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倒是不介意乘此机会提点提点这个严荣光,让他最好跟陈大少和解了,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最好是二边都不得罪,严荣光这块,今后自己总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郑江心里暗忖。
不过,要是让郑江在严荣光和陈大少爷之间二选一的话,那么他毫不犹豫会一脚踹了严荣光。
这个陈天华如今在郑江的心里面,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
岳丈是手握新军的按擦使大人,而刚得到的消息,他是丰众银行的大掌柜,总经理。
有钱又有势,关键是有军队支撑,这样的人在大清,那就是天下无敌啊。
所以,他才能雷霆霹雳般一下子拿掉不可一世的金天龙等人。
要知道,金天龙在湖州知府关系很铁,跟省里的巡抚,布政使等关系也不错,都有经济往来。
省、府巡防营长官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和新军插手,想要扳倒他非常困难,充其量抓几个手下啰喽去顶。
单凭陈天华展现出来的一次又一次的实力,就足以让郑江心悦诚服的抬头仰望了。
当郑江策马匆匆赶到那酒楼时,只听得严荣光在发飚,
“……你们给我等着,待会你们老大郑江到了,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这些小角色,根本没有资格给我摆脸色。”
“严老爷您误会了,我们这些干差跑腿的,怎敢跟您摆脸色呢,您先消消气,我们老大马上就到。”
留守的那位护场金刚,一再地在给严荣光说好话,赔笑脸,忍受着这个胖子泼妇般的叫嚣漫骂。
“荣光啊,你先消消气,我作为新学堂督办,待会一定让那个巴图向严令跪地认错,他要是敢不从的话,我明一早就把他开除出校,保证让他在长兴找不到私塾读书。”
“不行,跪地求饶都不行,认了错一样得把他开除出学堂,我不想在学堂里再看到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严荣光咬牙切齿地强调。
“那好,都听你的。”
“……”
进门来的郑江,在听到严荣光与顾青之间对话之后,也大致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面不由的大骂道:
还为人师表,都是卑鄙无耻的混蛋!
“哎哟,这里乱哄哄的,到底发生了啥事情?”
郑江咳咳二声,提腿跨入门槛,脸上立马堆起笑脸,装模作样的故作惊叹。
“郑老大,这就不用麻烦你的手下给你解释了吧,他们的眼睛可都长到头顶上,我严荣光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严荣光不待其它人开口,自己走上前去先来个讥讽冷笑,作为见面礼。
郑江听罢笑容一敛,脸色变了变。
这个严荣光也太嚣张了点,刚碰面连个礼数都没有,就像疯狗似的乱咬人。
他可是个护短的大哥,把手底下的亲信当做是兄弟看待的,别人对他们冷嘲热讽的就是对他的不敬。
现如今颜荣光在太湖帮的靠山,干兄弟金天龙倒了,也用不着忌惮他什么。
看在将来对自己还有可利用之处,郑江暂时将心里面的怒气压制了下来。
“哎哟喂严老爷,这件事情是我的手下处理不当,我在这先向你道个歉,那您先对我说说整件事情的经过吧!”郑江双手一拱施了个礼,表现的还是非常谦卑。
“事情很简单,我和学堂督办顾大人,在这里遇见了扇我儿子耳光的人,原本我想让你的两名手下教训教训对方,可是你的这两名手下非但不出手,反而让对方先去二楼厢房吃饭去了,这算是哪门子的事情?!”
严荣光似乎是越说越气愤,到了后面几句,嗓门提高了不少分贝。
“江哥,这事情是…”
留守的那名护场金刚想辩解一下,却被严荣光给粗暴打断,“江老大,你是护场堂口的舵把子,你认为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你的这两个手下,可实在是目中无人了一点。”
“好好,我的手下我待会慢慢处置,罚他们去面壁思过。这样,我先陪严老爷去一趟二楼厢房咋样?看看到底是谁扇了你儿子的耳光?!只要事情是真的,我绝对会为你的儿子讨回公道!”
事到如今,瞧着严荣光不依不饶的架势,郑江也下不了台面,只好装傻充愣地上厢房再见机行事。
就算等会开罪严荣光,也得当着陈大少的面做。
要让他看清楚郑江有多么维护大少爷的颜面,不惜去得罪严家。
“江哥…”
那名护场金刚还想开口说话,这次却被郑江给打断了。
只见他挥了挥手,漠然道:“有什么事情,等上了二楼厢房再说吧!”
那名亲信急得跺脚甩手,一肚子话憋着难受,心里面暗自着急,“我的江哥呵,等到了二楼厢房,见到那位阎王爷,恐怕大家都下不了台,一切都已经晚了啊!”
不过,见自己老大都这么说了,做小弟的也不好多嘴,只能相信自己的老大能够解决好这件事情。
他那里搞得清楚老大郑江心里面的想法,只能是干着急。
实际郑江是成竹在胸,已有应对策略。
二楼的208厢房。
陈天华和左刚一天也没吃饭,刚在下面还没吃到一半,就被打断非常扫兴。
在厢房里反正有最低消费,除了把刚才那些菜肴端上来之外,又让店小二拿了小坛子上等的陈年黄酒,准备喝点酒解解闷。
巴图飞脸上的担心之色,还没有完全褪去,他从头到尾都害怕真的被学堂开除。
他并不想离开长兴去杭州读书。
说实在的,她对陈天华一点都不了解,只听姑姑说起,他姓陈,是个有钱的少爷。
至于为什么要资助他,他实际也不是太明白。
只是凭直觉,这位阔少爷,年轻的叔叔是个大好人。
“陈叔叔,这位严令的父亲在长兴确有相当关系,要不然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巴图飞没什么心思吃饭,他抿了抿嘴唇开了口。
他倒不完全是只担心自己安危,而是陈天华,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得罪严令的。
他压根就不认为,穿得十分普通的陈天华,有什么特殊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