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啊，是啊，信仰。”宇智波雅树发出一声满是自嘲的笑，但神色间却只能叫人读出温柔和怀念，“千穂应该就是那时候喜欢上凌的吧，她就因为那份注定得不到回应的喜欢义无反顾地去追随了凌，甚至还改变了他。”
扉间一愣，看上去颇为诧异，“改变了宇智波凌？”
“啊，就是那次抵抗杀意的试验不久吧，千穂在族学给凌下了药，还把人偷偷带到了后面的废弃仓库，族长当时为了找人都要疯了，结果这两人就那么窝在干草堆里睡了大半天……”
说到这里，宇智波雅树不由发出低笑，“凌被喂了解药清醒的时候，那表情可有趣极了——或者说，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面上看到名为【惊恐】的神色，而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吃哪怕一点重口味的食物，并且还向族内申请了最顶级的抗药物锻炼，甚至于平时也不会再让自己和别人独处。”
【你们宇智波的犯罪意识未免觉醒太早了吧！那时候才多大？四岁？五岁？？而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才能把那个叫千穂的家伙当成信仰还疯到这个地步啊？！！】
扉间几次张口，最后还是咽下内心的吐槽，“……以忍者的身份来说，的确是良好方向的改变。”
“好的改变啊……”宇智波雅树垂下目光，沉默许久才开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样？”
“实力、性格之类的……”宇智波雅树看向扉间，眸光依旧平静，“我在你眼里是个怎么样的宇智波？”
“刨除私人的角度来讲的话……”扉间微微沉吟，“我只能想到优秀。”
“哈，优秀啊——但很抱歉，我其实在最开始只是个吊车尾。”宇智波雅树垂头看着手上的镣铐，“我小时候除了记忆力以外，没有任何能够出彩的地方，打架缩手缩脚，实战更是毫无章法不得入门，战术也制定的糟糕至极……是个以忍者角度来说，不折不扣的弃子。”
听到宇智波雅树再度提起实力这个话题，扉间并未插言，只是保持着一个自己能够做出反应的距离面对着他盘膝坐下，“愿闻其详。”
宇智波雅树看了扉间一眼，发出一声嗤笑，却并未在他身上多做纠结，“我的家庭不算圆满，父母走的都很早，我那时候又太过年幼根本无力养育弟弟，我们家只能接受着族内的救济生存，但救济就意味着我们并不能生活的很好，也意味着我被测出忍者天分的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哪怕我厌恶战斗，也要强迫自己去努力，强迫自己不再因为浸染到手上的鲜血害怕到颤抖——但可惜，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我总是做着错误的选择，总是带着满身伤痕回家，也总是让年幼的弟弟红着双眼哀求我不要再去做任务，说他不想失去哥哥……”
宇智波雅树握紧拳头，微阖眼眸，深深地吸气，嘴角的笑意泛起苦涩，“我也想放弃啊，可是我如果放下的话，那就注定当时被测出忍者天分的温树无法拒绝宗族，更无法在成为忍者后得到一分半点的助力，所以我总是告诉他，哥哥没事，哥哥很快就会适应……
可就像是我说的——我是个蹩脚的忍者，总是在做错误的选择……那是凌被允许独立带队后，领着我们外出的第一个任务吧？我听信了敌人的话语。”
始终不明重点的扉间顿时一愣，因为思索而半眯起来的双眼不自觉地睁大，却还是没有打断宇智波雅树。
“那是个不算漂亮，但说话非常温和有感染力的女人，她说她根本就不想做这种事，说她已经积攒了足够的金钱度过余生不想在这里丢了小命，说她愿意将钱财分我一半，只求我救她出去，然后她会在将钱财给我之后永远消失在火之国……我答应了。”
宇智波雅树再次满含讥嘲地笑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多么可笑又直白的谎言啊！但我当时居然只能想到【如果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带着弟弟在族里做些其他的事，不用如此频繁地执行任务】这样浅薄的一点！
而轻信得下场就是，我暴露了队伍的计划，让队伍的人身陷囹圄的同时将自己送给对方成为了威胁大家的筹码——但出奇的是，我被对方用利刃比着脖颈的时候，脑海里却只有轻松。
我甚至想好了等我下地狱后要怎么迎接那因为我的死亡而无法独自生存的幼弟……但在对方用我威胁大家，让大家投鼠忌器的时候，凌却毫不顾忌地持刀杀进来。
还说着什么让他们随意动手，说我这种蠢货哪怕这次活下来，以后也会死在不知名的任务中，而他会为我报仇，为我祭奠——那群人除了劫持我的人能算个忍者以外，其余人员都只是相对壮硕的普通人，面对忍术时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那是一场属于他一人屠杀。”
说到这里，宇智波雅树再次陷入沉默，“不过即便这样说，在面临只要继续前进就会将我置于死地的情况时，凌还是收手了，并且同对方谈论起条件，但比起对方那一退再退的底线，凌只是反复重复着放了我就给他一个痛快——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当时是不是真的想要救我。”
“……然后呢？”
“然后凌选择了妥协，他丢下武器，让昭彦他们捆缚了他的双手，同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
宇智波雅树依旧垂着眼眸，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但很显然，那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守承诺，抓住凌之后便大声嘲笑着我们，说宇智波们也都不过如此，说自己会好好挖掘我们的价值……你猜猜那人最后怎么了？”
扉间对上宇智波雅树那满含戏谑的眼眸，微微皱眉，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你们既然活着，那他肯定是死了——毕竟我们家一直教导的道理都在告诉我们，宇智波向来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