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微红:“子然,我们之间非得要如此吗?听我的话,好好做完唐甜的这次画展,以后再也不要跟唐氏企业有任何瓜葛。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我说:“那你呢?你和唐氏企业能划清界线吗?”、
我明知道我想要的那个答案是不可能的,却还在心底存有一丢丢希望。
他面色为难:“子然,我已经深陷于其中,岂是说抽身而退就能退的。唐胜天,他给了我两个月的时间,他说两个月如果我可以不再回去,他就放过我。否则,再无机会。我没有能坚持住,子然,如果我要离开,除非是一个死人。”
我冷冷一笑:“哼哼,借口,好完美的借口。这么说,你选择留在唐氏,就是选择离开我咯?亏得我还以为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远远超于任何人,哈哈,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他欲言又止:“对不起,子然,我是爱你的,怪只怪我与你之间的缘分太浅了。”
巷口吹进来一阵邪风,我转过身,泪流满面。
我说:“乔子默,我是真的爱你,而你也是真的伤害着我了。这一辈子,爱与恨都是你,刻骨铭心。”
他没有再说话,我挺直了脊背朝着巷子的尽头走去。
晨光清冷的光亮之中,他从身后带来一股瑟瑟的冷风。
然后,我整个人包围在他的怀中,他所带过来的那一股熟悉的温暖也没能够温暖我一颗冰冷的心。
他如咽在哽:“对不起,子然,真的对不起。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
我挣脱他的怀抱:“你的爱太廉价了,我享受不起。”
………………
唐胜天,这个中年男人,以往与他见面都具有戏剧化。
在见他之前,我在万能的百度上搜寻了唐氏集团的讯息。
在那之前,我对唐氏了解甚少,只是知道我每天上班的路上要经过的那栋全是玻璃幕墙的胜天大厦,它是唐氏企业的办公大楼。
百度并没有给我多少实质性的帮助,那上面只说唐胜天是珠宝商起家,后来在各个领域都有所建树。
唐胜天,他不光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更是一个热衷于公益事业的企业家。
他为人低调,从不抛头露面,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绯闻。
这么一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充满了正能量的人。
坊间流传他妻子在正当年的时候,生病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将女儿拉扯大,并且洁身自好。
哼哼,洁身自好?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那天半夜,我还亲眼目睹看到他在安然那一所高档公寓里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信他们只是单纯地穿着衣服聊天。
在胜天大厦的32楼,我见到了唐胜天。
我之所以要去见他,只是因为秦开和我们这个白开水公司的几十号员工的生计。
秦开说,一开始当唐氏集团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天上掉了馅饼了。
要知道有多少大的企业想要唐氏集团全作都苦于找不到机会,人家居然能与我们这个小小的公司合作,那得要多大的幸运。
幸运未必不是悲剧的前奏。
他一脸哭唧唧,我知道他是做给我看的。
他说,他要早知道这是一个圈套,无论如何也不会入这个套的。
但这一入了套,想要全身而退就不太可能了。
他说:“老白,咱们白开水公司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而这个救世主就是你。我知道这与你那个前夫有关,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我明白,这一切是因我而起,如果是因为我而结束的话,我实在是太对不起秦开了。
秦开见我答应继续这个案子,也答应与唐胜天见面,立马面露喜色。
唐胜天空出半个小时的时间与我见面。
唐胜天的办公室面朝大海,落地窗正对着那一片蔚蓝的大海,海边最着名的女神像直收眼底。
秘书将我带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我坐在沙发上良久,自已给自己泡了一泡茶喝下去。
他才转过身来。
“白小姐比约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五分钟。”
我说:“守时是我的职业操守。我的人生里不允许迟到。”
他仍旧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对守时是怎么理解的。在我的字典里守时是刚刚好的意思,我的时间很宝贵,早到也是一种打扰。”
哈哈,果然是一个不太容易对付的老板。
但我并不发憷,老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变态的特质,不同的是变态的方式各有千秋而已。
我说:“我来的时候,唐先生并不在忙。”
他瞟了我一眼:“我在工作的间隙里有五分钟的时候需要静下心来思考,很多重要的决定就是在这五分钟之内产生出来的。白小姐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思考。”
好吧!他这么说了,这个锅我可背不起。
人家一个重要的决定动辄上千万,或者上亿,那不是我能背得起的。
我说:“对不起,我为我的早到道歉。但这五分钟我完全可以在外面候着,是您的秘书将我带进来的,所以错并不在我。”
他眉毛略微往上一挑:“白小姐向来都是这么直接吗?”
“是的,我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言语之间有所冒犯,还请唐先生谅解。我想问唐先生。B市的传媒公司不说上千家,至少也得有上百家。您为何要选中我们公司来为你的爱女操办画展?”
他并不正面回答:“怎么,白小姐是对你们公司的业务水平不自信,还是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不自信?”
果然是一个很老道的商人。
我决定不跟他兜圈子:“唐先生,既然你顾左右而言他,我就开门见山了。您之所以找到我们公司来办这个画展,一定是您女儿唐甜的主意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你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我相信我的业务水平,也相信我们公司的实力能将令爱的画展办好,但我怕是令爱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样无论我和我们公司怎么做,到头来也不会令你们。因为我一个人而牵连到我们公司,那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我希望您能够给到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令爱与您的本意是想让我与我背后的公司难堪的话,那么我也就大可以不必要再费那么多工夫来跟您讨论画展的事情,我应该留下足够多的时间来想如何从您和您令爱的手下求得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