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知县刚上任没几天。
手里的事情多如牛毛,从早到晚马不停蹄。
接到席家人传来的消息。
娄知县的头都大了。
“秦涛?”
娄知县深吸一口气。
他上任之前,就已经得知,秦涛是郑伦的朋友。
而且,他还听说,要不是秦涛从中帮忙,郑伦怕是没机会荣升巡府。
从一任小小知县,一步登上巡府的职位,等于说一步六级。
在大乾朝,这样的先例从未有过。
如果传言属实,那么秦涛的实力当真不容小觑。
“怎么惹上秦涛了?”娄知县的眉头皱在一起,拧着一个深深的川字。
天底下这么多人,惹谁不行,偏要惹上秦涛。
娄知县让席六家的人先回去。
然后他也无心处理手中事务,直接去也县府隔壁的白云书院。
袁世杰是院长。
也正是袁世杰看中了秦涛的文章,让秦涛在县试开科的当天,出了一把风头。
“你是想问关于秦涛的事?”
袁世杰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他早就告老还乡。
可是当年的官威还在。
端坐着,四平八稳。
而且,袁世杰在朝中还有许多朋友,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人在书院。
对于朝中之事,袁世杰也是略知一二。
不用他去刻意打听,就会有人来告诉他。
“是的。”娄知县很有礼貌。
他今年三十六岁了,中年得志,当了知县。
比起那些候在家里的人,娄玉林深知自己的幸运。
别的不说,知县也是官。
管理着一县的人。
说话也是响当当的。
但是,娄玉林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小知县最好不要太过嚣张,不然总会有人来收拾自己的。
今天来找袁世杰,主要就是想盘问一下秦涛的真正实力。
“秦涛就是个小财主,没啥背景。”袁世杰淡淡然说道:“此人有大才,出口便是警世之语,如若此人出山为什么朝庭出谋划策,我大乾朝之幸。”
这么高的评价!
娄知县想了想,说道:“秦涛有大才,那我怎么听说,直到现在他也不过只是个秀才而已。”
“哈哈……”袁世杰捋着胡子大笑起来,说道:“就是这个秀才,还是郑伦逼着他考出来的。\"
“袁老,你的意思是,秦涛无意功名?”娄玉林颇为不解。
天下读书人万万千千。
无有一人不是为了进阶朝堂,光宗耀祖。
“是的。”袁世杰无比肯定回答道:“秦涛他比我们这些人的境界高出太多,他说过不想当万户候,只想做个逍遥小财主,而且此人知行合一,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做的。”
“倒是个高人。”娄玉林又问道:“那么秦涛他在朝中,是不是有强大的背景。”
“没有。”袁世杰微微一笑,说道:“要说没有,也有那么一点点。”
“袁老可否说来听听?”娄玉林在袁世杰面前,也不敢轻易抬尾巴。
别看袁世杰老态龙钟,但关系硬的很。
官场之中,玩得就是个关系。
没有关系,要想玩得转,那就得像秦涛那种人才行。
“娄大人,你为何总是打听秦涛?”袁世杰反问。
于是,娄玉林便把席家之事一一向袁世杰说了。
“这便说的通了,娄大人打听秦涛之事,是想如何处理吧?老夫有一言,还请娄大人细听。”
袁世杰缓缓说道。
而娄玉林当然要认真听了。
“前任知府郑大人因为与秦涛关系好,所以升任了巡府。”
“我听别人说起过。”
“秦涛与朝中公主,还有一位一品大员关系甚好,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不要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断送自己的关程。”
“十年苦读,一朝高中,当个知县也不错。”
“老夫当年也是为官之人,深知官场险恶。”
袁世杰的这些话,都是中肯之言。
而娄玉林也都听进去了。
“多谢袁老指点,我知道如何处理了。”娄玉林从白云书院出来,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他回到县府。
并不着急去席家营。
先处理一下手头上的接任事宜。
郑伦高升,留下了不少待处理的事,娄玉林要处理好。
他可不能鸡蛋里挑骨头,郑伦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万一得罪了郑伦,自己要吃不完兜着走。
席六家的人,在下午时分又来了。
娄席氏得知了这件事,火急火燎来找娄玉林。
“相公,我六哥被人欺负了。”娄席氏开门见山。
娄玉林抬眼看向妻子,满脸的不耐烦,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那你不啥不派人去帮我六哥出气,你不知道吧,有人把我六哥打残了,不光是我六哥,还有我的十几个侄子。”
娄席氏一门心思,想要自家男人给娘家人出气。
自家男人可是知县,是大人。
在娄席氏看来,只要他一句话,事情就能轻松摆平。
“下手这么狠毒,一看就知道是恶人。”
“相公,快下令吧,我都等不及了。”
“派人把恶人抓起来,关进大牢,让他也知道我们家的厉害。”
娄玉林不胜其烦。
“夫人,我不过只是个小小知县,有些人我是得罪不起的,你硬要我往前冲,怕是我这官职要保不住了啊。”娄玉林语重心长。
也希望自己的妻子能理解。
但是,娄席氏根本听不进去。
“就是拼着这官不当了,也要帮我娘家出气,我嫁给你时,你一无所有,家里家外我一个人操持。”
“不影响你读书。”
“还给你生了三个儿子。”
“现在你当官了,就开始嫌弃我了,对不对?”
娄玉林一个头两个大。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娄玉林想骂娘。
自己才刚刚当官,席家就捅出大娄子。
“那你怎么不给我们家里的人出头?”娄席氏认死理。
娄玉林深深呼出一口长气,说道:“这件事,我肯定要管,如果管得不好,有可能我还得回家种田。”
娄席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就算种田,也好过被人骑在脖子里要强一万倍。”
“妇人之言,你快出去吧,我自有办法。”娄玉林皱眉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