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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复健时*确实痛楚而疲惫,但幸村在二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却感受到了另一种充实的生活方式。

每天只剩下复健、训练、观看录像,除了晚上复习与自学的时间外,生活都被运动与网球填满。

再加上复健中心门禁严格的缘故,除了家人与队友以外也没有其他人会多加探望,让幸村松了口气。

心高气傲的少年虽然明白身为病患本身就处于弱势,但在他心里一点也不希望将自身狼狈软弱的一面暴露在他人眼前。

而幸村的身体状况在他玩命似的训练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让队友们在他出院一个月后才真正放下心来,转而集中火力盯紧又再度挂了一半科目的小学弟。

——之前太过紧张幸村的情况,不管是真田还是柳一时都疏于监控切原的情况,导致了惨况的发生。

因为恢复的情况幸村比预期良好,所以幸村整整提早了一个月回到校园,让校内因幸村久未到校而渐渐流传起幸村病后一蹶不振的传言不攻自破。

「部长!」

「是部长!」

「欢迎回来!幸村前辈!」

幸村拢了拢肩上的外套,带着几分怀念的情绪巡视着球场上的部员们,对着朝他兴奋吶喊的部员们温和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练习。

「啧啧啧,不愧是精市,你一出现部里的精神跟平常都不一样了呢!」晃生侧头朝身边的友人调侃道:「谁让幸村你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精神领袖嘛。」

——早晚三炷香的那种。

幸村斜睨了晃生一眼,认真思考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放纵某人,导致对方在部活时都开始毫无顾忌的胡说八道。

但晃生随口调侃完后又再次盯着平板不再说话,让幸村无奈地将先前的念头抛到一旁。

以前在spring★sport时,大家都是各自训练,而幸村正式住进复健中心与晃生每天将近有半天以上相处之后,幸村才了解……晃生在学校与在自己地盘内完全是两个模样。

而且要说晃生在学校内(除了训练时间外)是收敛真实的情绪也不算正确,幸村觉得比起收敛,晃生更像是——心不在焉。

那个在俱乐部内与各种运动选手一同成长的少年,即使人坐在教室内,心却早就飞到了赛场上,只留下一两分思绪来应付人际往来与学业。

直到下课后,进入部活(运动)时间,晃生的形象才真正鲜活起来。

幸村在学校没有多待,在探视过部里的情况后又由晃生陪同回到复健中心。

——虽然日常上已经没有问题,但幸村宁可再多请一段时间的假以尽早恢复运动员的实力。

这次回校一方面是为了安抚部里的情绪,另一方面则是通过测试向校方证明课业上自学能力与目前的恢复状况,以换取接下来的长假。

——一直到明年度新学年开始为止。

而同时,晃生也向学校递了一模一样的假条,令幸村意外的是,校方竟然毫无反对的批准了?!

幸村有几分不可思议的问道:「……说起来,你前阵子也请了不少假吧?」

「咳,比起学期末插班……不过请了点小假而已嘛。」晃生厚着脸皮敷衍道,反正他问过千夏妈妈,千夏妈妈也终于回他讯息同意他请假的小要求,晃生自然不把学校的杂事放在心上。

虽然千夏妈妈终于回了他讯息,但对于晃生先前那些疑问却完全避而不谈,晃生也只能顺着千夏的意思不再提起。

而且……他也并未告诉千夏他最后做出的决定。

幸村无奈的扶额道:「别把走关系这种事说的这么轻易成不?」

「有关系不用才傻呢!」晃生撇了撇嘴角,然后兴致勃勃地朝幸村问道:「精市你最近每天看网球赛事的录像,应该也看腻了对吧?」

……不,我一点都不腻。

幸村迟疑了一瞬,转口问道:「怎么了?」他可不觉得晃生会没事问他这个。

「排球、篮球、公路车、棒球、足球、游泳……唔,还有花式滑冰,你对哪个比较有兴趣?」

晃生翻着放在数据库长桌上的录像,头也不回地朝幸村问道。

怎么都是跟网球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项目?

幸村哭笑不得的随口挑了一个道:「棒球吧。」

在日本棒球可以算是最盛行的国□□动,虽然技巧不太了解,但规则肯定是看得懂的。

「就当练眼力嘛~★」晃生笑瞇瞇地将手上的光盘放到拨放器内,按下了开始键。

也不知道是否是晃生刻意挑选过,屏幕上出现的赫然是幸村见过的选手——

泷川克里斯优,东京区棒球名校,青道高中的第一捕手。

「这个是……区域预赛?」不是甲子园?

对于晃生拿出的录像幸村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晃生会拿更高层次或更刺激的比赛来引起他兴趣,而不是……如此无聊的比赛。

是的,屏幕上的赛事对幸村来说只能用无聊来形容,就跟立海大在地区预赛时的状况一样,对于棒球名校的青道来说,对手太过弱小,场面也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幸村困惑的瞥了认真盯着屏幕,不停记着些什么的晃生问道:「这些录像你哪里来的?」

如果是甲子园等级的全国大赛,自然有录像转播,但像这种区域预赛并不会有摄影转播,偶尔有体育记者去拍照都是强校才有的待遇。

唯一可能的只有下一场可能遇上的对手会派出校内负责情报的人员去进行录像,但晃生放在桌上那一大堆标着编号的光盘也不像是心血来潮去要来的。

「体协送来的工作……」晃生下意识地回完,然后脸色一变,在心里惨叫了一声「糟糕!」。

幸村似笑非笑地轻声反问:「工作?」

「啊哈哈哈……」晃生干笑着顺着幸村伸过来的手将平板放了下来。

——还真的是练眼力啊。

看着晃生平板上的纪录,幸村不禁眼角一抽,在心底叹了口气,总算是明白晃生的观察力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平板上记录着所有出场选手(背号)的数据,从体型、打击力道、推估均速、爆发急速、可能调整方向、培养潜力等等,密密麻麻地全部记了下来。

除了这些他能看懂的数据以外,在某几个选手上还标记着他看不明白的符号,就像是特意注记出来与他人区分一样。

「网球的呢?」别说没有,他可不信晃生会拿不到网球协会那边的资料。

「……国中的没有,高中的不在这。」就算在他也不能拿出来给幸村看啊!

虽然学校那边可以请假,但工作不行啊!

谁知道之前养伤推了工作,伤养好了又忙幸村的事,然后不知不觉就累积了这——么多工作。

而且不是说好三大球不在他工作范围吗?!他不就是因为克里斯跟黄濑等人的缘故,好奇的多问了几句,怎么今年连三大球的录像都送来了?!

晃生鼓了鼓腮,回头看了桌上那一大堆录像光盘,瞬间觉得未来有些黑暗。

晃生的小动作与身边忽然降低的气压幸村自然也有所察觉,不过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在晃生不小心脱口出「体协的工作」之时,幸村只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桌上那一大堆光盘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他的缘故,而累积下来未完成的工作。

既然晃生隐瞒不提,幸村也就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顺着晃生的意思……换个休息时间的消遣节目。

「你看这些录像是为了什么?而且这几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算是换个节目,也得多少有点收获,而不是无聊的干看吧?

「唔,大概算是沙里淘金?」晃生歪了下头,然后朝屏幕上比画道:「跟网球这种除了团体赛以外,个人赛也能出头的运动不同,不管是篮球、足球、棒球,如果团队没有打出一定的成绩很难让人入眼,尤其是入职业球队的眼。」

「但是体协不同,尤其是各年龄层的青年代表队与选拔集训,年龄限越低的,越注重拥有潜力的选手。」

「虽然说是工作,但实际上每个项目至少都有三个以上的观察员做出评价注记,送过去以后怎么处理就是训练营教练们的工作了。」

也就是说,其实晃生不交出他的纪录,协会内也不至于无法运转,但……他办不到。

每年能走到顶点的队伍就只有那么一个,就算算上全国也是两位数以内。

但这不代表那些被淘汰的选手毫无价值,有时候只是单纯的时运不济。

晃生宁可自己多做一点,也不想放弃挖掘任何一个星星的机会。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青少年选手的耗损与错误的练习方向。

「这几个身上有伤,发力角度不对,还有这个是挥棒时姿势不对,如果在这提早松手,至少是三垒安打……」

晃生比划、分析着屏幕上选手的动作,一一向幸村解释道。

他说训练眼力并不是随口胡诌,每一条肌肉的作用、控制方向以及训练方式在所有运动中都是共通的,他希望幸村能在这段内将眼光放得更远,而不仅仅将目光局限在网球之上。

他不知道这些对幸村能有多少帮助,但运动是能触类旁通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未来成长的养份,将眼界拓展的越广,将来就能走的越远。

——他期待将来有一天能看见友人站在顶点之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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