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虽然有点笨,但并不傻,不可能真的去问程咬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接下来,二人开始商量开酒楼的事情,程处默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租店铺这种事他只能叫上李浩一起去,李浩也怕他做事不靠谱,和他一起去了长安。
要租房,找牙行,牙行在唐朝有点类似于中介公司,但又跟中介公司不同,牙行里有各种房屋的租赁信息,同时他们还贩卖人口,当然,大唐的人口他们不能贩卖,否则是要获罪的。
他们二人到牙行打听了一下,发现西市就有一家店铺要租售,据说以前就是做酒楼的,一共三层,带内院,面积很大。
李浩当即就要牙子帮他们联系了房主,不到一个时辰,房主就来了,是个老财主,姓彭,做绸缎生意的,彭老头听说他们要租房,立刻带他们二人去看房。
房子很不错,而且地段也好,就是价钱有点贵,房主一开口就要两百贯一年,五年一租,也就是说他们一次性要交纳一千贯租金。
程处默听到这个价格后顿时蔫了,他们只准备了一千五百贯启动资金,在租房上就花掉五百贯的话,后面的事情根本没法继续了。
程处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李浩,他虽然没开口,但意思很清楚:“咋办?”
李浩淡淡一笑,友情提醒:“你可是个纨绔呢。”说完就走出店铺,让程处默跟房主慢慢谈。
李浩这句话宛如当头棒喝,一下点醒了程处默,对啊,老子是谁,卢国公府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爵位的男人,老子在长安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吃东西还从没给过钱呢!
于是程处默露出了野狼般的獠牙,对房主各种威逼恐吓,愣是把价格租金压了下来。
程处默从店铺出来的时候,李浩正在外面观看热闹的街景,问道:“怎么样,谈妥了吗?”
“妥了。”程处默开心得龇牙咧嘴,“一年八十贯,三年一租,一次**纳两百四事贯就可以了。”说着把租契递给了李浩。
李浩接过租契看了一眼,忽然长叹一声,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道:“你这价砍得太狠了,有点缺德。”
“怎么可能!”程处默瞪眼叫起来,“你刚才没看到,房主抱着两百四十两银铤的时候有多激动,都掉眼泪了呢。”
“你确定他不是伤心落泪?”
“应该……不是吧。”
李浩和程处默用近乎明抢的手段弄到了店面,接下来就是装修了,李浩并不打算装修得太复杂,还是按照唐朝的风格装修,倘若放入太多的现代元素在里面,恐怕唐朝人很难接受,他只是在格局方面做些调整,使得整个酒楼布局更加人性化。
他只用了一晚上就把装修要求定了下来,一楼是吃饭的大厅加普通包间,也就是地字二号包间,二楼是吃饭小厅加豪华包间这里的包间被定位地字一号包间,三楼有个天字一号包间,类似于总统包间也一样,最豪华,其他的都是天字二号包间,所有的天字包间里面都附带床铺,可住宿,增加了客栈的功能。
至于内院,厕所分男女,大小便池分开,所有厕所以厚木板严密隔开,无法窥探,厨房分三间,备菜间,烹饪间还有洗碗间。
程处默听李浩说了他的装修要求后,给他一百个赞,然后就拿着图纸去找匠人装修了,为什么让程处默去找匠人呢,因为他是纨绔嘛。
不得不说,程处默办事效率很高,只七天时间,偌大酒楼就装修完毕,李浩去验收,十分满意,程处默付钱,李浩清楚地看到,一行三十八个匠人,拿着五十贯钱,默默含泪,敢怒不敢言,李浩实在不忍心,让程处默又加了五十贯,这下所有人都喜笑颜开了,对李浩感恩戴德,然后美滋滋地离开了。
接下来便是购买厨具,请伙计,这些都不是难事,花钱也不多,很快就搞定,最后就是挂牌匾开业了。
开业的日子定在十一月二十一,刚过完冬至,进入“一九”天,这天天气不错,就是有点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浩的酒楼前十分热闹,李浩虽然朋友不多,但程处默朋友多嘛,他在朋友圈里一呼唤,那些狐朋狗友全来捧场,到场都是各种富二代和官二代,加起来足有三十多个。
李浩坚持要在开业当天举行剪彩典礼,程处默不懂什么叫剪彩,但李浩既然要坚持,他也只能配合,剪彩之后,盖在酒楼牌匾上的红布终于揭开,露出三个大字“太白楼”,全场到处都是欢呼和掌声。
李浩望着太白楼三个字,嘴角含笑:“李白,对不住啦,借你名字一用,别介意哈。”
接下来就是请大家进去用餐了,李浩当场宣布,开业第一天,优惠大酬宾,所有人用餐全都半价,街上顿时涌起了欢呼声,众人一窝蜂似地涌进了酒楼。
李浩在开酒楼之前就已经预料到生意一定很火爆,所以在设定桌椅座位的时候竭力节省空间,从一楼到二楼,单是大厅就有三十个小方桌,十二个大方桌,二十二个独案。
小方桌最多可供三人合坐,大方桌最多可供四人合坐,独案是单人桌,就是大唐人吃饭用的案几,至于包间,都是圆桌,最小的圆桌可以坐十人,天字一号房的圆桌可以坐二十人。
才开业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酒楼里就坐满了人,就连所有的包间都满了,程处默的朋友们包下了天字一号房,没办法,人家财大气粗,要知道天字一号房最低消费是二十贯,也就是说只要你包下了这间房,哪怕你什么东西都不吃,也要交二十贯。
望着如此火爆的生意,程处默开心得咧嘴傻笑个不停,李浩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由于生意太好,李浩早就对招手的员工进行了培训,用现代的酒店管理方法来服务,服务员专门负责点菜,点菜必须记录菜单和桌号,然后送至后厨,跑堂的专门负责传菜,按单子送菜,还有两个巡台专门负责在一楼和二楼大厅巡视,防止有人逃单,也就是吃饭不给钱,偷偷跑掉的那种。
之前李浩提出这种管理方法的时候,程处默还说他多此一举,因为大唐的所有酒楼都是店伙计点菜,店伙计传菜,掌柜结账,没那么多道道,然而当他看到生意如此火爆的场面,服务员和传菜员忙得不可开交之时,终于意识到李浩的这种管理方法是多么的明智,倘若不按李浩的方法来,肯定要出错,这么多人点菜,哪个店伙计能全部记清。
很快,厨房告急,说厨师来不及做菜了,李浩亲自去厨房坐镇。
现在厨房只有两个大厨,就是胡老汉的两个外甥,一个叫姚金山,一个叫姚金水,这两货已经跟李浩学了两三个月的厨艺,每个人都分别掌握了二十多道美味可口的菜品,现在李浩的酒楼完全就是靠他们二人撑着呢,李浩给他们二人的薪水也开的很高,每人每月五贯,年终还有奖金,那就是酒楼年收入1%的提成。
姚金山和姚金水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会遇到这样的好事,酒楼一年的收入是多少他们不关心,他们学问不高,也算不了这么复杂的帐,但他们知道一个月五贯的薪水实在是太高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他们浑身都是干劲,然而即便如此,当酒楼满员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忙不过来,只能向李浩求援。
李浩的老爸是厨师,他从小耳濡目染,也算是半个厨师吧,而且他在做菜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他老爸曾好几次让他跟自己专心学厨艺,都被拒绝了,因为他不想这辈子都窝在厨房里,太无聊了。
直到晚上七点多钟的样子,酒楼里的客人才越来越少,最后走得一个不剩,没办法,唐朝有宵禁,李浩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带着程处默到柜台找姚大福清点今天的收入。
姚大福是姚金山和姚金水的老爹,很精明很活泛的一个人,曾经在金水镇开过酒楼,但因为生意太差,后来就没干了,李浩特地聘请他做了掌柜,待遇跟他两个儿子是一样的。
账目上记载,今天总营业额是二百三十二贯五百五十三钱,至于具体收到的钱数,暂时还不知道,因为太多,需要清点,李浩让所有的员工一起来清点,两柱香的工夫,清点出来了,跟账目上一文不差。
程处默望着柜台上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铜钱,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两只眼睛瞪得好似夜明珠:“一天,这才一天就赚这么多钱!”
李浩友情提醒:“今天是半价的哦。”
“啊,对啊,今天是半价,半价就赚了这么多,我的天啊……”程处默的口水已经流下来了。
李浩对程处默的表现很不满意,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卢国公呢,怎么才看到这么点钱就这副德行,唉,定力太差了,看我多淡定,多能装逼。
李浩再次友情提醒:“等明天全价的时候,生意也不会这么好了,不过你放心,应该差不了,至少我敢保证,全长安不会有哪一家的酒楼生意会有我们的好。”
“当然,那是当然!”程处默大头连点,“咱们的菜是全长安最香的,生意肯定也是最好的。”
李浩双眉一挑:“光菜香还没用,还要酒好。”
程处默闻言一愣:“要好酒?咱们用的是三勒浆啊,已经够好了。”
李浩呵呵一笑:“三勒浆算个屁,你要是喝了我的蒸馏酒,保证认为三勒浆是马尿。”
“什么!”程处默震惊地望着李浩,“难道你还会酿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