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整夜,谢明绪和墨凌危,以及司马寒三人在内,都精心照顾沈宁宁。
秦奶奶偶尔送来饭菜,司马寒是唯一一个有胃口吃的。
黑狼王一直不肯睡,在莲花池边来回打转,目光始终看着沈宁宁。
它时不时凑过去闻一闻,看看它的娇娇小宁宁还有没有气息。
但凡谁要是碰小家伙一下,黑狼王必定紧紧盯着,生怕对方做出不利于小家伙的事。
好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次日清晨,沈宁宁终于醒了。
小家伙感觉自己就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
期间浑浑噩噩的时候也难受过,眼前飘过好多光怪陆离的影子。
但是现在醒来,却觉得浑身上下轻松无比。
她从池子里坐起来一看。
司马寒在旁边的躺椅上累的睡着了,身上搭着一层被子,是秦奶奶给的。
墨凌危正在帮秦奶奶砍柴。
“哥哥……”沈宁宁奶呼呼的声音传来。
趴在池子边的黑狼王立刻坐起身,狼瞳紧盯着小家伙,随后反复地嗅。
气息喷薄,把沈宁宁逗的感到发痒,顿时咯咯笑出声。
“狼狼,我没事,你别担心啦!”
她说完,黑狼王还是没忍住,疯狂地给小家伙舔头发,又舔脸蛋。
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喜。
司马寒听到声音惊醒,和墨凌危同一时间来到池子边。
“小姑娘醒了,哎呀,好事好事,这一关过了,你必有后福,来,让老头子我再把脉看看。”司马寒摸上她的脉搏。
须臾,他点头,笑的十分满意。
“不错,已经没有危险了,接下来定时服药就能彻底好转。”
沈宁宁忙道:“谢谢神医爷爷,您费心啦。”
司马寒抚须一笑:“我不算辛苦,倒是谢大公子,我看这几天把他急的,好好的少年,都快长出白头发了。”
沈宁宁环顾四周:“阿兄人呢?”
听到这个称呼,墨凌危扬眉:“他还有事,回朝中去了。”
司马寒收拾了一下药箱,笑呵呵地道:“这几日可把我累惨了,我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去!”
秦奶奶从厨房里追出来,手拿一个水囊。
里面是她自己酿的桃子酒,一定要神医带上。
趁着秦奶奶去送司马寒的功夫,沈宁宁忙问墨凌危:“哥哥,你的毒解了吗?”
说着,她很可爱地拍了拍池子的水面:“要不要进来泡泡吖!”
墨凌危被她的模样逗笑。
说来很巧,他的余毒刚清,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沈宁宁,但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
不过抱着她上山的时候摔倒,因此将破了的腿泡在泉水里。
可没想到,他体内残存的毒,竟被泉水一同治愈。
“我已经没事了,你比我病的更重,沈宁宁,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小家伙连忙摇头,圆润的黑眸亮晶晶的:“哥哥,你别这么说!”
“乌头是我的,让我去配合调查,也是情理之中,但我没有做坏事,所以不怕审问,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个小意外。”
“你可千万不要怪皇帝伯伯,他一定是太担心你了,才忘记了叮嘱别的,我想皇帝伯伯也不知道暴室里有大老鼠会咬人呢!”
她十分乐观,糯糯的声音,充满纯真。
明明自己才刚醒来,却想着安慰别人,担心墨凌危因为她的原因,跟皇帝的关系更加僵硬。
墨凌危将她的细心看在眼里,心头如一股暖流经过。
“沈宁宁,原来从始至终,你都一直在帮我。”
小家伙歪头不解。
墨凌危便耐心讲给她听。
原来,药铺掌柜所说的乌头给贵人治病,所谓的贵人,就是墨凌危。
太医们说他的寒毒,必须要用至阳的药物来相冲缓解。
于是从几年前开始,墨凌危就一直服用药性极猛的药方,效果虽有,但仍存隐患。
毕竟,乌头这一味药材,是辛热具有剧毒的药。
分量稍微控制不好,便会从药材,变成要人性命的毒药。
这次墨凌危中毒后,太医院判断是沈宁宁送来的这一批乌头,另外用乌头水浸泡过。
所以才使得平时普通分量的乌头,突然变成了剧毒。
但,谢明绪及时带着神医来彻查,才证实了太医院的伪证。
乌头根本不可能因泡过乌头水增加毒性,相反,只会稀释它的药材作用。
司马寒查了墨凌危的药渣,发现其中多了一味铃兰。
铃兰平日是用作观赏的花朵,可一旦入药,煮出来的汁却可让人咳血昏迷。
在神医用一连串证据佐证下,太医院院正方大人被皇帝查出正是幕后黑手。
墨凌危对沈宁宁淡淡道:“方院正本想陷害丽妃,因着丽妃从前最喜爱养铃兰,但他没想到父皇早就暗中派人盯着丽妃。”
“故而,方院正的计划失败,严刑拷打下,他才招供,是他从前帮助丽妃使别的妃子堕胎,经他手残害的皇嗣竟有五个之多。”
“他怕丽妃失势后,自己做过的事也被父皇发现,所以才想到用这个办法,害我,再嫁祸丽妃,借父皇的手处死她。”
可方院正想不到,皇帝早就觉得有人会借助魏家的事作乱,所以一直派人暗中盯着。
如今真相大白,包括方院正在内的,以及他的帮手徒弟共六名太医,都被判处杀头之罪。
沈宁宁听得微微惊讶。
她起初卖乌头给药铺掌柜,只是为了赚银子。
却不成想,竟被有心人利用。
小家伙便问:“那掌柜爷爷呢?他是方院正的弟弟,也会受到波及吗?”
墨凌危颔首:“他的药铺被官府查抄,因知情不报罪,要在牢中关押十年。”
沈宁宁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却觉得这个决定又在情理之中。
方院正的事,还牵扯出丽妃当年陷害过的妃子事件。
朝中又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皇上趁机清理了一部分从前投靠魏家的党羽。
该处置的事和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沈宁宁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从暴室里救一个宫女出来?”
“叫什么?”
“清荷,她把我错认成心娘,我觉得她认得我娘,如果能将她带出来审问,一定能有我家人的消息。”
沈宁宁提到这些的时候,眼眸都忍不住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