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点了点头,将楚阳所指的罡风剑拿起,推至楚阳面前。
楚阳选了罡风剑是经过再三斟酌的,选了此剑有三个原因。
其一,便就是曾经自己身体羸弱,虽已是好转许多,但还是与一般人相差少许。而那重山锤明显是需要力大无穷之人方才可以拿起,应是适合像楚熊这样的人;相比之下,那罡风剑无异轻巧许多,正是适合他这样的无疑。
其二,这就与之前老族长赐予楚阳的铜片有关了。那上面记载有两大灵技,其中一篇名为踏风决,而与这罡风剑皆是有着一个“风”字,两者之间说不定有什么联系,也许两者相结合,有什么收获也不然。
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日青石山中,楚虎亲口所说,那重山锤有所损坏,威力已是大减,而那罡风剑则是一件完整的宝器,虽然没有亲眼所见罡风剑大发神威,却也能猜出一二,两者之间的威力自然没有可比『性』。
众多想法下来,这罡风剑无疑胜过重山锤太多,选择他也属正常。
老族长颔首:“楚阳,既然已是选了宝器,就回去修炼吧,切不可辜负了我等对你的期望。”说到此处,老族长神情有些严肃,低沉道:“还有,宝器与铜片中的灵技之事,今日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你万万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
楚阳连忙答应,且做下了保证,随后对着他们一拜,才带着铜片以及罡风剑推门而去。
老族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欣慰之『色』,一样的楚虎却是忍不住道:“族长,这无暇之身真的有这么大的潜力?”
老族长蹙眉:“老虎,昨日不都给你说过了吗,这无暇之身不知多少人中才可以出现一人,修炼速度远超普通人,无一不是修炼奇才!”
楚狮闻言,眼中不禁释放出一抹兴奋,嘴角都不由得咧了咧:“若真是如此,我们部落就复仇有望了,当楚阳成长起来的时候,也就是楚氏灭亡之时!”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已是布满血丝,面孔因为仇恨而扭曲,尤其是脸上那道抓痕,使得他看上去几乎有些狰狞。
老族长瞳孔一缩,面『露』紧张之『色』,喝道:“噤声!都将自己的情绪收一收,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我们将会有灭族之祸!”
楚狮也是意识到失言,脸『色』一变,连忙认错道:“是,族长,是我多嘴了!”
老族长这才点头,对着他们说道最:“这么多年我们都忍过来了,也不急再忍这几年,该死的,迟早要死!”老族长一改慈眉善目,一脸阴霾,深处还隐藏着一抹悲恸……
离去的楚阳心中有些复杂,昨日还还在为没有灵技与宝器而发愁,今日老族长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只不过他心中却有些沉重。望见老族长那仿佛在托付什么的神『色』,楚阳突然有一种任重道远的感觉。
但他也有些疑『惑』,为何老族长等人会选中自己,像楚熊这样的怪胎,不比他更有潜力吗?
“既然有了修炼的条件,自己自然要勤奋努力,绝不辜负族长爷爷的期望!”摇了摇头,楚阳在心中喊道,已是下定了决心。
待他回到自己的屋内只是,已是接近中午的样子。
楚阳躺在床上,脑海中向着今后的打算。
自己有了宝器与灵技,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熟悉,修会,这样才算真正成为一名修者。
但是自己身体增强的想法也是不可改变的,自己有那奇异石头,必须要好好利用起来。
想到此处,楚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尚未试验那石头还可不可以释放出金『色』火焰呢。
当下,盘膝做好,很快进入了内视修炼状态。
灵地之中一片安宁,昨日被古怪石头吸入的灵力如今已经回复了十之一二。修者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摄入灵力,只不过那摄入的数量,实在有些稀少,几乎可以到了忽略不计的程度。
为了试炼,楚阳先从天地之间吸纳了许多灵力来,绕着错『乱』纵横绕的经脉淬炼了几个周天之后,方才纳入灵地之中。
如此一来,灵地之中立马饱满起来,灵力所化的灵雾缥缈不定,景『色』竟是有些旖旎。
楚阳迫不及待地指挥众多灵力向古怪石头前进,果然,当它们与古怪石头接近到了一定距离,古怪石头来者不拒,迸发出一股比昨日稍微强大一点的吸力,将所有灵力一扫而空,纳入其中。
楚阳双眸大睁,眨都未曾眨下,紧盯着古怪石头。
陡然,那石头抖了抖,随后在楚阳大松口气的同时吐出一丝金『色』火焰,游走在灵地之中,与昨日一般无异。
楚阳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不免欣喜,试验证明了,只要自己倚仗这古怪石头的奇妙功能,自己变强指日可待!
当下,又是耗费些许时间又是纳入些灵力,使得空虚的灵地再次饱满起来。
楚阳正欲将那丝火焰排出,心中却是一动,又是出现一个想法来。
楚阳不慌不忙的又是指挥灵力供怪异石头吸收,待达到一定的量,从石头中跑出一丝金『色』火焰。
望见这丝火焰,楚阳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分别『操』纵一股灵力,控制了那两丝金『色』火焰,旋即缓缓接近,使它们逐渐靠在一起。
就在两者相触的瞬间,两丝金焰互相缠绕,光芒一闪,竟是融为了一丝稍粗些的金『色』火焰,光芒也是更为旺盛些。
楚阳望见果然如他所料,不禁大喜过望。因为,他确切的感应到,这一丝金『色』火焰比那两丝火焰蕴含的能量还要多!也就是说,这由两丝火焰相融的火焰,却有着超出那两丝火焰总和的力量!
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一那么简单!
楚阳得到了应征,补满了灵地的灵力,又一次开始了相融火焰的计划。
就在楚阳如同最为勤劳的苦工一般不知疲倦,埋头苦干之时,时光如梭,外面已是从中午到了晚上。
就在某一时刻,保持盘坐的姿势已是一天了的楚阳轻微颤了颤,双眸徐徐睁开,『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眸子,只是那双眼之中,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疲倦,还有一丝无法说出的欣喜。
楚阳探出右手,将一股灵力排出体外,同时,伴着那股灵力的,还有一缕如手指粗细的金『色』火焰,而那,就是楚阳这一天的劳动成果!
楚阳双目有些炽热的望着这缕金焰,眼底的疲倦一扫而光,有的,只是按耐不住的兴奋!
不知这比昨日大上许多的金焰,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楚阳并不急躁,伸出右手抓住了那缕金焰,入手一片炽热。那金焰抖了抖,旋即分散开来,却不似昨日的那丝金焰化作点点金光,而是变作一件金『色』薄衣,释放着微弱光芒,将楚阳全身每一角落覆盖,而后顺着楚阳的『毛』孔,又缓缓融入楚阳体内。
果然,昨日那股令人十分舒畅的感觉再次来临,一波又一波,如同『潮』水般。楚阳顾不上享受,连忙再次盘坐在床上,闭上双眸,仔细观察着经脉中的情况。
当他进入内视状态,望见自己的经脉时,楚阳不禁为之一愣。
只见楚阳的经脉已是带着点点金『色』,犹如镀上了一层黄金。
除此之外,经脉之中还流动着一条小“溪流”,那便就是金焰所化。“溪流”流过一条条经脉,每一条经脉被其所走过,皆是会带上点点金『色』,而这股“溪流”在流动时,也会悄然分出一些渗入一些肌肉、骨头或血『液』之中,而这些东西被金焰渗入后,皆是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楚阳心中暗暗点头,亲眼目睹了金焰使他身体变强的过程,楚阳这才放松了口气,如果说之前他还对这金焰无伤害就能使他变强抱有一丝怀疑,那么现在就完全放下了心。
并不是楚阳多疑,而是他明白,修炼之路,除了那一件宝器和铜片,部落就再也无法提供他任何一点帮助了,这一条路,唯有他自己能够走下去,所以他必须要慎之又慎,做事情定要三思而后行,毕竟他在条件上已是落后人家太多,如若再不小心谨慎,那他就唯有死路一条了。
楚阳在解决了这件心事后,紧缩着眉头又开始部署下面的训练计划。
正是因为修炼之路上唯有他一人,他才要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在训练上唯有自己监督自己,更是不可松懈,相反要更为严厉,这样才能在修炼上走的更远。况且还有老族长等人对他的期望,这才是最为严肃的监督。
楚阳做事有始有终,既然选择了修炼这条路,那他自然要想尽办法一路走下去,半途而废?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叹了口气,楚阳伸了个懒腰,从怀中拿出老族长送给他的那块兽皮,将铜片拿出,细细凝望了片刻,随后眼中涌现出一抹狂热。
但他并没有立马研习铜片上的内容,而是将之包好,搁置一旁,随后躺在船上,沉沉睡去。
楚阳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苦训!
山巅,远处城市的霓虹灯星星点点,黑衣融入黑夜,青丝略过微风。
转身,一跃,风低『吟』。
下坠之间,女子白皙的脸庞在风拂面之时显『露』万年寒冰般的无法融化冷漠。
从女子身侧展开的黑翼破空,带着女子轻盈的滑翔而下。
鬼魅般的身影在落地之时便带着一丝银光,灯火通明的庄园,顷刻浸透在血『色』之中。
盛放的白玫瑰被鲜血映衬得发红,花蕊处的血珠滴落。
庄园仍旧繁华,在夜『色』之中寂静的可怕。
脚步轻缓,女子黑衣没有沾染半点血丝,墨『色』青丝在夜风中飞扬。没有言语,灵巧翻上两人高的围墙,女子低头看看手中染上温热鲜血的匕首,抬头望向东方夜幕,繁星被天边红光渐渐吞没,黎明降临。
该走了。
她的声音在幽寂中响起。翩然落下,匕首在白『色』的围墙边轻刮两下,留下猩红的大字,证明她的到来。
石室之中弥漫阴冷气息,女子身着黑衣淡然坐于石床上,盯着房间一角。
石门开启的嘈杂甚至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霜,boss叫你过去。”男子只是站在门口,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簌簌寒气。
女子站起身,无言,身影在片刻后毫无踪影。
男子也不奇怪,知道她是去找boss了,一按机关,石门再次关上。
石室之上的摩天大楼。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刺眼的阳光映衬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好似即将飞升的仙者。
“霜。”女子隐藏在房间另一半的阴暗角。
“很好。”老者眼中闪过不符合气质的阴狠。手中的鎏金信封一下丢到了阴暗角的地上:“解决了这件事,以你的能力,没问题。”
“是。”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自被捡回来训练后,这种不容拒绝的话语已经是听过千百遍。
时机已到,她在这次任务后便可获得自由,离开这个地方,恣意生活。
夕阳的霞光渲染天边,一种令人绝望的美。
杀气腾腾,血雨腥风。
断崖边重重包围圈中的那一人儿,平日里飘扬的发丝因为鲜血而变得黏腻。
“交出妖戒,饶你不死!”躲在人群后的老者泰若自然。
耳畔声声喧嚣。
哪来的什么妖戒?
“不过想找个理由杀死我。”她勾唇一笑,脸庞沾满的血『色』在此时更添一分妖艳,抛出一片白雾,几名在老者外围的人七窍流血死去。
“哈哈哈!既然你已经知道,那还不尽快接受制裁?”老者的声音嚣张至极。
“呵。”女子淡然的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药』包,手中银『色』的光辉一闪而过,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血『液』早已渗入土地,再也无法洗去。
她身形一顿,突然放生大笑。知道接下来的反击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但依然无悔!
纵身一跃,双手一挥,眼前断崖断裂,上面人群在瞬间被挤压成肉泥,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脸上淡笑依然:“若我死,也定要你们陪葬。”
“若我有来生,我愿得一世恣意…”声音渐远,淡漠空灵。
茂密的深林交织屏障,遮挡阳光,没有半点缝隙。
幽绿幽绿的铺满山。抬头仰望竟是望不到山峰,唯有穿天的山腰。
这里是断天山脉。从未有人登过山顶,看过山外的另一番风景。
面前便是这片不见边的深林,巍峨的高山。
“啧。”冷若冰此时深处这山脉的外面,原本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泥渍。早知道杀那么几个人会被血屠族的人看到,她就应该一包『药』粉撒的他们腐烂致死!
四面都包抄过来了,体力不支,剩下的路也就只有这茂密的林了。
若不是真是不想进去,也不至于狼狈至此。
身后十几人无论斗气幻力皆在自己修为之上,一路上就算用计杀灭几个,消耗也是不小。『药』品都消耗大半。
与身后的人距离拉小再拉小,看着他们脸上嗜血又带着恨意的笑意,不难猜出自己刚刚杀的那几个少年里有什么人物。
转身,却被石矛擦破了脸颊,划痕不深,但脸上的灰尘渗入伤口,有些刺痛。
飞快的计算着被抓到后的存活率,冷若冰下好了决心,将石制的匕首放在腰间。
眼见着面前即将追到的身影窜入前方的森林,后面的人纷纷刹住脚步。
“老大,那妮子跑到断天山脉里面去了,要追吗?”
“追个屁,小娃儿跑到那林子里铁定是活不下去的,可惜不能亲手杀了她!”一条留着血的疤痕顺着那中年男子的额头一直滑倒下巴,深的吓人。显然是冷若冰的杰作。
一路向前奔去,渐渐感觉不到身后有气息存在,冷若冰刷刷两下攀上了树梢,打算查看附近的地形。
隐秘的树叶遮住了她猫儿般的身形,左右观望却隐约看到了一片赤『色』的衣角。
只要进了这山脉,那么就只有魔兽了,而且实力皆是不会弱的。
化形的?这颜『色』?不知道外面那群人走没走,看样子得绕路了。冷若冰心里做这盘算,却慢慢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使自己与这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悄然将匕首抽出。
却见那那抹赤红一动不动。
冷若冰保持着状态,缓缓的往另一边挪动,却无意之间在树叶的缝隙里看见了那抹赤红的全貌。
赤红『色』的衣衫,袍角的金『色』纹路和细碎却完整的镶嵌着的灿金『色』宝石,黑发入瀑布倾泻而下,看不清脸,更增朦胧之感。像是受伤般急促的呼吸。
忽略了那急促的呼吸。冷若冰在看到这一身行头时当即做出反应。气息更敛,而脚下步伐则开始幻变。
不管这小身躯体力的消耗,冷若冰以她最快的速度绕着森林的边缘,企图绕开后跑出这深林。
“真是无情啊。”声音在冷若冰停下来准备走出山脉时忽然响起,高大身影挡在身前“想当初你还会救我呢。”
被拦住,冷若冰将匕首重新放好,淡然道:“若不是你当时装作小兽骗去我同情,我也不会不会救助于你。”
冷若冰三岁时,曾“被劫”过一段时间。与其说是被劫,不如说是冷若冰故意被小族群抢走,然后自己出去逍遥。
无论是达尔草原还是稍远一点的沼泽区,以及四面的海,冷若冰都在这“被劫”的时间里走过一遍,唯独这断天山脉,冷若冰最后没能走完。
一只受伤的赤『色』鸟儿耽误了她大半的时间不说,在最后终于养好伤重新长出金『色』尾羽时,竟然化身成了她面前的这男人,软磨硬泡的死活不让她继续往前走。在最后竟然拿出了极强硬的实力,把她硬生生赶下了山脉。
也就导致了本不喜欢打仗的若冰老爹,在那小族群找了近三个月的姑『奶』『奶』后,就把那族群在这草原上除名了。
一把打算推开面前的男人,冷若冰小小的手却附上了一层鲜血。
鲜血附着在那男子赤红的衣服上,并不是很清晰。
“你的血?”冷若冰皱眉,拍拍小手,却发现粘腻的鲜血在手上已经附上了一层又一层,也就放弃了清理。
没有回答,冷若冰打算绕开之际,这男子竟然轰然倒向了冷若冰。
算是体会到了平时她那哥哥被她靠着的感觉。冷若冰此时只好将男子扶靠向树干。
“搞什么,之前不是很强的吗?怎么说倒就倒了。”冷若冰嘴里念叨着,手下却试图撕开男子的衣袍,几经用力失败后,也只得把他放平,脱下他的衣服来检查伤口。
伤口不深,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愈合,血『液』便顺着沾湿了大半件衣服。
当下心一狠,把怀中那一包『药』效极猛但效果极好的丹『药』拿出,捏碎涂上。
只听男子闷哼一声。
冷若冰知道这『药』效恐怖,可如今却多了恶趣味:让你拦我的路,知道后果了吧?
随即那男子睁开了他的眼睛,赤『色』的眼睛醒目而明亮,如同宝石般璀璨耀眼。
“带我疗伤。”他一开始是不放心的,直到真的没办法,看到这小丫头才想起之前的遭遇。也只好找了她,没想到这小丫头手里竟有这样的『药』。竟能治疗这种伤口。
最起码这段时间得粘着她把伤治好了。
随即化为一只赤『色』的小鸟,小鸟的眸子含着盈盈水光。
冷若冰对小动物是没有抵抗力的,虽然不养,但也是怕小动物的寿命有限。
叹了口气,又来到这森林,第一次遇见这人,没想到第二次就得把他捡回去了。
之前他拦她下去定然是有理由的,也算救她一命,这次她还他这个人情便是。
旋即摇了摇头苦笑,这个理由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是对小动物没有抵抗力这个『毛』病比较严重。眼前这只小家伙要是不死可没有存在什么寿命问题,他能活的或许比她还会长久。
随即抱起地上那鸟儿,看看天『色』,还是决定去林子里找条溪,先清洗干净。那家伙的『药』效还没失,暂时死不了。
原始森林里的小溪确实清亮,一小尾一小尾的鱼儿四散躲着冷若冰洗脸拍溅,好不容易洗去大半污渍,上了『药』,却发现……
没想到,本来还愁着回去没拿猎物怎么交代,没想到如今有一只倒是自己送上门来。真是想睡觉就递上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