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莫非有妙法?“看到少年的神色,这个老者似乎开窍,不由连手都顾不得擦拭,便前倾了身子往少年凑。
看着他这幅急不可耐的神色,显然对这个少年有着极度的信任,那副堆着笑意的脸,显示出了他心中的渴望。
这边张辉听到少年虽然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那意思是说自己师傅做的不好,心里便有些憋屈和不喜。但是他自然不会傻到出来辩驳,看着这老者渴望的眼神,张辉心里便多了许多好奇。
这个少年看着不过十多岁,显然还是个没有及冠的年岁。可是听他刚刚说的几句,又好像不是无的放矢一样,张辉看着他们都看过来,忽然也有些激动了起来。
如果这个少年也丝毫没有办法,肯定不会胡乱说话,要知道他身前坐着的那个锦衣男子,却是张辉最为忌惮的人之一,想必是一个极有身份的人。
对自己师傅的自信,张辉心里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忽然听到老者这么一说,好像是忽然给了提醒一样,张辉心里顿时灵光一现,说不定这个少年真的会什么偏法,顿时也有些期盼了起来。
“妙法?你何时会听某家说道了?一提到吃你倒是精神了。别说是要什么妙法,做菜只要有一招,便管可叫着甲鱼百吃不厌!”这少年居然斜眼瞟了这老者一眼,没大没小的语气都被大家忽略了。看着他用筷子挑了几下面前的藕尖,然后眼神看都不再看那个老者。
听到少年这么说,这个老者当真是满脸桃花,笑容顿时便绽放了起来。要知道他对这个少年极是信服的,不然少年怎么敢在他面前如此随意?
没有想到这老者还没有说话,旁边一桌上有人不愿意了。
原来,这驿馆里的老师傅做菜是有一套的,平时南来北往的人,只要路过落凤岭,知道的必然会来这里点一道好菜,那便是这老师傅拿手的清蒸甲鱼。
今日这旁边桌上坐着的,便是北上楚地极有名的大茶商高克,张辉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因为这高克走南闯北,南下直去岭南京城兴王府,北上往来朗州、潭州诸地。不但是个极有场面的人物,想必在各地政权之间,必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而且此人做了岭南大半的茶叶生意,如今在两地都是名声赫赫的大人物。按照张辉的想法,他应酬自然比一般人多很多,也可以算是尝遍了天下美食。
因为每年都要接触此人,张辉便也知道近些年他的嘴越来越刁,但是对于一般的食物,还真没有太大的兴趣。
这次来到落凤岭,还不过是第二天而已,据说是等北江水运的一批茶叶下来,一起从落凤岭走官道,陆路直接下兴王府了。
因为此人平时为人豪气大方,张辉也算是接触过好多年了。开始特意安排这些人挨着高克坐,就是怕另外那些吵闹的人,沾惹到了这些人而已。
没有想到的是,却因为这道驿馆有名的菜,看样子要惹出风波来!看着场面有些突兀和紧张,张辉有些担心了起来。
因为当年高克还没有发迹的时候,曾经跟随当年他自己跟随的老板,来过此处歇脚,尝过这里老师傅张一勺的甲鱼。
自此他对张一勺的这道甲鱼,偏偏就是念念不忘。后来因为偶然的机会发迹,有了这个条件享受,自然更是每次南下必尝。每年来往于岭南楚地的时候,会在此处修整两三天,然后就此品尝这人间美味。
今日正在饭时吃的津津有味,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少年大放厥词。如果不是这些年高克的性情收敛了许多,知道这个世上有着许多人,不是自己随意可以应付,早就起来发飙了。
但是他一边吃食,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头,还是让他身边的一个护卫看到了。
这个护卫名唤周波,原是湘楚一带的用枪好手,人称金枪周波。当时因为高克发家之后,感觉到时势不稳,便雇请江湖上的好手护院。恰好这周波因为有事潦倒,机缘巧合之下进了高家。
因为感恩高家的知遇之恩,一直对高克忠心耿耿。后来随着高克走南闯北,成为高克的得意手下。不但可以护卫高克的安全,也可以帮忙一些琐碎小事!
这个时候看到高克的神色,他便知道自己东家不欢喜了。要知道这驿馆的老师傅,那可是高克心里尊敬的人物,这个少年肆意点评,少了许多尊敬和顾忌。
周波不由站了起来,转向了少年这一桌走来,近前抱拳便对着少年施了一礼说道:“这位郎君有礼了,某乃潭州高老爷门下食客周波!”
这个少年倒是微微楞了一下,看到周波神色自然,却显然这样过来必然是有事,便又看向了这边桌上的高克。才发现这个体态发福,比自己快要胖上一般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一个甲鱼褶边,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便恍然了过来。
自己这是无意触犯到别人了,便也朝周波拱拱手:“周兄有礼了,某家乃刘青奴!年少轻狂不知道周兄过来有何见教?”
这周波常年行走于江湖上,自然也知道不可随意招惹事端。本来听到少年这话,他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起来才看到这桌还另外有些人物,旁边也有人虎视眈眈,好像对自己随时会扑过来一样,心里便暗暗叫道侥幸。
尤其看到这个少年一身布衣,居然还能在这桌侃侃而谈,顿时便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
不过想到高克刚刚的神色,不由心中微微一动,硬着头皮含笑说道:“某家老爷和这驿馆张师傅认识十余年,对张师傅烹制的这道清蒸甲鱼,当真是情有独钟的情怀。刚刚听郎君言下之意,烹饪去腥别有新法,某家老爷素来钟爱这美食,如果能够尽善尽美,自然是大善之举,不知道郎君可否指点一二?”
旁边这高克本来看到周波起来,心里最初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一旁拱卫的这些人虎视眈眈,心里想到自己可是一个生意人,便有些不好的感觉。
但是听到周波忽然这么说话,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不善言辞的身边人,居然也会有着一些门道,高克不由微微点头,心中大为赞赏。
“哦!那可真是巧了!”这个少年自然便是南下,匆匆回兴王府的刘继兴了。本来想直接从连州下广宁府,因为自己当初就是带少年堂出来练,顺便想迎接一下花蕊。没有想到阴差阳错,最后带着花蕊进楚地的。
不过从临武出来之后,启程后来想到一个人,临时便改变了自己的行程。而在这附近能够让刘继兴想到的,那就是一直占据韶州的刘巩。
自从自己登基以来,因为刘巩的母亲卢雅的原因,加上已经去世的便宜大伯邕王刘耀枢的面子,按照惯例昭封卢雅的儿子刘巩为邕韶王、韶州府大都督大元帅。
刘继兴虽然暂时不能对外公开纳卢雅,但是自从进了宫里之后,卢雅这个熟女确实完全的让刘继兴得到了释放。加上最初卢雅父亲卢膺的大力支持,朝廷许多门生都投归刘继兴身下,刘继兴自然心存感激。在宫里对卢雅好一些,别人自然也不会知道!
做了刘巩的便宜老子,加上这个刘巩似乎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同样作为刘家的子孙,刘继兴还是想看看他在韶州的一些真正作为。
史上对刘巩这个人没有太多的注释,倒是一再提过刘继兴另外一个弟弟桂王。但是既然曾经提过刘巩,至少说明在赵匡胤打进岭南之前,这个人应该一直是坐镇韶州府的。所以一路改道而来,再次打乱了某些人的思维!
“某不知道周兄想知道一些什么呢?”因为这周波态度良好,刘继兴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找事,即使对方初衷可能有这想法。
“听郎君说起这张师傅的手艺中尚有不足,莫非郎君真的知晓另外的法子补充周全?”周波语气依旧恭敬,看着这桌的人没有异动,知道自己有些孟浪了,也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冲动。看着刘继兴神色自然的看着自己,心里更是惊讶几分:“万望郎君不吝指教!某家待东家老爷感谢了!”
刘继兴看着欧阳通也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这一路而来陈耕居然也没有异言,刘继兴心情有些大好。
虽然他要陈姝给自己和花蕊这些人一路服侍,花蕊倒不会惊奇,因为她在蜀宫里习惯了,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但是刘继兴哪里会让陈姝这么做,虽然言语嬉笑逗趣,却也对陈姝极为礼貌客气。
这倒让陈姝对刘继兴感官大改,几日下来反倒和花蕊几个成了朋友。当然她看到智商有限的,身手神出鬼没之后,对刘继兴更是多了几分惊讶。尤其听到冉秀娘说,她知道自己伯父的名声,心里更是惊讶不已。
刘继兴看到大家一团和气,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因为一路下来坐船居多,这日到了落凤岭,看到镇上居然有马车出租,刘继兴便决定带着大家走陆路。
没有想到在这驿馆休息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一些事情。刘继兴虽然不怕事端,不过还是感觉到动静越小越好。
这时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只好微微一笑:“要说法子,其实也并不难,不过此事还需这里的大师傅帮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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