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我不生气的是这个时候,在大夏天愣是有本事让自己个冷得跟块冰似的乔大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噗嗤一声喷了我一脸的面条。
尽管我非常之狼狈,但我一点都不生气。
早晓得这块冰如此好化,我之前都干的是啥事啊!
他虽然还是不跟我讲话,但非常之体贴地将我脸上的面条一根一根地拿了下来。
然后拿纸巾又将我脸上的汤汤水水的给清理得一个干净。
我想,我那天是傻了,我就静静地坐在那边让他给擦,擦了又擦。
我们这个样子非常之暧昧,我回过神来是因为我旁边那个兄弟,他一双眼儿子睁得大大的,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
他眨巴了一双眼儿子,然后说了一句话,让我立马将吃剩的半碗面直接扣在了他的脑瓜子上。
他说:”哥们,可以啊!你们两个兄弟伙感情硬是好得很,好得有点奇葩啊!”
他这么一说,成功地将我附近三米远的同学们的眼球都给吸引了过来。
这个时候我不出手简直就不是我白子然的性格。
那个兄弟显然不是一个吃素的,当即抹了一把脸,要跟我干架。
他说:“我他妈堂堂七尺男儿还把你个娘娘腔没得法了是吧!”
他动手,我当然不能不动手,我又不是傻的,任人家宰割,这不是我的风格。
两个人拉拉扯扯就开始干架,身上满是面条渣子。
但我毕竟是一个女的,当然打不过人家一个真正的男人。
一向温文尔雅的乔子默终于展现了他特别男生的一面,一记左勾拳直接将那面条哥给锤到了一地的面条上躺着了。
边上当然不乏看热闹的,那些少男少女们关心的点不是看两个男生打架。
他们关心的重点是看乔子默如何为了一个娘娘腔打架,而且还打得十分热烈,不光热烈,还是在一地的软面条上打滚。
老师很快到达了现场,将我们三个人直接给逮到了办公室。
三方家长被请到了学校。
面条哥的爹妈特别霸道,说难听一点就是不讲理。
他妈上来就要老师给一个说法,说啥子两个男生合起伙来欺负他们家儿子,实在是没有天理。
我妈谢老师惹毛了。
她说:“这位家长,你是眼睛搞忘记在家里头没带来,还是老花眼睛眼神不好使?是你儿子欺负我闺女在先,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面条哥的妈一惊。
“你莫huo我,三个大男生,哪里来的女生?你怕不是眼神不好使,而是脑瓜子放在屋头没带来。”
两个妈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扯头发干一架的时候,老师及时拉住了。
面条哥这个时候将眼儿子鼓得跟癞蛤包似的,认认真真的审视了我一眼。
嘴又开始发贱。
“我是说,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学人家暮光女,搞啥子时髦,但人家暮光女喜欢的是女人,你为啥喜欢的男人嘛?”
这孙子欠抽,我不想跟他费话,趁他啰哩巴嗦得正起劲的时候,我抡圆了膀子,甩了他一个耳刮子。
一场清脆的声音过后,面条哥半边脸肿了起来。
面条哥倒还没有做啥子,他妈首先不干了,冲上前来就要跟我拼命。
说她家就面条哥这么一根独苗,要是遭我给打坏了,他下半辈子都要赖到我手上。
面条哥不干。
“妈,话不要乱说,我就算是不娶婆娘,也不要这个粗鲁的男人婆。”
我这一个耳刮子打得不是时候,还是当着老师的家长的面打的。
直接让谢老师威风凛凛的气场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我不得不佩服谢老师,她真的是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
立马改变立场,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然后给面条哥和他妈陪礼道歉,差点就跟人家跪下了。
她这么一转变,倒是面条哥和他妈不好意思了。
本来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偏偏这个乔子默不晓得是哪根筋没搭对,他愣是没有看见我妈在拼命朝他使眼色。
非得说是面条哥欺负我在先,面条哥不道歉天理不容。
乔子默这一根筋不懂得变通的单细胞生物,这个时候硬是半点打弯都不得行。
他揪了面条哥的衣领子,非得要面条哥给我道歉。
我打了一个哈哈。
“其实不用的,都是同学之间,好说话好说话。”
他说:“不得行,必须道歉。”
面条哥一看这阵仗,这哥们怕是遭惹毛了。
打心一横。
“得得得,不就是道歉嘛,再说我一个男子汉跟个女生道个歉也不会少一根毛。”
乔子默这才松了面条哥的衣领子,面条哥也真诚的跟我道了歉。
面条哥在知道我这一身男生的打扮是为了防那个变态凶手的时候,更加地无地自容。
他和他妈又一次真诚的道了歉。
我豪气地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嘛。
我设身处地地为人家作想了一下,换作是我,在那个场面之下,还不晓得要笑话人家好久呢。
这个二中的面条哥后来成了我为数不多的哥们之一.
这个就叫做不打不相识。
这哥们叫郑成名,外号叫郑大虾。
我说你这个虾子,取的这个名字有点辱没人家民族英雄郑成功,好像你跟他家是亲戚似的。
我决定以后都叫他郑大虾。
只是因为他老汉在人民商场后面的餐饮一条街,开了一家非常有名的麻辣小龙虾,据说这是他们郑家祖传的秘方,那个味道简直不摆了,去吃还要排好久的队。
我约了陈香香和几个好耍的同学们也去吃过几回,当然是郑大虾请我们去吃的。
那个时候在想,原来这个世界是除了串串之外,还有这么好吃的东东。
可惜的是那个时候,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乔大头和慕桥。
我满手都是油吃着郑大虾给我剥了皮的小龙虾,间或有点失落。
物是人非大概说是就是这个道理。
那个暑假之后,慕桥再也没来学校,后来听说他爹在省城工作,最后一学年,他爹想让他死命拼一下,考出一个好的成绩来。
这娃,离开的时候连短信都没有给我发一个,更别说打个电话知会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