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蓝夜幕里,不见一颗星子,也不见月亮,唯有浅灰的云像雾一样弥散萦绕,一样的稀薄,一样的触手可及也遥不可及。
在那田野间的孤道上,黑『色』的轿车贴地疾行。车窗是单向玻璃,远远望去,几乎与车子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里,很安静,只有衣角在皮质座椅上的沙沙声,连音乐声也没有。
在驾驶座里,身穿执事服的年轻管家脸『色』肃然,专注地盯着前方驾驶车辆。
而后排的沙发,有少女蜷缩地侧躺着,双手缩在胸前,膝盖微屈。金『色』的璀璨长发散了车座上,遮去了她一半的脸,从侧面看去,发间有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露』出,像是沉睡的妖精,当她醒来时分,约莫会勾起无数人的心。
而少女的头,则枕在大腿上,有时会无意识地磨蹭两下,好像是在撒娇又好像不是。
没错,是大腿。
大腿自然不是少女的,它的主人此刻正坐在靠车门的位置,碧『色』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少女。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也有着金子一样的发『色』,当提唇而笑的时候,能化开坚冰。
他伸出手,用食指点着女孩小巧柔软的鼻尖,口中低语,声调略有轻佻“小瑟瑟,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咬你了。”末了有了几分威胁。
在食指刚开始触碰的时候,千瑟就醒了,只是闭眼回想着宴会上发生的是事……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醒来是晕倒吗……
想起来了,唯吸食了她的血后,她就因为贫血昏『迷』了。
然后……
当听到“咬”字千瑟猛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以末弦的大腿为枕,没有像往常那样显出窘『色』,只是盯着那双微微弯起的碧眼,不离开。
被少女像看陌生人的眼神蛰到,末弦心头一凛,但很快笑容随之加深“小瑟瑟,不听话阿,居然装睡,我要惩罚你。”说着末弦探下了头,将脸和少女的脸贴近。
千瑟嘲讽地闭上了眼。
但疼痛没有降临,反倒是冰冷的什么贴上了自己的还留着齿痕脖颈,慢慢地『舔』掉了已经干枯的血渍。
等等……
『舔』……?
——那是末弦的唇和舌。
离开了她的脖子“小瑟瑟,下次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吸你的血,至少接下来几年不会”。少年低着头盯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少女,眼神无比认真。
千瑟对末弦平日玩世不恭的『性』格习惯了,突然严肃认真起来反到不习惯起来,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的。也许她自己没有注意到,当末弦的唇触及肌肤的那刻,从脖子开始到耳根都泛着粉红。不过这些自然都收入末弦眼底,也不点破,将眼睛转向窗外。
窗外一望无垠的田野不知何时被抛在身后,原本的窄小的车道宽阔起来,道路两边也竖着高高的路灯,前方不远处城市的轮廓清晰可见。东边的天微微泛白——他们已经赶了近一夜的路。
终于,轿车驶进了城市拐入了一片住宅区,在其中一栋别墅前停下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千瑟支着靠背坐了起来
蓝『色』的眼因为刚醒,还凝着水汽。
眼前的别墅很是特别,既有哥特式的尖顶,又有着欧洲传统的围墙墙壁,和现代化十足的落地玻璃窗,三个不同时段的建筑元素融合在一起,契合又不突兀。
“小瑟瑟,这里会是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在解决血族内部关于仪式的问题后,我们会来接你。”末弦一边说一边替她打因为睡觉而松掉的领结。但在反复几次失败后,他有些恼怒的抽下了缎带。
“没关系,没有领结小瑟瑟也很好看,”末弦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在主意到她圆睁的眼睛时,不住挑着眉,“下车吧”。
伴随着哗的响声,车门被不知何时站在车边的执事拉开。
千瑟哦了一声,跟着少年下了车,余光扫到了他敞开的领子,想起他刚刚的夸赞,唇角有些抽搐。
“小瑟瑟,我要走了,你明天会去城里的中学上课,管家会送你去,如果觉得老师不顺眼,或者有人欺负你,就让管家通知我,我来帮你教训他们……”
门前的走廊里,末弦手压着千瑟的双肩絮絮不止。
千瑟从未发现末弦有这样啰嗦的一面,直到听到从他嘴里吐出教训两字,不断的恶毒话语后,才堪堪确定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四年里不断逗弄,会威胁会调戏她的少年。
“会有多久?”沉默静听的少女突然冷不丁地问到。
“什么?”
“你们会有多久来接我”问题刚说出口,千瑟就后悔了,在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在唯吸了血以后明明有了想离开的念头,现在有了机会,为什么,反而,反而有了名为不舍的情绪。
“咦哟——怎么,小瑟瑟这是在想我吗,不要我离开吗,也可以哦,来吻我嘛,亲一次我就留下来一天怎么样?”末弦是什么人,从小就能把守礼严肃的哥哥末泽挑起怒火,大概末泽平时表现的严谨有礼就是靠他锻炼出来的。此时当然也捕捉到了千瑟问问题时,蓝眸的暗淡。
“末弦,你……”
食指压上了唇瓣,挡住了千瑟的话音,感受到指腹传来的柔软触感,末弦低头凑在她的右耳边,“工作任务得一分,诱『惑』得零分,最多三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回来接你,到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让我吻你,说不定你就会‘选择’我。”
其实千瑟本应该对“选择”两个字奇怪的,但此刻她因为耳边萦绕的气息,脑海里一片空白,不自主地脱口而出“那我们就做个约定,三年后我给你机会。”千瑟自己也没有想到,同样的承诺她会在以后同时说给三人听,最后自食了今日埋下的恶果。
“这可是你说的,小瑟瑟,我记住了。”风吹散了两人的头发,金发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但下一秒,除了残留耳边的余温,走廊里只有千瑟一人。
远处的执事在末弦消失后转移到了门边,打开木门恭着身,伸出右手展向屋内。
“千瑟小姐,请进。”
千瑟几乎没有迟疑地应下了他的邀请,将她的手搭在了末弦的肩膀上,尽管,她并不会跳舞。
末弦伸手一把揽住了少女的腰肢,因为维多利亚时期流行高腰,说是腰其实更贴近腹部的位置,在少年手掌贴上来的那刻,千瑟的面孔就登时涨红,他……他居然捏了一下腰间的软肉。
蓝『色』的眼骤然愠怒抬起,带着轻微的水汽瞪向少年,意外地发现,碧『色』的眼居然出奇的平静,连眼角也未弯分毫,覆盖面具的脸上分明写着“我才不会做那种傻事”。
面对这样的脸『色』,再多的怒气也无从发作,况且自那一下捏后,他的手一直很安分地搭着千瑟便也不再追究,在末弦的领导下移动着脚步。
像是一眼看出了少女的不擅长,末弦搂着腰的手略一用力,就将她轻提离地面,只有脚尖触地,随着他的移动滑动出圆转的痕迹。
女孩的笨拙和男孩的娴熟结合在了一起,伴随着音乐起舞的两人,身影显得极为默契,金『色』的长发在一个转身的瞬间扬起,像是光海里翻出的金『色』浪花,末端还有着近乎银『色』的耀眼光泽。
少女仰头凝视着嵌在面具下白『色』皮肤里的碧『色』眼睛,与三年前的完全不同,里面,看不见一丝一毫神采,麻木地像隔了一层光。
三年前天的话犹在耳边响起,
“最多三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回来接你,到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让我吻你”
千瑟记得那时的少年也是一改痞意,面『色』认真地和她约定,但和眼前优雅冷静的贵公子是判若两人,三年,真能让人改变这么多?
想着,千瑟突然停下了脚尖的滑动,开口说到,“末弦,关于那个约定,我想”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将眼光移向别处,声音也逐渐压低了“我是愿意的……”尾音甚至微颤。
在听到“愿意”两字时,千瑟明显感到腰上的手一松,她差点滑落在地上,还好不过半秒,手又重新用力搂紧。
她再次抬起了头,突地,撞进一汪碧『色』死水里,哪怕知道这么说仅仅为了诈一下他辨别真假,面对这样的无动于衷,左胸膛里的,曾经刻上感情刻上末弦记忆的地方猛地一痛。(刻上感情,是指第三章里和末弦一起去叫醒小五那段,里面有提到)
为什么会痛呢?是因为末弦不在意自己的,还是对他漠不关心的失望?不管是哪一种,千瑟此时突然想明白,原来,自己内心是有着一份,一份对他独特的感情的,并且,那绝不是恼火或者怨气,是比亲情更柔软,更斑斓的感情。
待末弦停下舞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礼堂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咚”地一声闷响(某夜:壁咚!(????w????)),少年右手单手撑向墙壁,左手按住了柔弱的肩膀,一腿抬起压着双腿在千瑟落地的瞬间,将她禁锢背紧贴着墙面。
用左手把她的脸扳向左侧,末弦的头一下子向暴『露』在空气间的白皙脖颈扎去。
“你,不是末弦!”被压制的少女突然动了原本似乎无力低垂的双手,用力地推向眼前的肩膀,虽然力道对他来说不大,但在不曾设防的前提下,就算没有受力倒退几步,也不得不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将头缩回,隔着面具,也可以感到他面上隐忍不发的怒气。
少女被压回了墙面,右手肘压着她的左臂,左手按住她的右手,她现在是真的动弹不得了。
她只能艰难地仰起脸,直视那双眼睛,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他们之前的第三次对视了
“你以为我和他的约定会是血『液』?你究竟是不了解我,还是小看了他?末弦绝不会和我做这样荒唐的约定,我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事情。”少女的声音不容置喙。
‘末弦’愣了愣,似乎是出神地盯着面前的少女,不论是被压制被禁锢,蓝莲花一样的眼睛里无论何时的都精亮似水晶,如水一样的滑润皮肤,浅粉『色』的唇瓣,微翘的鼻尖,每一处的精细雕摩,搭配在有尖削下巴的脸上,时经三年,她的美像窖酒那样历久弥香。
他默了一会儿,一边用手肘压制女孩的手臂,一边将脸靠近可以活动的左手,敲了敲脸颊边的金属扣子,将金『色』面具从脸上扯下,伴随着“恍当”的掷地声,棕『色』假发,两片透明薄片也从眼角脱落,遗失在角落的阴影里。
血『色』的眼睛,暗红的发,在昏沉的灯光里,略带阴柔稍稍狭长几分的眸子,也被磨去了棱角。
那时,看着眼前一点点卸去伪装的男人,千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尖叫出来,在半分钟前眼前犹如绅士一样谨礼的男人想咬食她不是吗?如果大声喊叫引来人,就算是他末泽,也不得不为避风头离开,难道自己潜意识里竟然不想他离开吗!?
毕竟在这都是成双成对的舞伴的人群里,第一个邀请她跳舞免去独自一人的尴尬或者那些来自人群意味不明的眼神,是他,末泽。
“千瑟,如果被末弦知道你一开始将我错认成我这样失礼的举动,会不会很有趣?”松开紧攥的手,左臂抄到墙与腰之间的空隙,一把将千瑟搂进怀里,哪怕她这几年拔高不少,站在末泽面前还是仅仅够到下巴而已,那还是因为他贴着她头说话的缘故。
头皮一阵发麻,千瑟在一下子脱力的情况下,撞在末泽胸口,并不自觉地伸手抱住了拦在面前的腰部,当余光在一瞬闪过末泽在说是否有趣时眼中明亮的光泽,忽然想到之前她看到的隔光暗淡的眼睛大概是因为之前戴着彩瞳的缘故罢。
不过,口上像是调笑的语音,在摘下面具后没有变过的淡笑有礼下,都显得无趣了。
如果是末弦的话,大概会轻轻咬一下自己的耳朵以示惩戒了,等等,等等,她怎么了,会想到那个没有履约,害她认错人的金发混蛋那去了。
现在在眼前的,可不是什么难缠但是好说话的弟弟,而是自诩守礼的严肃哥哥。
“把哥哥们弄混,不是个有教养的人应该做的吧,”眼角勾起,掩藏在碎刘海下的眉轻挑,脸部肌肉却没有任何移动。“那就不要忘记好了”,执起刚刚腰间被自己抓出红印的手,不顾少女挣扎慢慢用拇指『揉』着她腕上红痕,在那一片肌肤摩擦变红时,显出獠牙,一口咬在了手腕上,将涌出炽热的血含在嘴里,一滴也不愿浪费地『舔』净。
钝痛从腕间的神经传至大脑,千瑟扫过末泽捧着自己手吮吸的样子,倒吸着凉气。她不是没有试着抽手,但那样只是加重了痛感,使原本麻木的神经更加麻木罢了。伴随痛感而来的还有湿润的眼眶,和眼前轻微的晕黑。
低头含着腕部的男人终于感到了皮肤的颤抖和惨白,啧地一声抽离了尖牙,顷刻间千瑟将手抽回,按住了还在渗血的牙痕,踉跄到后退到墙边,蓝瞳与嗜血的红眸对视,气氛降至冰点,已经听不见那些先生小姐的声音了,在偌大的礼堂里像是只剩下了对视的俩人。
“小姐,小姐,您在吗,如果再不回去,末弦少爷要着急了。”
赛巴斯沉稳的音『色』打破了此刻的僵持,礼堂门口,黑『色』燕尾的执事向这里小跑过来。
“你是说末弦?末弦也来了吗?”千瑟立即目光转向了匆匆跑来的管家,原本抿着的唇角上扬,声音也带上了欣喜。
“额……是的,小姐”赛巴斯在末泽斜睥下,侧对着他勉强站定苦笑了一下,“我刚刚回去时,末弦少爷正,正背靠在门边,睡在,睡在门廊那里等您”青年执事战战兢兢地垂头汇报,偷抬目扫了眼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末泽,想了想毫无坐相可言衣衫不整的末弦,他们俩个真的是兄弟吗!?
从左胸口袋取出丝质方帕擦去了嘴角血迹,“我的弟弟依旧那么失礼呐,那由我送千瑟小姐回家吧。”末泽收回原先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屈膝微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扣住没有受伤的的手,在千瑟的手背上,落下标准的吻手礼。
“不用了,赛巴斯,你来送我回去。”飞快地将手抽离,千瑟凉凉地吩咐着青年,从角落里走了出去,当她从人群中走过时,每一个与她擦肩回头准备训斥的宾客,都盯着那张脸,愣神了几秒。
管家自然不敢懈怠,也跟上前去。原地,末泽收了笑容,从原本放方帕的『插』袋里拿出了一副眼镜推上鼻梁,银质的边框在阴影里,折出犀利的光泽。
——分割线——
半夜,门廊前,女孩不顾长裙垂地,蹲在了背靠木门而坐的少年面前。他们的发『色』都是璀璨金『色』,一长一短,一浅一深。
“末弦,醒醒。”在数次没有回应后,那个少女开始晃动他的肩膀,在这段时候里,如果你能足够仔细,会听见在末弦支支吾吾的断续音中,重复出现着“小瑟瑟”几个音。
千瑟一时心急,没有注意到她在用力摇动肩膀时手腕上鲜血渗出,更没注意到在鲜血渗出的刹那,末弦的眼皮跳动了几下。
“啪嗒”
弹起,转身,扣肩,压倒,四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过转眼,千瑟被重重地按倒在地上,少年陡然睁开了碧『色』的睛镜,双手撑在了千瑟头两边。
“小瑟瑟,三年未见,野了不少嘛,如果告诉我是谁咬你的,就不惩罚你。”末弦腾出一只手挑起一缕金发,指尖轻轻刮过了嫩白的脸颊,声音压得极地,嘴几乎贴着千瑟的耳珠吐气,但又偏偏字字清晰。
在院子外看车的管家见此,侧着脸后退了几步。
背后灰白『色』的地砖向背部不传来丝丝寒意,千瑟刚想开口解释,但在对上碧眼里威胁一样的神采,兴致缺缺,当即侧过脸避开触『摸』脸颊的手,“和你有关系吗。”言语里满是说不出的怨气,千瑟自从三年的那一天开始,就越来越讨厌别人的胁迫了。
说着,她便双手撑地坐起,试图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
“小瑟瑟,你忘记三年前的约定了吗。”末弦本意也不想伤到少女,便随着她一同坐起,只是背倚着门板,双手一只从后背搂着她的肩膀,一只环住她的腰,把千瑟强硬地拉进了自己怀里。
“我只说说也许可以答应,你来晚了,现在已经三年零一个小时了。”千瑟依旧侧着脸,但头却靠着没有认真扣好纽扣而『露』出的坚实胸膛,并不挣扎。不可否认,在看见末泽出现的那刻,她就想是是末弦来履约了,或者说她期待着那是来履约的末弦。
“小瑟瑟,小爷,不对,哥哥我不是一直坐在门口等你嘛,而且我没有睡着,你一进院子我就发现你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千瑟居然不反抗?有门!这几年他和一帮老头子打交道(其实血族有永恒的生命,那些所谓的长老其实样貌即使不出彩,也是十分年轻精神的)末泽的嘴比之三年前更会说了,原本有些『毛』躁沉不住气的『性』格也有所内敛。
“是闻到了血腥味才醒的吧。”千瑟被少年邀功似的语气气乐了,淡粉『色』的唇勾起,小声嘀咕了一句,往末弦怀里缩了缩,“是末泽咬的,他去了舞会扮成了你的样子。”说完,千瑟松了口气,明明是想去舞会玩玩休息下,反而更累了,松了劲,她毫无防备地倚着背后扶着的手臂,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经过一个晚上的纠缠,明净的蓝『色』眼睛终于有了些许的失神。
“为什么他要扮成你?”在逐渐炽热起来的胸膛上蹭了蹭,让人不由轻易联想到三年前夜晚,躺在车座上像猫一样的人儿。
可能这三年里,变化最少的也许就是他怀里的小瑟瑟了,还是像以前一般敢怒敢笑,别扭又羞涩。(某夜:后面猛打脸,别怪我没提醒你,还小瑟瑟呢,小心以后反被‘瑟’)
搂着腰的手松开,末弦小心地抬起了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冰冷的手,手腕贴到唇边,感受了到千瑟一瞬间的战栗,在千瑟已经做好被吸血的心理准备后,末弦做了一个大跌眼眶的举动,开始『舔』手腕上介于将干与未干的血迹,但迟迟没有把尖牙探进牙洞或是在手臂内侧柔软的肌肤留下新的咬痕。
动作还是温柔地,仿佛和刚刚调笑的少年是不同的两人,就像是那时在车里他『舔』唯留下的血迹时那样。
“小瑟瑟,我好像说过不会强迫吸你血了吧,不用紧张,我来还有别的事,”垂头复又『舔』了『舔』千瑟腕上的两个牙洞,舌尖滚过皮肤微微发麻。
“诶!”
不等千瑟表情以每秒一帧的速度变换完,末弦放下了她的手,搂着缩在自己怀里的细腰,附耳低声言道,
“是关于猎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