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暑假,小城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情,搞得人心惶惶的。
一向平静祥和的小城,发生了好几起连环杀人案。
传说中凶手上到六十岁的老妇人,下到十几岁的小女娃,一个都不放过。
据说受害者的场面相当惨烈,反正就是先哪个啥,然后再要了别人的命。
一时之间,小城里风云四起,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传言传得非常之快。
有的人硬是发挥了充分的想像力,将凶手说成了具有大师上天入地一样的本事,二师兄的气质,黑熊精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
总之就是一个多面性人格的变态凶手。
或许你一觉醒来,那个了不得的凶手就站在你的床跟前定定地瞅着你,朝着你抛个媚眼,让你心甘情愿地就从了他。
那段时间,白警官作为一名刑警,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我妈特别担心他的安全,每天都要打好几通电话确定他平安无事。
虽然白建军一再表示,他是一个老刑警了,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但谢老师还是十分担心。
谢老师是一个相当敬业的警察家属,从来不过问有关案情的事情。
我在旁边干着急,拼命朝谢老师使眼色,她假装没有看到。
我忍不住了,夺过电话。
“老爹,传说中那个凶手只对女的下手是不是真的?他到底有多厉害?你们到底拿他有没有办法,说出来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
白建军老奸巨滑,根本不上套,他一如既往的威严。
“你给我好好地在家复习功课,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操心的,等我回来检查的时候,你的作业不过关,小心我的衣架子重出江湖。”
我立马瘪了茄子,将电话还给了谢老师。
我从小就能体会到当一个人民警察家属的不容易。
谢老师虽然嘴上十分看不起白建军,但每次白建军出任务的时候,我经常看到她大半夜的睡不着,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那个背影特别地孤独,有的时候我挺佩服谢老师的,她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这个家,还能照顾得如此之好,也真的是一个人才。
小城出现了这样的案件之后,作为刑警的白警官理所当然冲在了最前面。
而我,再也没有机会去人民商场蹭空调,由此而遇见慕桥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谢老师没来由的大方,同意我在家里头点空调。
我很理解作为家长的谢老师,也理解作为警察家属的谢青青。
她太不容易了。
那段时间,谢老师在门上装了好几把锁,天一黑就将这些锁给锁得严严实实的。
搞得我也草木皆兵,窗帘子动一下,我都觉得有情况。
小城也搞得跟座鬼城似的,天还没黑定,大街上几乎就没有见到人影子了。
那个传说中的连环杀手,不晓得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
反正警方没有官方透露案情,我们能够听到的大都是民间传说。
更有很多人认为我们家是警察的家属,一定是比别人知道更多的案情。
其实,我们比他们知道的并不多,我们娘俩甚至知道得更少。
因为下一学期开学就是高三了,谢老师说再不努力,以后连大学都没得上。
谢老师这个时候开始紧张了,尽管这个时候外头被传得极不安全,特别是一个女孩子不要没事单独一个人在外头闲逛。但她为了我的前途豁出去了,开始随大流,给我报了许多补习班。
当然,谢老师是一个猴精猴精的语文老师。
她报的补习班离家都不远,而且上课的时间都是大白天。
凶手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在大白日的作案吧!
每天上午,在我们这个老旧的教工宿舍楼底下,就会看到两个穿着不太合身的男式长袖衬衣的两个身影,一路东张西望地出了门往补习班走去。
我的个娘啊,那段时间,我敢说我从头到脚都长了热痱子。
是谢老师出的主意,她说,既然人家对女人感兴趣,那咱们就不当女人了。
她将白建军不穿的衣服整理出一大堆洗干净了,还硬逼着我去理发店剪了一个寸头,
本来她是想将理发的钱省了的,自己操刀在家给我剪了一遍,差点给我理成三毛的发型,她自己都觉得相当不行,才带我去了理发店。
当然,她首先作了表率,将自己一头油亮乌黑的长头发剪成了寸头。
她为了我都作出了如此大的牺牲了,我不得不屈服,尽管我的头发本身就不太长,齐肩而已。
穿上我爸的长袖衬衣和长裤,在穿衣镜跟前转两圈,她毫不吝啬地夸赞我。
“真的不愧是我谢青青的女儿,简直就是天生丽质的代名词。可男可女,可美可帅,跟时下流行的小鲜肉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虽然镜子跟前,谢老师装扮成男的比我要更帅气一些,但我仍然被夸得晕乎乎的。
她又说了一句话:“唉,基因这个事情真的强大,一定是白建军的基因在作祟,拉低了你的颜值。瞅你那肤色,比我还黑。”
其实,我还是很白的,至少比陈香香这个妹儿要白好多。
但与谢老师比起来,就黑成了非洲人似的。
我回了谢老师一句:“就你白,你白得跟白鹤的腿似的。”
不得不说,谢老师这个女扮男装的易容术十分到位。
补习班的一个妹儿那段时间时常含情脉脉地瞅着我,瞅得我一地鸡毛。
本来我还指望着和当年的英台有得一比,在补习班上物色一个属于我的梁山伯来着。
但我发现故事始终是故事,不太符合客观规律。
我都帅气这个样子了,补习班女生眼球成天围着我转,那些个自愧不如的男生不得恨死我啊!
由此,我不愿意搭理那些跟苍蝇见了蜜的女生们,而那些男生们又不愿意让我靠近,所以我在这个补习班特别地孤单,坐在最后一排天天无聊地咬笔头。
也罢,不就是孤家寡人嘛,我也乐得清闲。
没得几天,班上又来了一个孤家寡人,乔子默。
不是人家非要来的,是谢老师自作聪明,游说了安警官,将乔子默硬塞进来的。
我晓得谢老师的意思,是想让乔子默这个男子汉保护她的女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