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带着郭襄回到了襄阳城。
与走的时候不同,襄阳此时多了些肃杀的气氛,全城百姓走在街上的脚步明显加快,杨舟嗅到了大事来临的气息。
郭襄缓缓走在襄阳街上,不紧不慢。杨舟见状叫郭襄回头道:“郭公主,赶紧回军营去吧,你爹若知道你跟我在这闲逛……”
“会怎样?”
郭襄带着挑衅的语气继续道:“你不懂。这小城的街上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市井画卷甚至比锦绣华裳还好看些!”
果然,杨舟在心中道:女人自古以来就是喜欢逛街的。襄阳城虽然不大,但主城区纵横错杂,确实适合闲来逛逛。
现在当然不是时候。
杨舟在后面走着,心里思索道:不知郭襄什么时候才能逛够。
杨舟无聊的看向四周,突然郭襄回头道:“师叔!我爹为什么不杀你?你这几天又去了哪里?”
完,该来的总是要来。
面对郭襄的询问,杨舟自然不能说真话,寻武穆遗书这种军机要务,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想了一想,杨舟道:“跟我回军营。”
“回去了你便说?”郭襄歪着脑袋问道。
杨舟微微笑道,不置可否。便朝着军营走去。
心中道:回了军营自然有人收拾你,只怕到时候你都没有时间缠着我问。
杨舟走在前面,装作沉静,仔细听着身后细密的脚步,心中断定郭襄跟上来了。
到了军营,郭襄便躲在杨舟后面,开始了掩耳盗铃的把戏。
自从二人进了军营大门,黄蓉便尽收眼底。郭靖回到军营后先见了黄蓉,跟她澄清了杨舟的身份,黄蓉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反驳郭靖。
黄蓉自然有自己的判断,看着杨舟的一言一行,心中有了定论。
既然进了军营,郭襄也不敢到处乱跑了,虽然脚步挪动的慢,但也一直往中军帐走去。
黄蓉坐在帐中,既不喝茶,也不说话,只微闭着双眼。
郭襄在门口探了探头,正准备进去时,却发现杨舟没有进去的意思。
“师叔!走啊!”郭襄略带急切的说道。
杨舟看了看中军帐,退了一步道:“我不进去。”
郭襄拽着杨舟的衣袖,道:“不行!你要进去给我做个见证!”
郭襄用尽全力,杨舟哪里抵抗得了,硬生生被拽了进去。
黄蓉依然不说话,郭襄知道母亲恼了,连忙站到中堂道:“娘,我去城外发现了师叔,师叔没死!”
“谁让你出城的!”黄蓉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
郭襄低着头,咬了咬嘴唇,道:“娘,军营太闷了!我只是出城祭拜师叔,却没想到刚好碰见师叔回来。”
杨舟听着郭襄的话,句句离不开师叔,便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了。
郭襄卖队友属实有一手。
杨舟想来不喜欢被动,没等黄蓉问什么,自己先上前道:“师姐,师侄确实在城外为我哭丧,还好被我及时制止。”
黄蓉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一些,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郭襄,杨舟出来铺个台阶,自己当然要下一下。
黄蓉坐下道:“襄儿,看在你师叔得份上,今日之事全当无事,但日后你要再偷偷溜出去……”
黄蓉没有说下半句,给郭襄留一点想象的空间。
“回营后的房间待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郭襄听见黄蓉的话,也只能悻悻的往中军营后走去。
账内只剩下黄蓉和杨舟,黄蓉给杨舟让了一把椅子,开口道:“师弟,知道我为什么要动那么大的肝火吗?”
杨舟心中有了思量,但嘴上还是要道:“师姐,我不知道。”
黄蓉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道:“前几日前军探子来报,南下的蒙古兵已经在襄阳城外不远了。”
杨舟皱起了眉头,又听黄蓉道:“这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城里百姓的耳朵里,如今满城风雨,城外最是凶险。”
杨舟这才明白,传说中的襄阳大战就要来了!
杨舟虽然期待着这场大战,但心中难免有些悲凉之感。
又寒暄了几句,杨舟起身告退。
黄蓉也起身送了两步,被杨舟一句:“师姐留步,”停住了脚步。
......
走出中军帐,杨舟看着襄阳的天空,总感觉有些雾蒙蒙。
不远处就是练兵场,杨舟自然要看看武穆遗书的威力。
到了练兵场,士兵的气势属实把杨舟吓了一跳。
场内纵横交错着千余名士兵,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练习的似乎不是战斗技,而是阵法。
千名士兵组成的大阵在练兵场缓缓铺开,郭靖此时竟不在高台上指挥,而是让士兵们围成一个圈,郭靖独自站在中间。
郭靖双手逐渐凝着气劲,士兵们也紧张地看着他。
杨舟看着这千人大阵,才发现其中的玄奥。士兵们在盯着郭靖的同时也在不断移动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旋转的人圈。
这样不断地旋转,方便士兵们进行下一步的阵法演变,以免出现掉链子的情况。
郭靖一声怒喝,手中金光乍现,两条通体金色的巨龙直直的飞向人群。
这一招飞龙在天一出,演兵场周围的气场迅速扭曲改变,杨舟只觉得震天的龙吟声直贯通了自己的左右耳,大脑沉沉一片,异常难受。
士兵们看着巨龙飞来,却并不慌张,那巨龙虽然吓人,但终究只有一条线的范围。
杨舟忍着耳中的龙吟,继续看着阵法的演变。
两条巨龙攻击路线上的士兵迅速旋转扩散,很快便让出一条空隙,巨龙就这样打空了。
其余士兵也从不断地旋转变成逐渐向郭靖靠近,电光火石之间几十杆长枪直直地向郭靖刺去。
郭靖腾空而起,那一圈的长枪相互交叉刺在一起,叉成了一个圆形的平台。郭靖片刻后落在平台上,手中气劲运起,正欲出招,却感觉脚下一阵下陷,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向下坠去。
这些士兵们将手中的长枪向下按着枪头,这一动作便让站在上面的人陡然你没了重心,又无法瞬间轻功腾起,只能落进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中。
但同时也需要高度的配合,若是有哪个士兵挑错了枪头,那就不仅仅是阵法失败的问题了。
这只是武穆遗书中记载的用兵小阵,所谓集千人万人而合一,通体而连气,便是武穆遗书的用兵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