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蔚然心下定了几分,不管如何,显然是友不是敌。
眼看着池彰又要妖言惑众,她心一横,站起身子。
“如今皇上没说什么,池大人就想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了?你是朝廷命官,是太子的舅舅,即是这般,我说的话还有谁信,还有谁肯为我做主?池大人一手遮天,我能如何,如今遭此丑事,算我倒霉。”
说着,她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餐桌用头撞了过去。
慕玖:???你不要过来啊!
她二话不说撑起身子,一个用力,跳过餐桌另一面,一手拦住刘蔚然。
“不是吧,你死了一了百了,害你的人逍遥法外。”她小声嘀咕着,和刘蔚然对视几秒,谁料下一秒这人就倒在她怀里。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慕玖看看桌子,又看看毫发无伤的刘蔚然。
慕玖:??
也不等她说话,她听到一旁柳念初状似无意的的一句:“刘姑娘受惊,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刘善跑了过来,接过刘蔚然。面上是难掩的悲怆。
慕玖拧眉。重复柳念初的话,又想到刘蔚然今日帮过阮蓁,她没忍住添油加醋。
“刘姑娘受惊,晕过去了,真够闹心,这事若换到我头上,我也不想活了。刘大人先节哀,她这次没死成,日后总能找到机会死的。”
刘善:......
赵宸抬眸看了她一眼,这慕寒生的妹妹也不是个能消停的主儿。
徽帝见这事闹到这个份上,如何能不插手:“宣太医。将太子给朕提过来!”
说着,他看向刘善:“这件事,朕会调查清楚。”
池皇后紧紧的攥着袖下的手,指甲嵌入肉中,她却察觉不到疼,只能下意识的去看池彰。
直到对方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池皇后这才放下心来,她迟缓的在主位上坐下。
盛挽小声道:“什么破宫宴,瓜子都没有。”
阮蓁沉默的从袖中掏出一把瓜子。
那是她出门时,带着打算路上吃的。
顾淮之:???
男人气笑了。
“阮蓁,你还带了什么?”
阮蓁沉默的看着他,到另一只袖子里取出了用帕子包裹的麦芽糖。
许是热,有些化了。
阮蓁低声问:“你要吗?”
顾淮之:他就知道。
男人凑到她耳畔,嗓音低沉:“还有么?”
“没了。”她皱了皱秀气挺翘的鼻子。
“阮蓁。”
“嗯?”
“我是能饿死你吗?”
阮蓁不明所以,水盈盈的眸子嗔他一眼:“你别说话了。”
小娘子说的很认真:“我都不能静下心好好看戏了。”
呵!
说着,阮蓁挪了挪椅子,前一秒还说要静下心,后一秒却同他谈论:“你说,刘姑娘是装的吗?”
顾淮之真是的服了。
阮蓁等了等,没见顾淮之说话,她默默的又将椅子挪了回去。
顾淮之伸手一拦,阻了她的动作:“别动!”
“我影响到你了么?”
“嗯。”
阮蓁乖乖的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赵公公急匆匆赶了回来,他面色焦灼:“皇上,老奴去了东宫,不曾见到太子。”
徽帝心烦的很,没应他。
赵公公仿若才察觉出此刻气氛诡异,他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垂下脸,不敢再多嘴。
太子是御林军抬着上来的,随之而来的是,背着药箱急匆匆来的咏太医。
皇后大骇:“这是怎么了!太医,快给太子瞧瞧!”
说着,她急切的离开位置,在周焕面前蹲下身子。
“焕哥儿,焕哥儿。”
“皇上,刘家女伤及储君,其罪当诛!”
御林军是徽帝的人,他们恭敬道:“属下是从假山附近发现的太子。除却太子,地上一并躺着还有同刘姑娘一同离开的宫女和娘娘身边的嬷嬷。”
话音刚落,就有带刀侍卫,押着宫女嬷嬷而来,两人浑身湿透,显然是被泼醒的。
徽帝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地上狼狈的两人:“从实招来!”
嬷嬷吓得一哆嗦,却顾自镇定:“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就晕倒了,想来有人故意为之。求皇上做主。”
宫女却是眼里含着泪,她吃惊的看了一眼嬷嬷,又小心翼翼飞快的觑了皇后一眼,而后下定决心语无伦次的磕着头:“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众人:......
你看没看见,真假自会水落石出,而,他们看见了,将宫女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
池彰心里一咯噔,他上前一脚踹过去:“休要胡言乱语!”
宫女被踢得吐了一口血,她有气无力道:“奴婢都听池大人的。”
众人:......
都不用审了!
本以为太子有罪,没想到池皇后也牵扯了进来。
周楠伸手指向池彰:“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的?”
什么嬷嬷宫女晕倒,可不是为了方便太子行事,而后皇后能将自个儿撇清,就如池彰所言,可以随意定刘蔚然一个勾引太子的罪名。
池彰:???
刘善一听这话,这还得了?
他红着眼:“皇上!今日不给老臣一个交代,老臣就算惹怒天子,将命交代在这里,也不走了!”
徽帝气的够呛!
这些人竟然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就在这时,咏太医收回把脉的手,支支吾吾不敢言。
徽帝冷冷的看着他:“说!“
咏太医把头埋了起来:“太子身上也就手背有一道伤痕,很浅,并不致命。“
“那他如今怎没醒?”
“回娘娘,太子这是同刘姑娘那般......受惊晕倒了。”
徽帝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刘善今日之事,是皇家亏欠了你,事已至此……”
“皇上,臣女性子野惯了,不适合入东宫。“
徽帝一听这话,脸色也没好看多少。
反正这刘善经此一遭后,不是周楠就是池彰的人。
这边,周楠安抚刘善:“前些日子提的事,我决不食言。”
刘善想到女儿寻死的决绝和慕玖那一番话,迟疑了,他虽感动,但也清楚刘蔚然的反抗。
今日一事,他遭受不起了。
他婉拒:“王爷,算了吧。”
阮蓁:......
她再次凑近顾淮之,很小声很小声的问:“是他自己晕的?”
顾淮之:“嗯。”
他的人还没来的急下手。
周焕就倒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