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汪屿禾思忖一番,“能从你手上把人带走,你还没意见的,是爷爷还是叔叔?”
江慕笙:“爷爷。”
汪屿禾霎时愣了两秒,她没见过江晏卿的手段,也不知道早在事发当天江晏卿就给汪儒通打了电话。
不过她可以想象到,邓琳子先是落在江慕笙手里,而后被江晏卿接手,这下场应该能贴上个惨不忍睹标签。
“你是怎么处理她的?”
汪屿禾扬起下巴看向江慕笙。
江慕笙温柔问道:“这都过了多久,今天想起来问了?”
汪屿禾微微噘了下嘴,“之前是你不想告诉我,我还是挺好奇你是怎么为我报仇的。”
江慕笙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因为今天你弟来了,你见他郁郁寡欢那样儿,心软了些?”
小心思被挑破,汪屿禾轻轻‘啧’了声,嘴上不承认,“你看我是那心软的人嘛?”
江慕笙没说话,只是眉眼含笑快速撇了下嘴角,大有‘你说呢’的意思。
“你不是好奇我是怎么替你报仇的,你只是想知道邓琳子现在是什么情况,看有没有达到你心里的那根底线,如果达到了,你会跟我说一句算了,如果没有...”
江慕笙说着故意停顿,等着她问。
汪屿禾又不笨,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突然就跟江慕笙较上劲,看谁熬的过谁。
早都说了,在汪屿禾面前江慕笙没有任何赢面。
不过十秒不到,他抬手覆上汪屿禾的小脸,拇指轻轻摩挲,宠溺口吻道:“如果没有,你还是会求情,只不过开口之前,你会斟酌一番。”
汪屿禾依旧嘴硬,“我看上去有当圣母的潜质?”
江慕笙:“不是圣母,只是你的善良多了些。”
汪屿禾在江慕笙的掌心蹭了蹭,“说嘛,你怎么处理她的。”
回想对邓琳子的处理结果,就不免想到被她踹掉的孩子。
江慕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掩饰好语气里的阴冷,尽量让声音柔和些,“她踹你的那只脚这辈子应该是排不上用场了,你身体受了一分损,我就让她体会十分,十分不够就百倍,爷爷从我这儿把她带走的时候,她基本等同废人。”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见之后,汪屿禾心里还是陡然一惊,“那爷爷...”
江慕笙轻声道:“不会要她的命,江家手上从来不会沾人命,不过就是每天都会让她后悔当时的愚蠢罢了。”
其实汪屿禾最想问的是江慕笙所谓的十分百倍,是不是跟她心里想的一样,可她不敢开口,怕得到准确的答案。
一个女人她可以自己选择不做妈妈,但这个权利不能由别人剥夺,这会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她心里又没法说江慕笙做的太狠,站在江慕笙的角度,这或许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汪屿禾也没猜错,不管是那十分指的什么,还是江慕笙的态度。
医生说的以后汪屿禾怀孕会出现危险的情况不是绝对,江慕笙后来对这方面了解了些。
他起初不是没想过换种方式,只不过当他看了一个又一个的临床案例后,他只觉得让邓琳子一辈子当不了妈都算便宜了她。
天不怕地不惧的江慕笙没法说他现在有多害怕,他不敢去赌‘危险’可能出现的概率,也不敢肯定汪屿禾治愈的机率有多大。
虽说只是轻微撕裂,万一呢?
万一真的就是形成疤痕,汪屿禾要真在孕期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江慕笙赌不起,也不敢赌,他没说现在的他已经在开始计划不要孩子了。
他接受不了她会有半分的危险,特别还是已知的。
两人同时沉默,大概率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汪屿禾没再问江晏卿是怎么对邓琳子,江慕笙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片刻后,汪屿禾轻轻叹了口气,“慕笙,我不会说什么她已经得到惩罚就算了这种话,也不会有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这种想法,任何情况下她都是锦阳的小姨,她可能对我恨之入骨,可她对锦阳还是不错的,如果锦阳知道她每天都在受折磨,他心里肯定不好过,我不干涉你跟爷爷的决定,但万事点到为止,别太为难她行吗?”
江慕笙并没有马上应声,而是认真在思考。
汪屿禾也不急着催他。
等了十秒有余,江慕笙垂下眼眸看她,“如果你实在担心锦阳,等到江慕望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让爷爷放了她,重新给她找个地方,离南城远一点。”
汪屿禾抬眼跟他回视,“你会不会觉得憋气?”
江慕笙勾唇一笑,“你整天挂念你弟,弄得自己不开心我才会憋气。”
话音落下,汪屿禾猛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说了声谢谢。
江慕笙摸着她的后脑勺,“行了,跟你老公客气什么。”
汪屿禾抱住他的腰扭了扭。
江慕笙唇角的弧度变大,“差不多行了,趁现在赶紧睡,你再动两下,今晚咱俩谁也别睡了。”
汪屿禾一听,咻的一下抬头,“谁说我要睡了?”
江慕笙意味深长掀了掀眼,“那你还想干什么?”
汪屿禾慢两秒起身盘腿坐好,“你现在要是坦白从宽,我可以考虑不跟你计较你瞒着我的事。”
江慕笙被她这变脸的速度气笑,“又不是你撒娇跟我说谢谢的时候了?”
汪屿禾义正言辞:“一码归一码,我谢谢你,也不影响我要计较你有事瞒我。”
江慕笙舌尖在腮帮上弹了弹,他现在正遭受着身理跟心理的双重折磨。
汪屿禾佯装沉脸,“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答?”
江慕笙不答反问:“哪种你比较能接受?”
汪屿禾说:“你别插科打诨,我跟你说正经的。”
江慕笙道:“我也没跟你说不正经的。”
汪屿禾战术性沉默,一眨不眨看得江慕笙心里直发怵。
“行,你问我答。”
短暂犹豫两秒,江慕笙给出选择,
汪屿禾没客气,直截了当问道:“你为什么对高稷年有这么大敌意,你之前跟他认识?”
江慕笙:“没有为什么,之前也不认识。”
嘿,还打太极呢!
汪屿禾又问:“那我换个问法,你跟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江慕笙眸光一沉,几乎是咬着牙说了一个有字。
对于这个回答汪屿禾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所有的震惊都聚集在江慕笙的下一个回答上,惊得她头晕耳鸣,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