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带着两百特种兵和五千军事学院的新兵坐船来到洛阳,圈定了钢厂的建造地址后便坐船匆匆出发,沿着道济渠往南而下,直奔扬州,往东南沿海地区行去,倭寇肆虐沿海地带,他晚去一天,可能就要多一些大唐百姓被倭寇残害,他很着急。
李浩刚带兵离开长安的时候,剑南道益州吴王府内,吴王李恪正在园中凉亭内看书,袁天罡忽然快步行来,朝吴王行礼道:“殿下,贫道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贫道不再的日子里,还请殿下一切小心,切莫鲁莽行事。”
李恪闻言微讶,起身蹙眉问:“军师才归来不到一个月,为何又要离去?莫不是六诏那边出了状况?”
袁天罡摇头道:“不是,是倭国的一些流寇渡海而来,扰乱沿海,四处为患,贫道要带人去屠了这群疯狗!”他说到最后之时,已是满脸阴鸷之色。
李恪闻言一阵疑惑,不解地问:“倭国的流寇扰乱沿海?这事自有父皇应付,何须军师操心,军师难道不怕暴露吗?”
袁天罡仰头长叹,强行疏解怒气,让自己语气尽量平和,道:“殿下,其他任何番邦来犯,贫道都能容忍,唯独倭人不行,那是一个卑劣的种族,与我中华民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更有滔天之恨,贫道有生之年,必亲手诛之,现在,咱们羽翼未丰,贫道便去找这群倭寇先收点利息,望殿下成全。”
李恪闻言皱眉,他不懂袁天罡为何要说倭国和大唐有不共戴天之仇,貌似除了这群倭寇之外,倭国好像也没怎么得罪大唐呀,这让他很困惑,袁天罡是高人,而且谋略超凡,一向是谋定而后动,但他感觉这次袁天罡太冲动了,他还想说什么,但见袁天罡满面肃然,而且隐含怒色,根本不似能劝得动的样子,于是他只能无奈道:“军师在外行事,须得小心,区区倭寇不足为患,需得小心提防朝廷才是,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多谢殿下成全!”袁天罡长身一揖,道,“殿下放心,贫道此次行动,用自己的人马,不会出事,即便出事,也不会扯到殿下。”
“那么……”李恪也朝袁天罡行了一礼,道,“本王祝军师旗开得胜。”
当天下午,一只信鸽从益州吴王府飞出,往东而去,与此同时,袁天罡带着十几个亲随高手策马飞奔出了益州城,直奔江淮两道,虽然袁天罡和李浩行事方法不同,但他们二人的志气却是一样,特别是对待倭国的问题上,二人的想法几乎一致,一个字——杀!
袁天罡虽然曾经做过坑害大唐百姓的事情,他借用外族之力来帮自己实现目标,但他将一切掌握得很恰到好处,绝不可能将汉人的江山送给蛮夷之族,所以他虽然有私心,做事不择手段,但他的大义之心还是有的,至于倭国人,他则是万分痛恨,原本倭寇之乱与他无关,但他还是要不远万里带人前去屠杀倭寇,他心中对倭人的恨,只有他自己明白,就连李浩都无法体会。
李浩这次是走的水路,这条水路就是京杭运河,这个时候的京杭运河与后世的京杭运河并不完全一样,后世的京杭运河是经过改进和疏通的,而且还改建过,现在这个京杭运河,才开通几十年而已,这一切,要归功于隋炀帝,京杭运河可以说是炀帝留下的一个功绩。
隋唐时期的京杭运河,以洛阳为中心,南起余杭(今杭州),北至涿郡(今北京),始建于隋炀帝大业元年(公元605年),隋朝开凿全长2700公里,共分四段,涿郡到黄河是一段,称为永济渠,黄河到淮水一段,称为通济渠,淮水到江都(扬州),称为邗沟,江都到余杭,称为江南河。
而李浩这次所走的,就是通济渠这一段,从洛阳直达淮水,入淮水后顺着淮水向东行一段距离,从山阳进入邗沟,就能到扬州了。
古代最安逸的赶路方法就是坐船,一路畅通无阻,而且可以昼夜而行,只有遇到大雾天或者阴雨天,夜里看不清,才会停船靠岸休息,这次李浩运气不怎么好,一路刚好遇到雨水连绵,不幸中的万幸是,雨水不大,宛如梅雨一般,停一会儿下一会儿,反正这天空啊,始终阴沉沉的,夜间根本看不见月光,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行船,连下了十几天雨,风向也不怎么好,他们的行军速度很慢,急得李浩都想弃船走陆路了,但他也知道,如此阴雨天气,陆路行军也是一塌糊涂,便忍住性子,慢慢行进。
半个月后,讨厌的阴雨天气终于结束,李浩他们加快了行程,到达扬州的时候,已经是八月。
李浩带兵到达扬州,扬州都督卞有道亲自带扬州所有官吏出城相迎,礼数隆重,毕竟李浩现在位高权重,而且是江淮两道黜置使,对江淮两道所有官员都有生杀大权。
李浩一切从简,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就和卞有道入城,火急火燎地来到扬州都督府衙门大厅。
大厅上,李浩坐在上座,卞有道坐其下手,其余的官吏分坐两排。
李浩刚刚坐下,便问道:“卞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可有倭寇袭扰百姓的事发生?”
“回琼南王,有。”卞有道拱手道,“前段日子,华亭县的两个渔村被倭寇先后洗劫,一百多人丧命,两个村子皆被掠夺一空,还有一个村子被烧毁,已成废墟。”
李浩闻言皱眉,冷声问:“那么,卞大人,本王问你,倭寇肆虐,你是如何应对的?”
卞有道闻言一阵紧张,看李浩的样子,显然是很不开心,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王爷,下官召集了扬州境内所有兵马,有近万兵马,在临海区域镇守,然而收效甚鲜,倭寇根本不与我军对抗,望风便逃,找到空隙便快速掠夺烧杀一番,虽然下官未能擒杀倭寇,不过倒也数次将倭寇吓跑,使得一些村镇幸免于难。”
李浩冷笑道:“你这是在邀功吗?”
卞有道闻言一滞,他听出李浩是在讽刺他了,赶忙惶恐拱手:“下官不敢,下官自知无能,但倭寇实在狡猾,下官……下官甘愿受罚。”
李浩冷哼一声,忽然扬声道:“扬州折冲都尉李坚何在?”
一个身材高瘦的四十来岁汉子忽然出列行礼道:“卑职李坚拜见琼南王!”
李浩挑眉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卞大人是文官,不善兵事,抗倭之事,自然由你来拿主意,你又是如何辅助卞大人除倭的?”
“卑职……”李坚闻言面露苦色,最后叹息道,“回王爷,卑职曾劝谏卞大人,让他下令将沿海地区所有渔村村民暂时撤入城中,卑职好带兵伏击倭寇,但卞大人未允。”
“哦?”李浩挑眉看向卞有道,问道,“卞大人,竟有此事?”
“回王爷,确有此事。”卞有道恭敬地回答,“王爷有所不知,这些渔民祖祖辈辈靠捕鱼为生,离了大海,他们只怕连饭都吃不上,让他们离开渔村,如何能做到?”
李浩皱眉冷喝道:“那是捕鱼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们永远被倭寇牵着鼻子走,难怪倭寇会如此猖獗!”
卞有道和李坚见李浩发怒,赶忙跪倒在地,道:“下官有罪,请王爷责罚!”
“都起来!”李浩冷哼一声,缓和语气道,“本王此次前来,首要任务是助你们除倭,待倭寇除去后,再与你们清算旧账,这段日子里,希望你们好好表现,戴罪立功!”
“多谢王爷!”二人匍匐在地,激动得浑身颤抖,缓缓起身,起身后却不敢坐了,好似两个不倒翁似地站在那里。
李浩道:“此次除倭,希望你们能配合本王,卞有道,你传本王令,将扬州治下所有沿海地区的村民,全部调回城中,谁敢反抗,一律以妨碍公务罪锁拿,押入大牢,但要注意,不可伤人,那些村民的食宿问题,你要妥善安排,不可怠慢,本王要是听说谁挨饿挨冻了,唯你是问!”
“是!”卞有道用力拱手领命。
李浩又面朝李坚,缓缓道:“李坚,从今日起,你带着扬州所有兵马跟随本王左右,仔细看好了,本王是如何除倭的,堂堂都督府折冲都尉,做的如此窝囊,连衣裙贼寇都解决不了,本王都未你害臊。”
李坚老脸一红,赶忙抱拳:“能跟随王爷左右,卑职万分荣幸!”
李浩起身道:“好了,其他人各司其职,积极配合卞大人的工作,都散了吧。”
众官吏纷纷离去,李浩也带着李坚走出了衙门大厅,然后道:“李坚,好好与本王说说,你们淮南道,哪个地区遭受倭寇袭扰最多。”
李坚仔细想了想,道:“回王爷,华亭县和盐渎县遭受倭寇最为严重,这两个地区都临近海边,渔村有上百之多,倭寇已经袭扰了三十多次,华亭一县,已被倭寇杀了三千多人了,盐渎县也被杀了两千多人,而且盐渎县百姓富庶,除渔村外还有许多盐亭,盐渎县被倭寇袭扰,损失了大量食盐,也被抢了许多银钱和米粮。”
李浩闻言双眉一拧,缓缓握起了双拳,随即双拳又缓缓展开,喃喃自语:“华亭县……似乎是南通和上海那边吧,南通和上海原本是海上沙洲,这个时候的南通和上海,似乎还未与大陆接壤,难怪那里的渔村多;至于盐渎县,应该就是后世的盐城了,虽然现在出现了日光晒盐场,不过还未能成为主流,煮盐的方法还是很盛行……”
“王爷你说什么?”李坚没听清李浩说什么,疑惑问话。
“没什么,你不必知道。”李浩淡淡道,“你目前有多少人马可调动。”
李坚道:“回王爷,目前小人这边只有三千人,其余的兵马都四散到各地,去保护那些较为分散的沿海村镇。”
“嗯。”李浩若有所思地点头,过了片刻后,忽然道,“你和本王去华亭县,至于盐渎那边,本王会派人带兵过去的。”
他说罢便对身旁的飞鹰道:“秦怀玉,尉迟宝林,程家的三兄弟,你们带三千人去盐渎县,一切就按之前计划行事。”说罢递了一个令牌给他们。
“是!”秦怀玉接过令牌,带着尉迟宝林和程家的三兄弟领命出发。
李浩直接出了都督府,让李坚去调兵,然后带领大军往华亭方向而去。
卞有道已经开始写文书派信使将命令传达至各个沿海州郡县城,务必将临海村镇的村民和镇民遣调回城池中,严加防守,不可违抗。
刚发完公文,就有衙役来报告卞有道,李浩已经和李坚带领大军往华亭去了,卞有道闻言不禁唏嘘叹道:“这琼南王,果然是个做实事的人,刚至扬州也不歇脚,立刻就去除倭,难怪年纪轻轻便能登临如此高位,不佩服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