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回头睨了眼霍云沉,心底里暗骂了一句傻叉。
总归是赠予温以宁的。
霍云沉的叫价比他高了三千万,纯纯人傻钱多。
他也懒得和霍云沉较劲儿。
到时候对方将价格抬到好几个亿,谁买谁是大冤种。
“霍总,请。”
周斯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从容不迫地放弃了继续叫价。
霍云沉挑了挑眉,淡淡地回:“承让。”
温以宁看向暗自较劲的两人,多少有点无语。
霍云沉这是疯了吗?
他明知道她膈应战景莲,这会子还出了九千万的高价拍下南非之星。
难不成,他还打算将南非之星转赠给她?
温以宁心里又是一阵恶寒。
她才不要战景莲的东西,摸一下她都嫌脏。
不过她也不敢自作多情,万一项链不是送她的。
岂不是尴尬了?
战予北洞穿了霍云沉的目的,压低了声询问着战景枭,“爸,我要是出高价拍回南非之星,你不会介意吧?”
“你拍南非之星做什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想要送给谁?”战景枭冷不丁地补了一刀。
“...我想追求温小姐,我要是追到了她,妈绝对高兴。”
“这丫头人是不错,关键你妈很喜欢她。不过咱既然是南非之星的卖家,再买回来显然不合适。”
战予北听战景枭这么一说,只好耸耸肩,无奈地说:“好吧。只能便宜霍云沉了。”
“说起霍云沉这个臭小子,我就来气,拿着老子的钱去哄女人,脸皮可真厚。”
战景枭狂抽着嘴角,心下暗忖着霍云沉真是个奸商。
才从他手里套了五十亿。
现在又打算拿战家的珠宝哄女人。
说来说去。
他们战家相当于损失了四十九个亿外加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坐在角落里的战景莲眼瞅着霍云沉高价拍得南非之星,心里还闪过一抹窃喜。
霍云沉的这九千万,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莫非他还想着和战家联姻,所以才高价拍下项链?
战景莲喜出望外,满心雀跃地朝着霍云沉走去,“三爷,多谢你替我解围。”
“嗯?”
霍云沉讶异地看着战景莲,深邃的眼眸里满是震惊。
他才当着场上嘉宾的面公开了她和杜蕾串通一气的视频,她居然还跑来跟他道谢?!
怎么说呢。
战景莲这种行为确实很犯贱。
甚至还有些...廉价。
霍云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不咸不淡地解释:“战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条项链很适合我的爱人,仅此而已。”
“三爷的意思是,南非之星是你准备赠予温以宁的?”
战景莲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就不该对霍云沉抱有希望。
他都已经被温以宁这个狐狸精勾了魂。
想要他回魂,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温以宁确实是我的爱人。”
霍云沉回答地很直接,眼瞅着战景莲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又不耐烦地说道:“战小姐,你挡着我了。”
“三爷,我们之间的婚约真的不作数了吗?”
战景莲悄然地往边上挪了两步,猩红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彻底发烂发臭。
她只是太想要嫁给霍云沉,所以才会放下身段放低姿态,尽可能地去迎合他。
可惜他甚至不肯用正眼瞧她。
正当战景莲黯然神伤之际。
今晚的第七个竞品此刻也被搬上了台。
“大戏即将开场了!我估计温以宁的这件凤朝凰,怕是没人会买。”
“我寻思着也是。她在欧洲虽然小有名气,但到底只是一位小众的汉服设计师。再加上她年岁尚轻,得不到众人的认可也是情理之中。”
“那可不一定。你看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就算手艺不佳,也会有人买账。”
“说的也是。光华集团的周总和寰宇集团的霍总一个正在疯狂追求她,一个是她前夫,她早就赢麻了。”
“还是先看看专家怎么说吧。最后的成交价不重要,专家品鉴才是这件拍品真正的价值。”
场下的嘉宾都不怎么看好温以宁花费三年才完成的清后期朝服,纷纷屏息等待着专家们的权威鉴定。
十来分钟后。
为首的鉴定专家走到台前,他显得很是激动,眼里还迸射出灼灼的光。
“这件临摹清光绪时期的太后朝服,织工精湛。该袍身长147cm,两袖通长167cm。”
“褂面采取二至五色晕法,运用平缂、搭缂、长短戗等技法,在前胸、后背和两肩缂织四团祥云等。”
“金彩辉映,雍容高雅,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收藏珍品。”
话毕,专家团经过紧张的讨论,最后给出了市场预估价:“鉴于该竞品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以及熟稔运用了目前已经失传的缂丝技术,保守估价为一百万元人民币。”
坐在李华身边的崔芯爱不屑地嘀咕道:“这群专家到底收了温以宁多少好处?什么缂丝技术真有那么厉害?还定价一百万,真实价格怕是一万块都卖不到。”
霍云朵听到了崔芯爱的吐槽,气得头顶冒烟。
她狠瞪了崔芯爱一眼,旋即又跑到了霍云沉身侧,弓着腰坐了下来,“哥,这群专家怎么回事?”
“怎么了?”
“国外随随便便一件高定礼服,叫价都是五百万起。嫂嫂的这件凤朝凰这么精致,市场估价怎么才一百万?”
“正常。想要得到业内认可,除却实力,名气也是一大关键因素。”
“那该怎么办?你帮帮她好不好?”
霍云朵晃着霍云沉的胳膊,急声道:“战景莲那么欺负嫂嫂,她的项链你都花了九千万买了下来,嫂嫂的朝服,你肯定不能低于这个价。”
“云朵,价开得太高,那叫捧杀,叫走后门。这么一来,她的实力都会被一句靠脸蛋吃饭抹杀,你懂吗?”
“哥,实力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但是我可以确定,你要是出了全场最高价,嫂嫂一定会被你感动的。女孩子就是需要被偏爱的,你这么理智,怎么追回嫂嫂?”
“偏爱?”
霍云沉明显被霍云朵说动了。
他确实只考虑到该怎么做才能更有利温以宁的职业口碑,却忽略了要给她独一无二的偏爱。
正当他愣神之际。
专家团里突然冒出一位专家,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一字一顿地说:“鉴于这件竞品的重要历史价值,我以国家博物馆的名义,出价一百二十万。”
他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哗然。
这件竞品虽然不是最贵的,但要是能够入驻国家博物馆,其地位肯定是不言而喻的。
战景枭纠结了好一阵子。
他实在不想和专家抢竞品,但又很想给江心羽一个惊喜。
犹豫再三。
他还是举起了号码牌,“五百万。”
“一千万。”
周斯年则是翻了一番。
霍云朵也跟着举起了号码牌,焦灼地看着霍云沉,“哥,我没钱,你报价!”
“...一亿。”
霍云沉开口的那一瞬,全场纷纷屏住了呼吸。
就连温以宁,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虽说这件朝服是她三年间唯一一件手工成品,但霍云沉的报价也太夸张了些。
她觉得能卖个几十万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却将价格哄抬到了一个亿。
陆衍无语地看向坐在前排的霍家兄妹,小声吐槽道:“幸亏三哥会赚钱,要不然这么花钱早有一天要坐吃山空。”
“三哥这大概是求偶时期的孔雀开屏行为吧。”
傅寒霆淡然一笑,其实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而坐在角落里的战景莲,彻底被嫉妒蒙了双眼,仇恨地瞪着台上风光无两的温以宁,眼泪簌簌掉下。
崔芯爱也感到有些酸涩。
曾几何时,霍云沉也这么偏宠过她。
可现如今。
他却将所有的偏爱给了温以宁。
更加让人出乎意料的是。
霍云沉以一个亿的叫价成功拍下竞品后,他刚被请上台,就宣布将竞品赠予了国家博物馆。
“这件竞品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艺术价值,赋予它全新生命的是它的历史价值。”
“国家博物馆是它命定的归宿。”
“至于拍卖所得款项,将会以温以宁小姐的名义全部捐给希望工程。”
“很多人说这件竞品值不了一个亿。”
“怎么说呢,各花入各眼。在我看来,这是一件无价的稀世珍宝。”
霍云沉一番慷慨发言之后,一开始出价的鉴定专家彻底傻了眼。
最初的叫价是一百二十万元整。
结果的成交金额却翻了八十多倍上去。
拍卖结束后。
温以宁今晚的主持工作告一段落,紧接着崔芯爱的热辣领舞又拉开了自由交际舞会的帷幕。
周斯年瞅准了时机。
先霍云沉一步蹿到了温以宁跟前,“赏个脸?”
温以宁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原本还想找霍云沉聊聊,又不好驳了周斯年的面子。
不远处。
霍云沉眼瞅着温以宁和周斯年两人携手进了舞池,醋意大发。
合着她豪掷两亿只为博她一笑。
她转身就和其他男人跳舞去了?
周斯年无视了霍云沉投来的森冷眸光,深情款款地看向温以宁,“今晚的你,好美。”
“过奖。”温以宁客气且礼貌地答。
“身体怎么样?站了好几个小时,累不累?”
“说来倒也奇怪。前些天,我还真是肉眼可见的虚弱,这两天,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生龙活虎。”
“不管怎么说,恢复得快总归是好事。”
周斯年有些讶异,他确实也发现了温以宁状态回春很快。
按理说做完肾脏摘除手术,是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的。
周斯年还想说些什么。
战予北却掐着点,赶在一曲落幕的当口,跑来抢舞伴。
霍云沉则眼睁睁地错失了第二次上前找温以宁的机会。
他郁闷地看着战予北搭在温以宁光裸的腰窝上的手,恨不得将那只咸猪手给剁了。
“温小姐。”
战予北此刻显得特别激动,低着头紧张地看向温以宁。
“嗯?”
温以宁心不在焉地应着,一直在留意着坐在位置上喝着闷酒的霍云沉。
“我知道小姑的事情给你造成了诸多的困扰,对此,我深感抱歉。”
“你小姑是你小姑,你是你。你不必感到抱歉。”
“温小姐真是美丽善良又大方。”
战予北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直视着温以宁的双眼因为羞涩不经意地往下移去。
无意间窥伺到她胸口的一点痣。
脑海里的暧昧泡泡骤然幻灭...
他依稀记得,自家妹妹胸口也有一颗浅咖色的痣。
温以宁不止神似他妈。
连胸口的痣都和自家妹妹差不多位置。
这样的认知使得他完全没办法施展开拳脚去追求她。
“战先生?”
温以宁轻唤着战予北,即便对方是无心之失,被人直勾勾地盯着胸看,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战予北很快回过了神,尽可能地用笑容掩饰着此刻的尴尬,“我在海城开了个滑雪场,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带着孩子们来玩。”
话音一落,他也觉得自己很是荒唐。
他和温以宁并不是很熟悉。
更何况,她还是三个孩子的妈。
按理说连一次恋爱经历都没有过的他应该会找个单纯的小女生耍耍朋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温以宁总给予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了解她,靠近她,甚至是保护她。
霍云朵远远地望着战予北和温以宁两人,又回眸看向坐在身旁喝闷酒的霍云沉,小声吐槽道:“哥,你怎么不上去抢人?”
“她爱和谁跳就和谁跳,我懒得管。”
“得了吧。”
霍云朵侧了侧鼻子,越发受不了她哥傲娇的性子。
他都醋到不行了,却还在嘴硬。
其实这要是搁在以前。
霍云沉肯定会去抢人。
问题的是他和温以宁还在吵架冷战,他放不下面子主动求和。
“哥,我替你支走战家哥哥,你自己加油。”
霍云朵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雄赳赳气昂昂地在交换舞伴的瞬间,顶了温以宁的位置,一把搂住了战予北的腰,“战家哥哥,你好呀。”
“你是哪家的小孩?还没有成年吧?”战予北看着娇俏可爱的霍云朵,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很快就成年了。”
霍云朵撇了撇嘴,一脸的不高兴,“你也别嫌我年纪小,我没嫌弃你年纪大就不错了。”
“懂不懂什么叫做男人三十一枝花?”
战予北压根儿没觉得自己年龄大,过去那些年他一直在忙事业,回国后他才想着正经谈段恋爱。
霍云朵不以为然地说,“我哥三十还没到,但是他已经有了三个孩子。”
“小孩,你哥谁啊?”
“我哥是霍云沉。”霍云朵说话间,还得意地努了努嘴,示意战予北看向不远处的霍云沉。
“合着你是你哥派来抢人的是吧?”
战予北郁闷地想要狠狠地捏一把霍云朵的脸,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又不是自己家的小孩儿。
他可不敢随便下手,万一哭着跑回家告状,他还得花时间应付。
另一边。
温以宁见霍云沉迟迟没有来找她,索性快步走到了他跟前。
“霍云沉。”
“嗯?”
霍云沉抬头,见来人是温以宁,倏然起身,“我在。”
“那个...跳支舞?”
温以宁主动提出了邀约。
霍云沉傲娇地仰着下巴,嘴上虽然没有回应,他的手却很是熟练地搂着她的腰,冷冷地道:“怎么?想我了?”
“刚刚在电梯里,多谢。”
“你是不是只会口头道谢?”霍云沉不满地说。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温以宁话音未落,就被霍云沉无意间踩了一脚。
她吃痛地闷哼着,小声问道:“霍云沉,你是不是不会啊?”
“我不喜欢和人搂搂抱抱。”
霍云沉说的是实话,就是因为不喜欢,所以当年礼仪课上他也没什么心思学。
再有就是。
他和其他女人跳舞的时候都是随便踩,反正也不会有人怪他。
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
他深怕被温以宁嫌弃,全程束手束脚。
“啊...”
温以宁又一次被他踩了一脚,垂头看着她微红的脚背,却不由得笑出了声。
此前她总觉得造物主太过偏心霍云沉。
给了他完美的容貌和身材,还给了他一副好嗓子。
事实上他不止五音不全唱歌跑调,还不会跳舞,四肢僵硬,仿佛被抽了脑干。
“你笑什么?”
霍云沉微恼,大手猛地摁在了她的后腰上,使得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没笑什么。”
“不准笑!听到没有?”
霍云沉的手肆无忌惮地摸着她光裸的背部,好些时日没有碰过她,忽然得了机会能够靠她这么近,他的呼吸都变得局促了起来。
温以宁点了点头,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拍卖会上的事,谢谢你。”
“口头道谢就不必了。”
“那你想怎样?”
“你把我的火都给撩起来了,去阳台帮我灭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