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差异过大的两个人本就不在一个世界,凤毛麟角的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听听就好。
天空突然开始飘雨,细细的雨点轻飘飘地落在车窗上,不止模糊了视线,更扰乱了江慕笙的心。
他从汪屿禾‘长篇大论’后便没再说话,俊眸望着前方,眼底是一片寂静。
“天空和我的中间只剩倾盆的思念,如果相识不能相恋,是不是还不如擦肩......”
车上的空间狭小而安静,只有轻微的胎噪随着音乐响动,这首歌不知道算不算应景,不过确实像在感叹,在深夜细雨里,一段还未萌芽便无疾而终的爱情。
汪屿禾小心地开着车,雨刷划动着玻璃,江慕笙却觉得像是刮在自己的心上,这是他的新车,连的是汪屿禾的蓝牙,这个女人平时就听这些无痛呻吟的歌吗?唱的他心烦意乱!
终于,在下一首的间隙,他薄唇微动,声音毫无波澜传来:“你觉得身份地位很重要?”
汪屿禾霎时茫然,这无头无脑的说什么呢?
江慕笙说:“你说身份地位不同就不合适。”
汪屿禾说:“也不是那么绝对,我只是想让灿哥想清楚,他对影婷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喜欢,毕竟像你们这种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影婷只是个普通人,玩不了你们这种少爷的爱情游戏。”
汪屿禾一口一个你们,江慕笙气涌上头,声音沉了又沉:“我们这种身份怎么了?照你的意思我们这种身份就活该在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被你们想当然的扣上玩世不恭玩弄感情的帽子?”
汪屿禾不由得眉心微蹙,自己说的是实话,他这么上纲上线干什么?
“你跟我发什么火,我又没特指你跟灿哥,你对号入座太着急了吧?”
江慕笙将怒火压下,“你呢,要是你遇到这种问题你怎么办?”
汪屿禾:“什么我怎么办?”
江慕笙:“如果今天赵灿池跟董影婷的事情换做你跟我,你会觉得身份地位差异重要吗?”
汪屿禾眼带防备,低声道:“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再说,就算要假设也得考虑到可能性,江慕笙喜欢她?除非人类移居月球!
江慕笙嘴角勾起三分暗讽还有三分期待,他就想听听汪屿禾怎么说:“你怕了?”
汪屿禾:“我怕什么?”
江慕笙:“怕这种假设成真,怕你会喜欢我。”
汪屿禾:“你要是喝醉了就闭上眼睛睡觉,别让嘴巴说胡话 。”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又是这种不容拒绝的口吻,汪屿禾很无奈,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人家灿哥追影婷,我跟他说的话你在这儿较什么真?”
江慕笙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汪屿禾,仿佛听不到她的回答,他就跟她一直耗下去。
许是江慕笙的目光太灼热,汪屿禾觉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好吧,她妥协了,权当江慕笙喝醉了她买个消停。
“首先,身份地位这种东西在我看来重要也不重要,我如果喜欢一个人,哪怕今天他就是捡垃圾,我也愿意跟他一起一人一个垃圾桶,说不定还要跟他比比谁捡的瓶子多,同样,我如果不喜欢他,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地位,拥有多少财富,我也不会心动,说到底,感情这种东西,不能用物质来评判,只在乎感觉,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我这套理论,有人喜欢钱,她会觉得平淡是吃苦,但有人有情饮水饱,她就会觉得平淡才是幸福。”
总结一句话:心不慌手不抖,全都跟着感觉走!
话罢,江慕笙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那要是我说我喜欢你,你会因为身份差距拒绝我吗?”
江慕笙说的太认真,丝毫听不出任何调侃挑衅,就是因为这样,汪屿禾才会心里一慌,本能地踩下刹车。
好在已经进了花溪园,车速不快也没有其他车,但两人还是因为惯性都往前一倾。
汪屿禾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慕笙,“你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喝了酒以后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江慕笙说:“我没醉,很清醒。”
汪屿禾心里咯噔一声,想努力做到面不改色,无奈江慕笙的双眸太过幽暗,看得她心里瞬间没底。
不等她回答,江慕笙直接单刀直入,“我喜欢你。”
连迂回都没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四个字,让汪屿禾几乎屏住呼吸,四目相对,眼光连躲闪都找不到地方。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因为汪屿禾已经耳鸣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唇瓣微张,连带着声带都离家出走。
半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江慕笙喉结微动,杀伐果断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他要的是坦坦荡荡的喜欢,不是患得患失的暗恋,行就行,不行就想办法行,总之,他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意。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今天告诉你只是我自己不想在偷摸的喜欢而已,我想光明正大的追,你给个我机会。”
汪屿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头顶炸开,她整颗心都为之一颤,喉咙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来好久,她才出声道:“这是你最新研究的花招?给颗糖再用铁锹拍一锹?”
江慕笙想了无数种她会给的理由,独独算漏了他们最初的水深火热,怒极反笑,“我承认,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没什么好反驳的,但是你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弥补。”
汪屿禾说:“那你到底是想弥补还是喜欢我,如果是想弥补的话就不...”
“既想弥补也想追你。”
“你喜欢我什么?”
“都喜欢,你什么都不用改。”
“我们的关系是假的。”
“现在我想把它变成真的。”
“我们当初都是别逼迫的。”
“现在我是自愿的。”
“江慕笙!”
汪屿禾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是江慕笙疯了,而是自己疯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当你喝醉了,过了今晚我就全部忘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你心里喜欢谁我知道,这种玩笑不好笑。”
江慕笙终是沉了脸,“你要是忘记我就每天都说一遍,说到你记住为止,还有,你不是我,我心里喜欢谁自己清楚,别为了拒绝我就给我扣帽子。”
汪屿禾:“你上次喝醉了叫的别人的名字。”
江慕笙:“......”
“你叫我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