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哪里有！哪里有！”
“你们有吗！有吗！”
“怎么可能有万全之策！”
我怒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歇斯底里地发火。
家里的小鬼头们纷纷吓得躲了起来，而大白他们也不敢随意说话。
直到我撒完气，跌进沙发里，封渊才开口，“当断则断，你要是拖着，更麻烦。”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可是果儿她……”
我又不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傻白甜，果儿是我最要好的小姐妹，闺蜜，而她现在是王杨的女朋友，他们俩还在热恋期。
我就这么突然地把王杨身上的那只鬼给弄了，王杨回来了。
请注意，是傻子王杨回来了！
那个时候，果儿还会爱一个傻子吗？
绝不可能。
如果果儿能够爱一个傻子，她早些年就答应王杨了，何必等到现在？
说到底，果儿爱的那个王杨，不是王大傻子，而是现在被鬼附身的这个王杨！
“这王八蛋怎么会想到上王杨的身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快要抓狂了。
“要我说啊，就直接弄死他得了，那个，林果儿，也就是失恋一下，过阵子自然就会好的，何必一棵树上，吊死。”霍成天挖着耳朵走过来，在沙发里一靠。
我眨巴眨巴眼睛。
别说，霍成天这建议，有几分意思……
霍成天见我动心了，凑近道，“你想，你们才高三，学生一枚，大学以后，还会认识更多的男人，那可是一片森林啊，果儿现在因为失恋，而伤心难过，但是，上了大学，甚至都不用大学，只要有机会认识，新的优秀的男人，她很快就会缓过来的。”
“可我对果儿的了解，她属于对感情一心一意，并且十分忠诚的的人……”
“相信我，再忠诚的人，也会因为新人，忘掉旧人的。”霍成天的声音似乎带着魅惑。
有了新人，就会忘掉旧人……
是啊……
这世上，太多太多的人，因为新人，而抛却旧人，不是吗？
我突然目光就看向了封渊。
霍成天一看我的眼神，立马改口，“不过，有一天，我要证明，你家封渊，可是一直都没新人，你这旧人，他可是一直当宝！”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挑眉道。
霍成天咽了下口水，两手一摊，不再说下去了，把嘴巴紧紧闭上。
封渊喝了口面前的咖啡，神情怡然，好像我们在讨论其他人一样，不关他的事儿。
“封渊，如果我是新人，你的旧人是谁？”我其实并没有吃味儿，只是单纯挺好奇的。
他都活了那么久了，就算是有一两段感情经历，我其实并不是那么计较的，真的！
霍成天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封渊放下咖啡杯，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了两下，然后目光直接投向我。
我的眼神单纯而好奇，没有其他的色彩。
封渊缓缓开口，“跟我交易，得付出点代价。”
靠！
又来这一招！
我绝对不上当，他口中的代价，肯定离不开床铺！
我翻了个白眼，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还没有停下来，但比之昨晚，已经小了很多。
我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毕竟昨晚通宵了，早上我也只补了两个小时的睡眠，一直被梦境折磨，所以也睡不着了。
这会儿又因为王杨的事情而伤脑筋，想睡，却又睡不踏实。
吸了吸鼻子，外头还是挺凉的。
冰女站在门庭处，一身洁白的长裙，衬得她身材高挑又高冷，她目视着庭院里正在玩耍起劲的雪女，纵使她没有瞳仁只有眼白，我都能够感受到一股慈母的温度。
“冰女，你说，要是你，你会介意找个新人吗？或者说……嗯……失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个事情。
冰女没有扭过头，依旧看着欢笑着的小雪女，回道：“爱情不重要，亲情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新人还是旧人，亲情才是无法复制的唯一刻印。”
好吧。
冰女的话，我没办法反驳。
亲情的独一无二，的确是谁也无法复刻的。
“啪”的一下，雪女冲我扔了个大大的雪球，砸在了我的胸口。
“晏安宁！快来玩儿！快来呀！”
嘶……
该死的……
我的胸……
本来就不大，这会儿不会给砸平了吧……
冰女眼神一变，立马过去教训小雪女。
我都不用听下去就知道冰女会怎么训斥雪女的无理。
摸了摸胸口，我没什么心思真的跟雪女计较，毕竟她就只是个爱玩儿的孩子而已。
扣上帽子，走了出去。
门口的喷泉已经结冰，那一道道冰凌子，在空气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每一个线条都是那么的晶莹剔透。
很显然，喷泉的水，是在流动的时候结冰的。
顺着道儿走出去，两旁的数目跟花草也都已经被大学覆盖住了，白皑皑的一片，就像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婚纱。
脚下厚厚的积雪，被我踩得咯吱咯吱响，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除了我的脚印，没有其他的了。
大门上的红绿花朵还在，只是落上厚厚一层积雪。
我沿着道路拐弯走了出去。
不知道去哪儿，就是想走走，感受一下寒风，冷静冷静。
否则，我说不准现在就去找王杨身上那个鬼，直接把它给办了！
不行不行，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我心里念念叨叨，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股怒火。
肩膀突然一沉。
我立马扭头，放下了戒心，“哎……你过来，是给我什么好的建议吗？”
封渊拍了拍我厚重的大帽子，“我的建议就是，你还是回去睡觉，黑眼圈很重。”
我下意识摸了摸眼袋，耷拉着脸，“真的假的……”
“补个觉，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封渊一直就是这么关心我，我心里清楚得很。
“可我真的睡不着……”我又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你要不陪我走走吧……”
封渊不再劝我回去睡觉，而是拉住我，帮我系上了围巾，把脖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