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正在意淫,管家杜洪忽然来报,江夏王李道宗来访。
李浩闻言赶忙道:“快请至客厅。”
李浩来到客厅,没过一会儿,江夏王李道宗在杜洪的引领下走进了客厅。
李浩赶忙上前行礼,道:“拜见岳丈。”
“不敢。”李道宗板着脸道,“现在你位高权重,我不敢受你大礼。”
李浩嬉皮笑脸道:“岳丈言重了,现在是在家中,当以家中的辈分来论。”
李道宗见状瞪向李浩,皱眉道:“你儿子……我外孙横遭祸患,殒命于大火,你竟还笑得出来?”
李浩闻言随即敛起笑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孩子被换之事,太过重大,他不准备告诉李道宗,这也是为他好,否则一旦事发,李道宗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道宗见他收起了笑脸,还以为自己的训斥起到了作用,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李浩,没好气道:“拿着,你要的东西。”
李浩展开一看,只见纸上写的是宫婢紫燕的家庭成员情况,十分详细,这紫燕父母健在,有哥嫂还有一个九岁的侄子,不过她的家人并不在长安,而是在豫州。
李浩看得认真,李道宗在一旁不解地问:“你为何要调查这个叫做紫燕的宫女?”
李浩随口扯谎道:“我儿子死于大火,此宫女难辞其咎,但她是太子妃的人,我不好明着动她,只能来阴的。”
“原来如此。”李道宗闻言点头道,“你放手去做,我支持你,老夫外孙的仇,岂能不报!”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浩点头。
李道宗又问:“屏儿呢,她在哪?我特地前来瞧她的,刚出生的孩儿忽然就没了,她一定伤心坏了吧。”
李浩道:“她在内院坐月子呢,你稍等,我这就派人去让她来见你。”
李浩说罢高叫一声:“司徒,去请师娘过来!”
“是!”屋顶传来司徒枫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快速踩踏瓦片的声音。
李道宗抬头看了看屋顶,不满道:“为何你家中府客总喜欢蹲在房顶,不怕把屋顶踩塌吗?”
李浩:……
李屏来了,李浩亲自出客厅去迎她,并快速地把自己刚才撒的谎告诉了李屏,李屏点头,表示会帮他圆谎,果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现在已经帮着李浩骗自己老爹了,不知道李道宗知道以后会不会心碎。
李道宗和李屏在客厅叙父女之情,李浩已经去找到林定坤,让他带人去豫州,把紫燕的家人全部抓起来,送去流求,为何要抓起来,而不是好言相劝呢,因为古代人故乡情结很重,若不是活不下去,大多不肯背井离乡,若是家中还有几亩良田,那就更不可能离开了,所以,为了速战速决,直接全部抓了,送去流求,到了流求再以重金补偿吧。
然后,李浩又找到陈松,让他今夜去一趟东宫,将紫燕活捉出来,这可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虽说东宫的守备不像太极宫那么森严,但毕竟是一国储君生活的地方,不是哪个大臣的府邸,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而且还要悄无声息地偷一个大活人出来,陈松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本能地摇头拒绝。
李浩见他摇头,挑眉道:“好,你不干,自然有人干,我去找陆云。”
“我去!”陈松立刻就答应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陆云出风头,他现在跟陆云一见面就掐架,互相损两句都算轻的,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总之各种互相伤害。
不过他们俩互相伤害也是有好处的,好处就是二人打架都不留手,经常打经常打,打着打着,武艺就这么提上去了,高手与高手对决是很难得的事情,哪像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掐,有的时候一天最多打五回,武艺想不提升都难,现在他们二人,已经都是一只脚踏入宗师行列了,可最后那一步,始终迈不出去,没办法,宗师境界岂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这才是好家丁。”李浩见陈松答应了,笑嘻嘻地把紫燕的画像塞入他手中,道,“多看看画像,可别认错人了,她很好认的,脸上有伤疤,火烧的。”
陈松展开画像看了两眼,高傲地说了声:“错不了,不过,我需要你帮忙。”
“哦?”李浩笑问,“如何帮忙?”
陈松道:“你可以去拜访太子,并在东宫之中多待一会儿,我跟你进去,趁机去劫了那宫女,藏于你马车之中,这样便可将其带出来了。”
李浩闻言一阵懵逼,随即咂嘴道:“我说你……你也太会投机取巧了,这样我还要你去干嘛,随便找个人都行。”
陈松翻了翻白眼,道:“你随便找个人试试,谁能在东宫之中悄无声息地把一个大活人偷到你马车上去?”
李浩闻言笑了笑,无奈点头道:“好吧,准备一下,待会去见太子。”
“好。”陈松点头。
日偏西山,李浩的马车行入皇城,在东宫门口停下,李浩递上拜帖,没过一会儿,李治竟亲自带人来迎,这下李浩尴尬了,李治亲自来迎,这马车还如何进去。
李浩灵机一动,掀开马车帘布,道:“太子殿下恕罪,臣腿麻了,下不了车,无法行礼,殿下恕罪。”
李治倒是不在乎这些虚礼,便道:“无妨,来,孤与你同乘,一起进去。”
于是李治便钻入李浩的马车中,与李浩坐在一起,还一个劲地对着李浩笑,笑得李浩直发慌,他屁股下的这个坐垫是空的,其实就是个大木箱,上面盖了一层布帛,希望别被李治发现,他只能不断揉搓自己的腿,以此来分散李治的注意力。
马车驶入东宫,很快便停下了,李治问:“诗狂,腿脚可利索了?”
“差不多了。”李浩点头道,“这次当真劳烦殿下了。”
“没事,这有何劳烦的。”李治说罢率先下马车,李浩紧跟其后。
李浩的身边跟着几个护卫,其中五个是特种兵,还有朱瑞环和司徒枫,陈松贴个假胡子,扎了个比较简单的发型,伪装成马夫,在东宫侍卫的指引下,将马车赶至马厩附近的停车场,马匹则卸下车,牵到马厩里喂草料。无论在东宫还是太极宫,都不可随意停马,否则马匹若是拉了一坨屎,那咋办,对不对。
李浩和太子李治一路穿廊过阁,来到光天殿,朱瑞环和司徒枫二人紧跟其后。
要进入光天殿大门的时候,李浩忽然回头,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跟这么紧干嘛?”
司徒枫颔首道:“我们是师父的贴身侍从,自然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师父的安全。”
“荒唐!”李浩佯怒喝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东宫,什么歹人敢来这里撒野!”
朱瑞环一本正经道:“王爷,万事需得小心,前段日子太极宫里就搜出了三十多个反贼。”
“说什么混账话!”李浩闻言就准备抬手上去抽朱瑞环。
李治见状赶忙拽住李浩胳膊,劝道:“诗狂莫恼,他们也是顾念你的安全,为你着想。”
李浩叹道:“殿下,这可是在你东宫,他们如此行为,简直是对殿下的大不敬,我岂能惯着他们。”
他说罢对着二人就是两脚,将他们全都踹翻在地,高声喝道:“滚!有多远滚多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果然打扰本王雅兴!”
“是!”二人从地上起身,领命转身离去。
李治望着他们二人离开,悠悠道:“诗狂,你何必如此,他们也是好心,哪有对我不敬了。”
李浩道:“殿下,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您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御下之术,应当早点明白。”
李治闻言一愣,仔细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先生说得是,治受教了。”
李浩微微一笑,问道:“殿下可有好酒,今晚月色应该不错,咱们饮酒赏月如何?”
“妙极!”李治闻言开怀道,“我这里有西域进贡的上品葡萄酒,诗狂你不是一向喜欢喝葡萄酒吗?”
李浩闻言尴尬笑道:“我喜欢喝葡萄酒,是因为它淡,要说什么酒最好,我还是认为咱们大唐的酒最好。”
“那是自然,哈哈。”李治哈哈一笑,高声道,“来人,备酒菜,孤要与琼南王月下对酌!”
很快,光天殿右侧的含光水榭中,李浩和李治已经对酌起来,每隔一会儿,都会有宫娥送下酒菜来,只一会儿,五样下酒菜便齐活了,虽然有五个下酒菜,不过菜量都不多,而且都是些小菜,很清简,李浩见状赞道:“殿下与皇上颇有相似之处啊,饮食方面勤俭持朴。”
李治被他称赞,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自从学了先生的《悯农》之后,我从未浪费过粮食,你也知道,我曾亲眼看见过无数流民忍饥挨饿而死,粮食是国本,一点一滴都来之不易,不可糟蹋,所以我叮嘱厨房,每次做饭菜,必须掌握好饭菜之量,若有剩余,他们便会罚俸,东宫之内所有人,谁敢浪费粮食,轻则罚俸,重则杖刑。”
李浩闻言对着李治竖起大拇指,由衷赞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殿下如此以身作则,乃是在给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做榜样,殿下爱民如子,将来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诗狂切勿如此说。”李治闻言微微蹙眉道,“父皇眼下身体硬朗,治不爱听这话。”
“殿下恕罪。”李浩歉然施礼。
李治摆了摆手,仰头叹道:“父皇……确实是老了,我其实真希望父皇能长命百岁,他就像一株大树,永远庇护着我,我就安稳地倚靠在树下乘凉,多好……”
李浩闻言不禁暗叹,这是正宗的富二代想法,很没出息,不过,他知道李治这句话是发于孝心,李治是真的不舍得他老爹死。
李浩闻言缓缓道:“殿下,生老病死,向来非人力所能掌控的,咱们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人嘛,一辈子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总会有那么一天,只是迟早的问题,你和我将来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李治闻言一阵沉默,仰头缓缓望向天边刚升起的新月,悠悠道:“诗狂,你是学过法术的人,你说……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这……”李浩停住了端酒的动作,迟疑了片刻,道,“应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