在逢场作戏呢,还是和温以宁和好如初了?
司凌宇的困惑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前几天霍云沉在零度珠宝晚宴上选择了救崔芯爱,反倒对温以宁不屑一顾。
单凭这一点,是可以证明两人的关系已经破裂。
而且温以宁的性格也很倔。
霍云沉这么对待她,她肯定是不愿意搭理他的。
可他们两人看起来似乎挺恩爱。
司凌宇那双清澈的瑞凤眼直勾勾地盯着霍云沉搁在温以宁肩膀上的手,脑海里已经冒出了无数种可能性。
霍云沉率先反应了过来,尽管他没有收回手,看向温以宁的眼神却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快。
温以宁睨了眼他此刻的表情,也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哥,你和以宁两人参加的那档恋爱综艺我看了,很甜。”司凌宇试探性地说。
“没办法,现在最火的就是宠妻人设。”
霍云沉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转而粗鲁地将温以宁拽入怀里,“你说,对吧?”
“嗯。”
温以宁眼里藏着一丝恐惧,轻轻地点了点头,俨然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
霍云沉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感慨起了她精湛的演技。
现在的她和昨晚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可能是他犯贱,他更喜欢昨晚的她。
现在的她看起来太可怜了,即便知道是演的,还是会心疼。
司凌宇从他们两人的神情中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就连身侧的战予北也在怀疑,温以宁和霍云沉是不是貌合神离?
不过转眼他就想起了霍云沉之前交代他的事情,才打消了疑虑。
“哥,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司凌宇悄然收回了视线,和霍云沉打过招呼后,又看向了战景枭,“战先生,景莲就麻烦您了。”
他能感觉到战景枭不是很喜欢他。
所以他也不会舔着脸叫人大舅哥。
“去吧。”
战景枭点了点头,亲自将司凌宇送出了病房。
临走前。
司凌宇又睨了眼霍云沉和温以宁两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霍云沉的性格。
真要是不喜欢一个女人,想让他演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司凌宇驻足了片刻。
暗暗腹诽着他势必要加快动作,进一步离间两人。
只有他们两人离心。
他才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所有祸事推到温以宁身上。
至于霍云沉。
等他知道温以宁是被冤枉的,精神势必会崩溃。
到时候他再制造出一副温以宁已死的假象误导他,不怕他不疯。
当然,司凌宇也想过趁此机会弄死温以宁算了。
可思来想去,他就是对她下不了狠手。
他顶多是将她圈养起来,囚禁起来,让她做他一辈子的玩宠。
另一边,霍云沉和温以宁逗留了片刻,就起身赶去参加恋爱综艺的第二期录制。
本来温以宁是不打算去的。
霍云沉却跟上了瘾似的,痴迷于上电视秀恩爱。
等病房里只剩下战家夫妇和战予北,战景莲才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抿了抿干裂的唇,“这是地狱吗?”
“小姑,你总算醒了。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战予北扶起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战景莲。
她显得有些恍惚。
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脸颊上的刺痛感,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昨天危急关头,似乎是霍云沉救的她。
她好像还说了有关南南的事...
想到这里。
战景莲瞬间清醒了过来,怯生生地看向病床一侧不苟言笑的战景枭和江心羽两人。
“哥,嫂子。”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尽可能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江心羽打开了床头柜上的保温盒,将里头的白粥以及几碟小菜端了出来,放置在了架在病床上的便携式小桌子上。
“景莲,受惊了吧?李华的人下手未免太狠了,幸亏霍总和宁宁及时赶到。”
“温以宁也在?”
战景莲瞳孔微颤,昨天她太慌张了,很多事情没顾上,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李华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协调了。不过这事,你怪不到人家头上。”
“他失去了最疼爱的女儿,往后余生是过不上好日子的。”
“你也别想着去报复回去,本来就是你做错了。我会让人保护你,和凌宇结婚后,你就回美洲,美洲安全。”
战景枭不容商榷地说道。
他多年前也经历过爱女走失之痛,所以他能够理解李华此刻的悲愤。
所以向来护短的他,这次没有选择包庇战景莲。
战景莲这一身的伤,全是她该受的。
“我知道了。”
战景莲舀了一勺白粥,眼泪却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
当初那个将她宠上天的哥哥,居然变得这样冷淡!
这要是搁在以前。
她的大小姐脾气肯定早就发作了。
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本。
“景莲,南南真是你弄丢的?”江心羽想到自家可怜的女儿,再也沉不住气,开门见山地问。
“不是。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希望三爷能够伸出援手。”
战景莲矢口否认,她不敢提及当年那件事,更害怕她昨天说的那么详细,勾起了温以宁的陈年回忆。
战景枭不悦地摇了摇头,厉声问道:“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狡辩?我不信你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还有这功夫编出一套说辞去骗霍云沉。”
“我...”
战景莲意识到她已经无法再自圆其说,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哥,嫂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看好南南,她想吃糖葫芦,我就偷偷地带着她出去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买到糖葫芦之后,她却不见了。”
“当年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
战景枭摁着战景莲的肩膀,尤为激动地质问她。
南南如果没有走丢。
江心羽怎么可能抑郁多年?他怎么可能几十年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他们回国后,因为缘分的使然遇上了温以宁。
夫妻两人完完全全将温以宁当成了女儿来宠。
原以为他们可以慢慢走出痛失爱女的阴影,结果战景莲又来了这么一出。
这让战景枭无比难过。
他寻思着如果战景莲早点说出南南具体是在哪个地点走丢的,他可能很快就能找到南南。
时隔二十三年。
他该往哪个方向去找?!
“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二十三年前我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我也害怕的呀!”
“我不是故意弄丢南南的,真正有错的是人贩子。”
“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有好几次我想到了自杀。”
“之所以没能死成,是我担心你们两人在失去南南之后,再也经受不住打击。”
“爸妈去得早,我早就将你和嫂嫂当成我的庇护伞,我的精神支柱。”
战景莲知道战景枭和江心羽心软,解释了之后,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江心羽难受归难受,但还是不忍心苛责战景莲。
她也是发自内心疼爱战景莲,即便对方有时候并不怎么待见她。
“景莲,你哥不是有意责备你的。我们只是觉得很遗憾,因为你的隐瞒,错失了找寻南南的最佳时机。”
“嫂嫂,是我该死。我以死谢罪好不好?是我禽兽,是我猪狗不如,是我弄丢了南南。”
“够了!”战景枭被战景莲的哭声吵得脑壳突突作痛,连声喝止了她。
战景莲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呆呆地望着他,语音哽咽地问:“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难道不该生气?”战景枭反问。
“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小了。”
战景莲低着头,主动承认错误。
心底里却将战景枭和江心羽骂了百八十遍。
她恨不得这两人连带着战予北一起去死。
他们要是死了。
战家的一切就全是她一个人的了。
这么一来,即便温以宁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赶回来认亲,她也不再惧怕。
“和凌宇结完婚就给我滚回美洲。你自己看看回国后做了多少混账事,之前我只当你任性一点,你现在可不得了,花季少女说杀就杀。”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七岁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暗藏祸心?”
战景枭一开始也觉得七岁的孩子不会有这些邪恶的心思,可万一战景莲就是个天生坏种呢?
“哥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法子了。你杀了我,或者把我送进监狱吧!你是彻底忘了爸妈的嘱托了是吗?妹妹始终是外人,对吗?”
“不可理喻!”
战景枭彻底被战景莲气到了。
他要是将她当成外人,他何必花这么大力气,让她免受牢狱之苦?
直到今天。
想到那个被战景莲害死的无辜女孩,战景枭都觉得罪过。
才十七岁啊!
花一样的年华,不该就此殒命的。
战予北站在一旁不置一词。
骤然收到了霍云朵的语音,他手一快,就将语音外放了出来:“战家哥哥,我下午想去你的滑雪场滑雪,你可以教教我嘛?”
江心羽疑惑地看向战予北,原本忧虑的情绪稍稍散了些,“北北,处对象了?”
战景枭也跟着看了过来,“滚去约会,对人家女孩好一点。”
战予北:“知道了。”
“对了,对方女孩成年了没有?听声音,挺小的。”
“嗯。”
“战予北,你给我悠着点。”战景枭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马上就要十八周岁了。”
战予北懒得解释,他才不是和霍云朵去谈恋爱的。
对他来说。
霍云朵就是个小屁孩,他还是喜欢温以宁那样的。
不过温以宁莫名其妙变成了他的干妹妹,他现在应该算是没有想要追求的人。
等战予北走后。
战景莲眸光微黯,趁江心羽不注意,默默地给司凌宇发了条微信:【战予北和霍云朵两人在滑雪场约会。】
*
海城广电大厦。
霍云沉和温以宁正在参与第二期【女明星们的心动时刻】恋爱类型真人秀综艺节目的录制。
第一演播室内。
霍云沉上扬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中午他刚睡醒的时候,温以宁说,她很爱很爱他。
这句话他可以反反复复听上几百遍。
主持人李薇看向霍云沉,好奇问道:“霍先生的心情看来很不错,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我太太早上向我表白了?”霍云沉随口而出。
众人:“......”
温以宁满头黑线,这丫的未免太能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