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汪屿禾根本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惊讶到唇瓣微张。
董影婷下巴微抬,示意汪屿禾看那放在桌上的一大束玫瑰。
两人用眼神交流,一个震惊之中带着询问,一个肯定里面带着嘲讽。
许是安静太久怕引起对方的怀疑,汪屿禾立马开始飙演技,“我说今天闺蜜局不带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跟我摆脸色,搞得像谁欠他一样,气得我一夜没睡。”
多年的默契让董影婷在汪屿禾刚刚出声的那一秒边心领神会,扬起唇角说道:“没想到他还挺黏人。”
汪屿禾说:“说得好听叫黏人,难听一点就是让人厌恶的控制欲,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汪屿禾最后一句是对着那束玫瑰说的。
董影婷知道她咋起指桑骂槐,低下头憋笑,用了几秒调整好情绪,“等我洗漱,我们去吃楼下那家馄饨。”
汪屿禾说站在卫生间门口,董影婷用极短的时间洗漱,不到十分钟,两人出门。
出门之前,董影婷特意把昨天晚上江慕望给的项链让汪屿禾帮她戴上,“美好的一天就从漂亮的项链开始吧。”
汪屿禾虽然看不懂她这波操作是为什么,但还是没多说。
坐在馄饨店里,董影婷不确定吊坠里有没有藏东西,但她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一条普通的项链,否则江慕望不会借姚维静的手送她这么贵的东西。
对,她就是单纯的不相信,不相信他会用八十万来讨她欢心。
两人杂七杂八的聊着过往,就是绝口不提彼此的感情生活。
但汪屿禾嘴上应着声,打字的速度没慢丝毫,【你怀疑有监听还戴他送的项链?】
董影婷在她下面回复:【我想确定一件事情。】
汪屿禾接着:【什么事?】
董影婷:【我想确定这里面是监听还是定位,又或者两个都有。】
汪屿禾微微一愣,到底要被逼成什么样子才会谨慎到这个样子?那可是董影婷用真心喜欢了七年的人,剜心之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你家里?】
董影婷:【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送我花,前天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调侃了一句江慕笙送你戒指,然后昨天他就送了我项链,还有好多巧合,细细想来都是出现在他送我花之后,昨天我装作不经意的把花碰倒,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在花泥底座摸到一个小圆点。】
手机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话至此处,汪屿禾更是觉得如鲠在喉,特别是看见董影婷的那句【花是他亲手放下,算着时间送来新的再丢掉枯萎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心机,可以算计自己的女朋友算计的如此淋漓尽致。
不对,女朋友可能也是他算计来的!
汪屿禾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江慕笙这样对她,她是会像董影婷这样淡定还是会疯掉。
不出所料,董影婷想要确定的其中一件事在半个小时后得到验证。
当江慕望一身休闲服出现的时候,正对门口的汪屿禾不着痕迹的收起手机,忍着恶心提醒董影婷,“大哥?好巧啊!”
董影婷转头,那张明明记在脑海七年,明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此刻却显得陌生无比。
江慕望佯装意外的应声:“你怎么在这儿?”
汪屿禾说:“心情不好,来找影婷。”
江慕望嘴角挂着淡笑:“跟慕笙吵架了?”
汪屿禾但笑不语。
江慕望走到董影婷身边自然的坐下,“我不知道你都已经起来了,还想着给你带早餐的。”
董影婷在心底讥笑,她从来不吃馄饨,江慕望也从来没给她带过早餐,现在出现在这里,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小屿过来我就顺便起来了。”
江慕望‘贴心’的捋了捋她耳边的头发,“今天给你放个假,你陪陪她。”
说着,又对汪屿禾道:“慕笙要是惹你生气,你就跟我讲,我去帮你收拾他,再不然告诉爷爷,他怕爷爷。”
汪屿禾说:“我也是在气头上,过了就好了。”
江慕望道:“小两口过日子少不了的磕绊,他脾气臭,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汪屿禾说:“他是少爷脾气,我可不敢惹他。”
江慕望轻笑一声,“谁不知道他把你当眼珠子,就是太在乎你,才会什么都计较。”
江慕望这话说的一点也没毛病,如果不是事前知道他的不怀好意,汪屿禾可能以为他真的就是个贴心的兄长。
但此刻,在她看来,他更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光咬人还不叫的那种。
“那只是表象,他要是有大哥一半的温柔就好了。”
董影婷听完汪屿禾的话不由得撇嘴,这货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什么时候如此登峰造极了?
江慕笙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积攒了好几辈子的温柔怕是全都给她了吧?再温柔,她也不怕得软骨病!
清晨七八点的早餐店,汪屿禾将恭维演技运用的活灵活现,任凭江慕望心里有狐疑,也看不出破绽。
“今天我给影婷放假,让她好好陪陪你,就当做我替慕笙给你赔礼道歉了。”
汪屿禾假意拒绝,“这不好吧,大哥从来都是公私分明的,千万别为了我破例。”
江慕望说:“你是小婷的朋友,又是江家的媳妇儿,于情于理这个假也是要放的。”
闻言,汪屿禾也不再推辞:“那我就先谢谢大哥了。”
江慕望道:“其实我也有私心,我们算互帮互助。”
“嗯?”汪屿禾挑眉:“这话怎么说?”
江慕望先是宠溺的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董影婷,随后说道:“以你跟小婷的关系,你在她面前说一句话顶的上我说十句,以防万一,以后还麻烦你多替我美言几句。”
汪屿禾心底瞬间滑过一缕怒火,嘴上有句妈什么,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们感情好,也用不着外人多说什么,感情不好,外人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你说对吧大哥。”
江慕望微笑颔首,“也是,那我就再努力努力,争取早日把她娶回家,让你们早一点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汪屿禾能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不是因为她素质有多好,而是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笑吧,笑就对了,也不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